“我也是就事论事,没事瞎积极什么,拖地,那是保洁员的事儿。”隋月红嘀咕着,翻找的手指忽然一顿,从一本杂志里抽出一张纸来,见其他几个人都看着自己,才不情不愿的说,“对不起,是我搞错了。”
“算了,你东西找到就好。”把拖把放到卫生角,柳穿鱼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新工作第二天,显然又有出师不利的架势,她叹了口气,打开电脑查起自己昨天记录下需要上网查找了解的东西。
不到中午,办公室的几个同事又陆续离开了,倒是主管匆匆进来,看见柳穿鱼还在座位上,有些奇怪的说,“交给你的两个楼盘都去看过了?”
“还没。”柳穿鱼说。
“那为什么不去?”主管皱皱眉,“咱们的工作和行政部不同,不是坐在座位上敲敲键盘动动手指就行的,你对自己负责的项目都不了解,怎么针对它们的实际情况作有针对性的策划?”
柳穿鱼想解释她还不太了解具体需要做什么,也没有那两个楼盘相关负责人的联系方式,但最后还是只点点头,表示马上出发。
两个楼盘相距很远,半天时间是不可能全部走访并了解情况的,她于是首先选择了城北的楼盘。
工作日的午后,售楼处门可罗雀,售楼小姐们大都在后面的休息区享受着冷气休息闲聊,只有一两个人待在前台。
“女士您好,您想看看什么样的户型?”见柳穿鱼走进来,一位售楼小姐面带微笑的迎上来。
“我是公司新来的企划,想来了解一下咱们楼盘。”柳穿鱼说,“能见见咱们这儿的负责人吗?”
“经理不在呀,你来之前没有和他沟通吗?”一听不是来看房的,售楼小姐的积极性立刻消退。
“那我能了解下,咱们现在销售情况怎么样吗?”柳穿鱼也想到第一次来,未必那么巧能碰到楼盘销售处的负责人,便想用闲谈的方式先了解一下情况。
“我在这儿时间不长,不太了解。”售楼小姐回到前台,见另一个同事询问,才小声说,“说是公司企划部的。”
“哦!”另一个售楼小姐耸耸肩,也没有搭茬的意思。
柳穿鱼只能硬着头皮说,“那,方便带我到楼盘里走走看看吗?”
“咱们售楼处在三期,现在还没动工,一期倒是快交工了,但距离比较远,看房车下午也没在,要不你改天和经理打好招呼再去吧。”售楼小姐说,“不是我们不愿意带你去,实在一是走着去也不方便,二是我们没得到经理的许可也不能擅自离开工作岗位不是?”
“不好意思,是我欠考虑了。”柳穿鱼只能苦笑,又尝试问经理的联系方式,也没成功,她只能有些沮丧的出了售楼处,决定自己去一期看看。
因为附近多个工地施工的缘故,加上这里也是地处城郊,炎炎烈日下,放眼一看,整条马路上,只间或有公交车通过,而被负重大卡车压坏的路面,加上来回运输时散落在地上的泥土、水泥,每每车过或是风过,路上都是黄土四起,有点沙尘暴的阵势。
柳穿鱼尽量快走,约莫走了将近二十分钟,终于来到了项目的一期,临街的商铺和上面的几栋住宅楼已经粉刷完毕,从建筑整体到色彩,看起来颇有些德国建筑的风情,她绕着外墙慢慢转过去,看看周边的环境,也看看小区内其他几十栋楼房的建设情况,居然还发现了专为看房市民开通的参观通道,直通一栋楼内已经装修好的样板间。
其实这处房子无论格局还是朝向都是很好的,参观完样板间,即便是柳穿鱼这样既没有钱,也从来没有买房想法的人,都有些心动不已。
“现在这个价位已经非常优惠了,您来之前到过我们售楼处吧,我们这里的规划是要开发六期,不仅物业会请最好的物业公司来管理,配套的幼儿园、小学也都在建设中,现在一期的价格肯定是最低的,何况是准现房,国庆前后就能交钥匙,错过了肯定会后悔的,”这里也有负责接待的人员,不过是个蛮帅气的售楼先生,吸收了刚刚碰壁的经验,柳穿鱼并没有说明身份,于是小伙子热情的推荐样板房楼下的一楼,“买一楼还送前后花园,一家人住最合适了,老人能在院子种花种菜,小孩子也能有个玩的地方,要是自己一个人,养条大狗看家护院也不错嘛。”
“我考虑考虑。”柳穿鱼再回头仔细看了看样板间,才离开了在建中的项目一期。
只是没想到,大夏天从来就是孩儿脸,来的时候是晴天一身土,等到她转完一圈准备回家的时候,却是一阵狂风过后,浓云自天边狂卷而来,她还没跑到最近的公车站点,豆大的雨点已经直扑大地,而雨点更是飞快的连成线,聚成面,铺天盖地的砸下来。
等到好容易来了一趟公交车,柳穿鱼甚至都没看车的目的地,就赶紧冲了上去,一路上水从全身往下滴,她只能尴尬的用包挡在胸前。这趟车的终点站就在富年集团附近,其实中途她有几次也可以下车,去换别的公交车回家,可是手指在下车铃附近徘徊了很多次,始终也没能按下去,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到终点去看看,但心底最深处就有那么点无法形容的渴望,或许是这两天受到的挫折比工作几年加起来都多吧,所以特别想去最初工作的地方看看。结果车到终点站的时候,瓢泼大雨已经转为蒙蒙细雨,路上行人不多,男男女女都撑着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雨伞,公交车站点也有人再叫卖雨伞,她看看湿透又被体温烘得已经不那么贴身却皱巴巴的衣服,还是咬咬牙,花二十块买了把巨大的彩虹伞,这才撑了,一步一步走到富年集团附近。
富年集团是一栋二十层的建筑,柳穿鱼在街角驻足,耐心的从一楼向上数,二三四五……眼一花,就不知道数到了哪里,她有点好笑,重复一次又是,雨中风总是冷的,一阵风过后,她不受控制的哆嗦了一下,只得改为从上向下数,十六楼的窗户都关得紧紧的,也不知道哪扇窗都属于哪里,她觉得自己有点好笑,在这样一个糟糕的天气里,忽然跑到这里来发呆,如果傅正荣知道了,一定说她是又在玩心计、耍手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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