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前十名加苗苗,正好是十一个人,而安心又没来……苗苗心中的小算盘拨得啪啪响,望了林陌淮一眼。
林陌淮安抚地对她笑笑,谁料苗苗的表情似乎更兴奋了。林陌淮这才意识到,这傻妞似乎不是在担心自己会落单,而是期盼着和他一个房间……
别说这是他猥琐的猜测,那丫头绝对这么想的!
林陌淮的嘴角抽了抽,转回头,不再看她。
而这时,也有女生注意到独自站着没有伴的苗苗,因为火车上结下的好人缘,马上有人要拉苗苗一个房间。最终,是一个平时比较沉默寡言的女孩成了多出的那个。林陌淮便将她和影视广告班多出的一个内向女孩放到了一个房间。
“好了,拿到房卡的同学都赶紧回屋洗漱吧,明天早上我们还有活动呢。”林陌淮拍拍手道。
学生们一哄而散,都急着回屋去看看自己的房间,大堂都装饰得那么豪华,屋子也一定不错!
就在众人都往电梯方向跑的时候,苗苗却注意到林陌淮舒了口气,一手插在兜里,独自往大门口走去。
这家酒店位于略偏远的郊区,不远处就围绕着一条河,叫卿玲河。此刻正值盛夏,绿树成荫,微风融融,不知名的花儿从未知的方向飞来,又往未知的方向飞去……
苗苗就这样安静地跟在林陌淮后面,踏着月色,一步步往河边的方向走去。
月下投影,将两人的身体拉得很长,渐渐重合……
终于到了河边,林陌淮来到一块大石头上坐下,又顺手摸了摸旁边的石面,感觉手上没多少土,这才回头对苗苗道,“过来坐。”
月光如水,男人回过头时的侧颜,浅淡的笑容,简直美好的不可思议。
苗苗忍不住把脚步放轻,走到他身边坐下,两手在膝盖上握紧,莫名地有点紧张。
“你知道我在后面啊?”她一出口,就发现自己问了傻话。隔着不过七八米的距离,从酒店一直跟到这儿,要是这样都发觉不了,那林陌淮也太傻了点。
她摸摸头,不好意思地笑笑,林陌淮也不以为意。
他穿着半袖的白衬衫,两条胳膊随意地往后一支,身子后仰,抬头望着天,“你是第几次来昆明?”
“我啊?我是第一次。”
林陌淮点点头。
“那你呢?应该不是第一回吧?”苗苗好奇地问道。
“恩。”林陌淮笑了一下,抬起手,接住一朵一直在空中飘舞的淡黄色小花,说:“我小时候经常跟父母一起来,这是我爸妈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听说,我爸那时就是用一束这样的鸣鸣花向我母亲求的婚。”
“哇!这么浪漫啊?”苗苗难得听林陌淮说起自己家的事,自然激动,“这种花叫鸣鸣花?”
“嗯,鸣鸣,大概寓意着琴瑟和鸣的意思吧。只是,世事往往不会如花语那么美好……”
见林陌淮的心情有点低落,尽管苗苗不知是为什么,还是努力转移话题,用轻松的语气道,“既然这里是叔叔阿姨定情的地方,那你对昆明一定很熟悉了哦?回头我们自己出去玩好不好?”
“自己走?”林陌淮的情绪并没有被她的欢快带动起来,只是低笑了一声,仿佛无限怅然地说:“我都快十年没有关注过这里了,连这个名字都听着有些陌生了。”
“啊?怎么会……”
父母相识的纪念之地,就算不至于一家三口时常来旅游一下,也该在家里被经常提起吧?
苗苗看向林陌淮,而林陌淮好像陷进回忆一般,没有说话。
就这么过了好一会儿,才听他开口道,“我的父母,是在一场拍卖会上相识的,而那次相遇,其实也是两家大人刻意安排的结果……”
林陌淮的父亲——林承业,人如其名,是从小承载着家族的期望长大的。这样一个孩子,外界理所当然地以为他们家会给他进行商业联姻,但恰恰相反,林家的老人非但没有要求他必须娶名门闺秀或者商家大女,连女孩的出身都没有一点要求。只要,家世清白即可。
但就是这家世清白,这么简单的一条,林承业居然都没有做到。
他大学时喜欢上的姑娘,是当时京城某位高官之女,而那位高官,正因涉嫌巨额受贿而在中纪委接受调查中。
从被调查到定案,林承业都在拼命和家里抗争。他不在意自己的岳父会不会是个大贪官,也不介意自己的未婚妻会是罪犯的女儿,他只是单纯地……喜欢连笑。
笑笑,人如其名,是个十分可爱开朗的女孩。平心而论,林家的老人并不讨厌这个女孩,可是,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这个女孩的背景。与罪犯结为亲家,将来林家不论从商还是入政,恐怕都会成为当权者手中挂了名的人。
小儿女的那点感情与家族未来想必实在太微不足道。他们将林承业锁了起来,哪怕开学也不让他走,就这么僵持了小半年,直到林承业再次恢复自由,回到京城,他才发现笑笑家里已经人走茶凉,连一个亲戚都找不到了……
林承业很消沉了一阵子,可是三年时间过去,再大的伤口也愈合了。林家人就在这时将林陌淮的母亲秀珍送到了他的面前。
他不喜欢秀珍,但也不讨厌。
秀珍跟笑笑是完全迥异的类型,但却不比笑笑逊色半分。她是个真正的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英法德语信手拈来,她以夫为天,她贤良淑德。最重要的是——她非常的美丽。
这么一个美貌、高贵、听话的女人,任何男人都不会介意将她娶回家。婚后,两人也很是恩爱过几年。直到……林承业与笑笑重逢。
已近不惑之年的林承业,已经成了人父人夫的林承业,在再次见到连笑的那一刻就陷进去了。哪怕笑笑不再是少女时的模样,哪怕她也有了一双子女,哪怕……她是个寡妇。
这时的笑笑已经不爱笑了。她青年丧夫,即使丈夫给她留下了足够生存的遗产,她也无法快乐,因为那些遗产以及丈夫的家族挡住了她再嫁的脚步。
而笑笑的寂寞忧郁却更让林承业产生了无与伦比的愧疚,他认为都是自己才导致了连笑的不幸。现在的他已经拥有了金钱、权利、名位,那么,只差一样了——就是爱情。
林承业义无反顾地去追求他的爱情了,却遭到了秀珍家和林家的强烈反对。林氏企业之所以迅速发展,与秀珍家的扶助密不可分。无论道义还是情感,林家都不能让他抛妻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