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璋双眼通红的喘着粗气继而猛扑上去,半骑在赵清渠身上,拳头入雨点般落下,使出十足的力气,整个浴室顿时只剩下一声又一声的闷响以及粗重的喘息声
赵清渠恍惚的神色逐渐恢复清明,头部的重击让他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他动了动手臂,想抬起来挡在身前,见到侄子的神情之后,轻叹一身,松开拳头,闭上了眼。
赵璋渐渐冷静下来,挥舞拳头的频率逐渐放慢,最终停止。
他的鼻尖忽然闻到了熟悉的血腥味。
恍惚的神色一瞬间恢复清明,他低下头,瞳孔猛缩,胸口猛烈的起伏。
“小叔?!”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赵清渠的脸颊,指尖却控制不住的剧烈颤抖,赵清渠躺靠在水池边,脸上全是刺眼的鲜红,血液依旧滴滴答答的从鼻子里流出来,滴落在瓷砖上缓缓晕开,他的一边脸颊高高肿起,从头部到胸口都是大块大块的青紫,乍一看去十分骇人。
赵清渠眼皮微微一动,缓缓睁开,一双眸子里满是平静漠然。
“小叔,你……”赵璋语无伦次,想伸手扶起对方却蹭了满手的鲜血:“我……我送你去医院。”
赵清渠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缓缓伸手按住浴缸边缘,径自站了起来,中途微微的踉跄一下,头低了低,又是几滴鲜血溅开在瓷砖上,被白色的底色衬得十分刺眼。
赵清渠表情平淡,这种冷静到极点的反应反而让赵璋不敢上前,眼睁睁的看着他扶着墙壁一步步走出浴室,消失在墙角。
赵璋愣愣的站在水池前,抬起头,镜子中的自己头发凌乱眼神怔忪,嘴角沾染着凝固的血迹,微微一动便传来一阵刺痛,模样狼狈至极。
他的拳头一抽一抽的隐隐作痛,仔细看去关节泛红,微微肿起,不知道刚才砸下去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
客厅里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赵璋神情大变,胡乱的捡起地上腌菜一般的衣服套在身上冲了出去,一出去便看见赵清渠站在门边,衣衫整齐,一手捂嘴,一手拿鞋弯腰套上。
“你去哪?”
赵璋皱眉大步走过去,想起刚才赵清渠疯狂的举动,心底微悚,远远站定。
对方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撇过视线,肿起的半边脸让他眼睛难以睁开,眉头微微蹙着,似乎十分难受。
“你要去哪?”
赵璋固执的重复一遍,心中复杂难言,他似乎该愤怒,但看到赵清渠现在这幅狼狈凄惨的模样,却没有办法冷言恶语。
“赵璋。”
赵清渠终于开了口,面部的疼痛让他嘶哑的声音含混不清,他伸出手,似乎想要触碰赵璋下颚的那一圈青紫,却在见到自家侄子下意识的往后一缩露出恐惧的神色之后,收回了手。
他垂下眼眸,拉开门把手,低低的说了一句话,关上大门,转身离开。
“我很抱歉。”
赵璋在原地站立许久,直到听到马达声从楼下传来,才匆匆跑到阳台,看见楼下赵清渠黑车的车灯划破夜色,飞快的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屋内一片空寂,赵璋恍惚的站在冷寂的客厅中央,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不太好的梦。
他机械的走进浴室,蹲下身整理一地的狼藉,摆好瓶瓶罐罐之后他打湿抹布跪在地上仔细的擦着湿漉漉的瓷砖,当擦过已经被清水稀释成浅红的血液之后,倒抽一口气,猛地站了起来。
他刚刚揍赵清渠的时候可是用了十足的力气,刚才的行动虽然看起来没事,但万一受伤的是内脏,事情可就不是那样简单了!
他拉开门飞快的冲到楼下,老房子地处郊区,周围稀稀拉拉坐落着几栋相似的建筑,很是空旷。如今已是深夜,最晚的一班公交早就停运,出租车根本不会到这种没多少人烟的地方来。而唯一的一辆车子,已经被赵清渠开走。
赵璋心底蓦然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他拿出手机,飞快的拨打对方的电话,却始终没有任何人接听,当他连播了七八个之后,再次打去,听到的却是客服录音甜美的关机通知。
前所未有的怒意从心底奔腾而出,他一拳砸在墙上,几滴鲜血沿着墙面蜿蜒的滑落下去,下落的轨迹印入他的瞳孔,衬出眼底的一片冷凝。
赵清渠手握方向盘,神情平静的开着车,路灯的光斜照在脸上,他微微偏头,透过后视镜看到鼻青脸肿满是狼狈的自己,微微扯起嘴角,自嘲的轻笑了一下。
疼痛顿时爆炸一般散开,他压着嗓子咳嗽了几声,觉得全身上下没有那个地方不疼,鼻腔里又有温热的液体流下,咸腥的味道熏得他皱起眉头。
他这个侄子看似瘦弱,下起手来却还真狠。
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赵清渠闭了闭眼,牙关紧咬脸颊的肌肉微微绷紧,露出难以抑制的痛苦神色。
车子悄无声息的停在了酒吧后面隐蔽的车场,赵清渠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闭着双眼仰靠在车内没多久,就看到一个黑影匆匆忙忙的走来。
赵清渠摇下车窗,那人凑近,看到车等下他的模样,惊呼出声。
“赵爷,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
赵清渠下车锁门:“来这里住一晚。”
“可您这……”孙江一脸焦急,看着他的表情仿佛被打的是自己一样,赶紧掏出手机:“我去把吴医生叫过来!”
“不用。”
“那怎么行,赵爷您都这样了,到底是谁干的,要让我查出来,他妈的我一定要……”
说到最后,孙江神色一片冷凝,那模样恨不得把始作俑者挫骨扬灰。
“多管闲事!”
赵清渠冷喝一声,见到孙江惊愕的神色才察觉自己语气太重,神色缓和下来:“这件事你别管。”
孙江不甘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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