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可以改啊。”
“顾易北!你!啊——”阮襄气的要抓狂,尖叫了一声。顾易北愣住。
有几个顾客和店员听到声音张望过来。
毫无说明,她就被他拉到这儿来。更戏剧的是,他居然开口求婚。她找一个理由,他便否定,没有余地。她还没有任何准备,他却把她堵得无路可逃。
看着眼前这一男一女僵持着,柜台小姐只好打圆场,“先生小姐,这是好事嘛。小姐啊,这位先生诚意可鉴,您…。”
“闭嘴!”顾易北居然给店员来了一句。
阮襄性子也压下来,“顾易北,你别这样。”他们俩大庭广众下这样的闹剧就够糗的了,柜台小姐也算好心,顾易北居然还训人家。
顾易北沉了沉气,拉着她的手大步走了出去,甩开店员弱弱地一声“谢谢光临”。
回到车里,关上狭小的二人空间,车里闷的不像话。
他坐定,没有系上安全带,也没有要开车的意思。阮襄偷偷瞅了他一眼,侧脸如同一具冰雕,僵着,也不转过头来看她。
“顾易北…?”她试图小心打破僵局。
“为什么不愿意嫁给我?”他视线依然盯着车外。
“我,我也不是不愿意。”她回答得有些支支吾吾。确实也不能说不愿意,真的还是因为这太突然,而且…毫无气氛可言。回想起来,他们中只有她表过白说喜欢他,而他却从来没说过爱她之类的话。
“真的?”他终于侧过脸,眼睛盯着她,似乎在研究她这句话的可信度。稍许,他似乎确定,她不只是随便说句让自己高兴地话,便继续问:“那为什么不答应我?”
这个问题,答案这么纠结吗?他是高智商低情商吗?
“顾易北,我们放开我们现在的情况不谈。如果是正常的两个人,认识虽然比较久,但正式交往半年多…”
“八个月。”
“好,交往八个月。而其中一个人,没有任何说明,也没有任何提示,忽然说想一辈子和另一个人捆在一起,然后也没有给思考的时间。你觉得另一个人会怎么样?”
“很认真的考虑这件事情,答应!”
他一脸理所当然,她有种要背过气的感觉。
“我是在很认真的考虑这件事情!因为我要考虑将来一辈子的时间,所以我需要很仔细地考虑,很谨慎地回答。而不是开个车到商场,买了戒指之后就去登记!”
顾易北沉默了一小会儿,说:“对不起,襄儿,我也许是太心急了。”
微微的心疼,因为他说的心急。每个人的速度,都是不一样的。别人需要十六年的小学中学大学本科的学习,他能在更短的时间把硕士也读出来。初中的时候,她是女子四百米跑道上的健将。现在,她的情感,却跟不上顾易北的脚步。
顾易北,不是你说想要的时候,别人任何时候都能给的。
“你在害怕吗?”
顾易北没有说话。
“害怕什么?”
他抬起眼,目光越来越认真,摄人心魂。仿佛他所有的力量,都从他的眼睛和身体里挣脱而出,向她笼罩过来,带着尖利的牙齿和爪子,将她死死钳住,就算她被扣死的身体被戳破,血隐隐渗出,他也不肯一丝松动。
“——我害怕,你会离开。”
她背脊处,一股寒意上升,将她之前微微的心疼掐住,她冷颤了一下。“顾易北,你…就对我这么没自信?”她咬着牙关。
他嘴唇紧紧地抿了一下,抱着脑袋抵在方向盘上,只听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阮襄此刻看不到他的眼神。他觉得自己是个用情不专的人?他认为自己不能给他安全感?他担心自己会哪天把他甩了?所以他想要用婚姻来绑住她?
他怎么会这样想?
她靠回座位的靠背上,有些木然:“我,需要一些时间考虑。”
车内安静,某种电流声作响。他狠狠地说:“好。我等。”
大四最后一个学期,论文的范围出来了。她从教授们给的范围里找了一个题目,大概拟了个构思。
哈姆雷特和奥菲利亚。
美丽的姑娘,犹豫在对爱人和父兄的爱与背叛之间。投向两情相悦的哈姆雷特,就意味着背叛父亲和兄长。站到所爱的父兄一边,就意味着会伤害她挚爱的男人。左右游走,举棋不定,最终被疯狂侵蚀,溺水死亡之前还哼着失心的歌谣。
“这么悲剧的题目,我现在还真写不出来…。”李敏交了男朋友,正处在甜蜜热恋期,看不得这种死去活来的题材。
寒假同学聚会,她居然和一个小学同学对上了眼。那小学同学她们直接叫二胖。二胖长真的是微胖,憨厚朴实,心态好,家境还可以,最重要的是,人家小学的时候就对李敏有好感了。
似乎旧情重燃这种事情,并不少见啊。
二胖对阮襄和苏玫玫也一见如故,说李敏的好朋友就是他的好朋友。从此,他们又成了四个人混的日子,只是之前是她们和余晓,现在余晓变成了二胖。
一顿饭下来,苏玫玫却郁郁寡欢,吃饭像小鸡啄米,半天也不说句话。中间,她一个人走了出去。
天黑的早,顾易北电话说要过来接她。和腻在一起的李敏二胖道了别,她出去的时候,隐约看到树下的烟头星火点点。
仔细看,竟然是苏玫玫!鲜红的唇吐着白圈,葱白的指尖捏着一支烟。看到她出来,尴尬地一笑,吸了几大口,把剩下的烟头掐灭了。
“玫玫,你怎么了?”
“闹心的事儿。”她微微一笑。
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苏玫玫。这样洒脱的人,从来不会把任何事情看的那么重,现在居然需要抽烟解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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