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和客厅不一样,空旷的空间,被隔成卧室,书房和浴室。深色窗帘,紫檀实木桌椅,棕色地板上仅铺了一块象牙色地毯。简单而统一的北欧式设计,强调了空间感和精炼,可想而知,这套房的主人是怎样的性格。
也是搬进来之后才知道,这套带花园的大房子其实是顾易北的产业,因为张叔张婶照顾了他多年,所以才留给张叔张婶居用。但张叔张婶还是给他留了一个大套间,方便他随时要在这里过夜的时候用。他们总觉得,顾易北住在这里,总比在没有人情味的宾馆里好。所以,这里常年备着他用的东西。
床上,西装外套凌乱一丢。书房地上,张叔刚拿上来的几个文件夹散落在地上。除此之外,再没什么人味儿。
他靠着椅背,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抬头看她进来。
宽阔的肩膀,刘海短了些,俊郎的五官,沉稳的气质,只有他脸上的漠然和清冷隐约可以和记忆中的少年重合。他们曾经同班,虽然他比她大不了多少,但他身上的成熟气息将她远远拉开。
“张婶做的馄饨鸡汤和蒸饺。”她走近,把托盘轻轻放到桌边上。
“放过来。”
话中总有那么些命令的语气。她听话地把托盘推到他面前,他伸手接过,不经意间,指尖触到一个热源,他的手碰到了她。
她不着痕迹地把手一抽。
把文件抛到一边,顾易北拿起汤勺漫不经心地搅动着馄饨汤,带起麻油和葱香四溢,他却迟迟没有下口,似乎在思考什么。
白瓷汤勺磨着碗壁,发出的声音让她有些烦躁。“说是你还没吃晚饭,这是给你做夜宵的,吃点吧。”
他看了看她,然后静静地喝了一口汤,额头上刘海垂下,根本看不出来他刚才把文件摔到地上的戾气。
“这边有个项目要开始,过来看看,要住两天。”
他居然在报告他的行程。他工作重心是在b市,虽然离这儿不算远,车程大概两个小时,但平日,他都直接住在b市。“哦,那你想吃点什么,我和张婶说。”
他咀嚼的间歇又抬头看了她一眼,“不用准备什么,你们平常吃的就行。”
“好。”她沉默了一下,“那个…我爸爸…有消息吗?”
“没有。”
他几乎是一秒钟之内回答的。虽然这两个字这三年来也听多了,但心头还是小小的失望。
“对了,最近同学认识的一个公司拿到了出口权,需要产品翻译,她介绍我去做。”
他放下筷子汤勺,十指交叉,问:“什么公司?”
“嗯?同学表兄的公司。”
“什么产品?”
“电子产品。”
“多长时间?”
“是按页数算的,包括说明书和产品报告,大概三十几页。”
他没说同意,也不反对,继续吃着。
但她站在一边就尴尬了,“这么晚了,我先睡了。”
他放下筷子。“不吃了。下去的时候叫佑历明来一下。”馄饨鸡汤喝了一大半,饺子也还剩着。
“好。晚安。”这人,刚才还吃得这么有味儿,说剩下就剩下。
客厅里,佑历明果然还在。
“佑历明,顾易北让你上去一下。”
又是一个若有所思的眼神,佑历明便上了楼。
把厨房简单收拾了一下,阮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她轻轻吐了一口气。刚才莫名的紧张终于送下来。
她不知道刚才为什么要告诉顾易北自己兼职的事情。也许是她觉得他们算是比较熟了,也许是因为他刚才也跟她说了自己的行程。但她不喜欢顾易北问她话时候的语气,显得他那么成熟,而自己好像还是那个小姑娘的样子。
认识顾易北,都七年了!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很久,也写过不少。
今儿潜心写文,诚心发文。
共同分享,希望喜欢!
☆、光鲜和灰暗
她和顾易北之间什么关系?她不知道如何定义。
每个人表面的光鲜一眼可见,而埋藏在里面的灰暗一旦曝光,总会让人唏嘘不已。相反,亦是如此。
顾易北,一个小混混,身后跟着另一个小混混。他转学过来第三个星期,又来了一个叫佑历明的,刚刚转进来就死心塌地地跟上了他。两个人逃课,挨罚,漠视老师,被班主任称为败絮中的败絮。最后班主任忍无可忍,告到了校长那里,却被校长训了一顿。谁都不知道为什么。直到他转走前,才真相大白:顾易北是个富二代,他家里给学校捐了很大一笔不知数目的款。
而阮襄一直到十七岁,都是在蜜罐里生活的。父亲是公安局局长,母亲温婉而贤惠。她高考考得还不错,她报了t市的英语文学专业。但大学刚填志愿,父母就闹离婚,母亲受不了丈夫常年不在家,后来她遇到了初恋情人,便旧火复燃。父亲无法接受妻子的出轨,分了她一笔财产后,看着她和那个男人回了西北,就没有再有任何消息。母亲只是对她说,她长大了,要好好照顾自己。而大学第一个学期还没过两个月,就传说父亲因为受贿案而牵连,当时他正在新加坡进修,而他,竟然离了队。
那个夏天,是阮襄经历的最寒冷的夏天。她从没想过,表面恩爱的父母竟然同床异梦了这么久,而父亲竟会受贿并流亡海外,当时她十七岁生日才刚刚过三个月。而亲戚们因为这两件丑事,都保持了一定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