浇完水,小花摘下几个已经泛红的辣椒,她准备做辣椒粉,下次到两个结拜哥哥家做菜给他们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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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用小刀削着竹篾,打算做一个大筐来装肉,如果有大客户要买几十斤的肉时就便便送个竹筐,当然竹筐上不忘打上店名和地址和一个笑眯眯的漫画版猪头的图案,这些都是妹子告诉他的,照她的话来说广告永远不嫌多。
这是一个小巧的院子,跟这大街上的铺子一样,前头是卖东西,后头住人。这房子是屠劳的,现在就住了他和东方两个光棍。
闻到厨房里的香味时东方鼻子耸了一下,屠劳一定是在做他最拿手的猪头肉了,从这香味可闻得出来,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果不其然,他才收拾完手上的活计,屠劳这边就端着一个大盆出来。
屠劳拿起大碗美滋滋地喝了一大口,旁边放了一个的酒坛子,面前是烧好的一大个猪头,猪眼猪脸猪耳朵都非常完整。东方拿起一把小刀飞快地将猪头划了几十下,原本整个的猪头依旧完整,但用筷子一挟,每一块都是大小相同,一嘴一口刚好。
“大哥你这手艺不比郭家的蹄髈差。”自那天开玩笑说结拜之后,东方就从善如流的喊屠劳大哥了,之前他一直以为屠劳近四十了,自以为尊敬的喊他屠老,知道之后倒是很不好意思,没有屠劳,他今年冬天的时候肯定会和去年一样,大冷天的去跟山里的熊搏斗,看到底是他宰了熊还是他最后在熊肚子里裹着熊皮大衣睡完一生。
“那是,我这是家传的手艺。”屠劳很得意,“下次咱妹子来我要亲自下厨,保证她食指大动!”
看着对面的东方用着与自已秀气面容极不相配的凶狠快地挟肉吃,屠劳心里有些发愁,单看这切肉的功夫就知道这小子武术高强了,怎么看都不是普通人,但为什么硬是要赖在他这猪肉铺里呢,去当捕快或镖师多好,还有钱赚。
这小子是去年下第一场雪的时候来的,当时正是傍晚,街道上已经没什么人了。雪纷纷扬扬地落下,屠劳当时正打算收摊了,剩下的肉他可以冰起来吃,屠劳发誓他真的只溜神一会而已,等他回神时就看到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少年,如果是个胆小的搞不好还以为见鬼了。
那时雪下得很大,穿着棉衣都觉得冷,但这少年身上只有极为廉价极单薄的麻布衣,身后唯一值钱的东西就是他背上那把剑了!长相秀美的少年目不转睛地盯着案上的肉,尽管面无表情但屠大叔发誓这个麻衣少年一定是饿个半死了,因为他肚子咕噜咕噜地叫。
这少年不是等闲之辈,当时屠劳转过这么一个念头,因为这么冷的天穿成这样人都要冻得皮肤青黑了,这少年脸上的皮肤依旧白皙,明明是冬日,他却好像处在温暖的春天里,寒风吹过的时候身体抖都不抖一下。
屠劳自已就是练家子当然知道练过武术的人身体比一般人更好,但像这样穿得一身单薄却若无其事的人还是第一次见,然后鬼使神差地他开口邀请少年进来吃饭。
结果那天起这家伙就在他家落户了。屠劳翻白眼,他是以杀猪和卖肉为生的,结果这少年杀起猪来比他还利索,他们俩都快把附近杀猪的屠夫生意抢光了,还好最近衙门招捕快,军队里也招士兵,给的银子都很多,好多屠夫跑去应聘了,一下子少了几个屠夫才没什么矛盾。不过他们俩一黑一白还真闯出了名声,逢年过节时要年猪的人多,他们俩杀的猪多了,被人称为“黑白双煞”了。
“我说东方,为什么你不去当兵或当捕快啊,你这身手可绝了。”屠劳忍不住说,当兵就不说了,东方看起来也不像能受得了约束的人,但捕快好歹是个小官僚啊,都是吃朝廷饭的地位绝对比杀猪的身份高。
“不干。”东方头也不抬专心致志地吃着肉,“当捕快可不能天天吃肉。”他现在多好,每天都有卖不完的肉可吃。
屠劳差点没气死,“你做屠夫就为了吃肉!?”
“不然呢?”
“好歹做一些地位更高的工作啊,当捕快受人尊敬不好吗?”
“受人尊敬有肉吃吗?”东方不解地说,“而且捕快薪资可不高,你觉得当捕快能养得起我自已吗?”
屠劳算了算,这小子每天起码吃掉三个猪头,一大桶饭,捕快的薪水还真养不起他。
“我没下山前当过猎人,山上猎物多,还能填饱肚子,可我师傅非要我下山入世。”东方郁闷地说,“我去当过大户人家的护院,这工作是找不了多少钱,吃的肉也不多,不过还好总有热心的丫鬟姐姐们送各种点心给我,但不知为什么最后她们总是打起来?”
“你是不是来者不拒了?”屠劳翻白眼,以这小子的美貌丫鬟们不为他打起来才怪,他又是个在山林中长大的,什么人情世故也不懂,收下人家的吃食等于收下人家的情意,这傻小子还以为人人是他师傅给他吃的穿的不用回报呢,人家都期待他以身相许呢。
“当然了,浪费粮食是不对的,我原本是拒绝了的,但那些姐姐们都说我吃那些食物是为了不浪费掉,不然她们原本也要扔的。”
傻小子真是一根筋,屠大叔无力了,“那之后还做过什么工作吗?”
“我还去当过店小二呢,当店小二真是苦事,天天都要笑脸迎人的,还要笑得让客人如沐春风,笑也是件辛苦事。不过当店小二也不是一无是处,那家酒楼可是管饱的,就是老板有点小气,弄的菜十个有八个是素的。这些我都可以忍但不知为何老是有人对我动手动脚,我就忍不住要对他们动手动脚。”偏偏他手太重,一不小心就将客人拍到墙上去了。
屠劳有不好的预感,“客人怎么对你动手动脚了?”
“就是摸屁股摸脸的腰什么的。”东方有些沮丧,像湖水般清澈的双眼闪过一丝忏悔,“我也不知怎么一回来,等我回过神来已经将他们拍墙上去了,唉,为什么我会控制不住自已的手脚呢?”
“你对女人太粗鲁了。”屠劳没好气地说,小处男就这样,要是他在,有女人要摸他他绝对找个隐秘的地方让她摸个够,当然如果可以让他摸回来就更好了,互相探索生命的奥秘嘛,屠劳露出荡漾的笑,东方真是暴殄天物啊,可惜了,等过完年干脆带他去青楼见识见识。
大哥笑得真奇怪,东方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没有啊,我对女人向来是很小心的,师傅说女人是很脆弱的,对她们一定要轻手轻脚,小心轻放。”东方认真地说,“摸我的都是男人来着。”
屠劳整个人都僵硬了,半张着嘴,拿在手上的正要喝的酒杯停在半空中,酒水从杯里不停地往桌面上洒。
东方赶紧拿抹布过来抹干桌面的酒液,“我说大哥这是怎么了?”他不是视酒如命吗?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沈佩:我每天可以吃掉一个猪头,半桶饭。
李湛:我每天可以吃掉一个半猪头,一桶饭。
屠劳:我每天可以吃掉两个猪头,一桶饭。
东方:我每天吃掉三个猪头,一桶饭。
小花:我每天可以吃掉四个猪头,一桶饭。
作者:也许这小说名应该改为“饭桶一家亲”才对。
☆、第147章
“摸你的都是男人?”屠劳顾不得桌子上的酒,有些不敢置信地反问。
“女人也有摸的,但我不好打,女人不经打,师傅说要是打了女人要负责的一辈子的。”东方有些苦恼,“不过我后来发现只要我不经常笑,脸还是挺有威严的,动手动脚的女人就少很多了。”
沉默了会,屠劳认真说,“二弟,以店小二的身份笑一个!”
东方不明所以,露出标准的店小二微笑。
屠劳呼吸停了一下,虽然没到回头一笑百媚生的地步,但东方的笑容总让人感觉到在阳光下皑皑白雪上盛开到极致的雪莲花,高洁又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