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马上来。”
一旁的阿婆见他们主仆俩吃得津津有味,也忍不住想尝鲜。“姑娘,也给阿婆我来一碗北方口味的咸豆腐脑。”
“好的,阿婆,马上好。”阿顺帮忙招呼着,回头跟党纱月说:“老板,这碗先给阿婆好了。”
党纱月笑应了声,阿顺马上把咸豆腐脑端去给阿婆,心想着,接下来就轮到他了,未料,又有客人来到—“老板,也给我来一碗咸豆腐脑。”
阿顺心想,这回他可不让了,想也没想的就说:“你先请坐,稍等一下,我先点的我要先”
但回头定睛一看,发现甫来到的客人竟是自家主子,他吓得瞠目结舌“四、四爷”
闻声,党纱月自然地抬眼望去,对方是一位面貌俊逸、高大挺拔的男子,她正猜想着他是何人,何以阿顺见到他,会一副肃然起敬样,这时,吃第二碗豆腐脑吃得正高兴的小弟弟,一开口,便给了她答案—“爹,你怎么来了?”
原来他是小弟弟的阿爹、阿顺的主人,莫怪阿顺见到他,腰杆打得直挺挺,老半天都不敢动。
将已切下鱼头、剔除大骨、鱼背切成花格纹状的黄鱼裹上面粉,入油锅炸,党纱月边炸鱼边想,她干啥要乖乖听那个四爷的话,他让她料理一道松鼠黄鱼,她就乖顺如兔,顺从的拎着阿顺特地去买来的一尾黄鱼,转身便进屋来料理。
事情的原委是这样,那个四爷吃了她今儿个特地为小弟弟准备的北方口味咸豆腐脑,觉得彷佛吃到仙境里才有的食物,他不相信那是她做的,认定真正的老板可能是她爹或她哥哥,还问他们人在何处,她说他们去苏州卖鸭蛋,加上茵茵也说她爹娘都不在了,他自觉冒失,道歉过后,随即“恳求”她做一道松鼠黄鱼
她这人就是这样,厨艺太好,一听到菜名,就忍不住手痒想现宝,况且他还殷切的恳求她,于是她一不小心没把持住,就脱口答应了。
仔细想想,她是在盯着他诚恳的表情,没多想的情况下就答应了,他那双眼,炯炯有神,老勾着她的眼离不开
熟练的翻动锅中鱼,不是她爱吹牛,她就算闭上眼,心思飞到蛮邦去,还是可以把一道料理准确无误的做出来,就如她阿爹所言,她比大哥更有当厨子的天分。
将炸好的黄鱼摆在盘中,她自认不是以貌取人,面貌再丑陋的人,她还是会愿意做菜给他吃,但他有一张帅脸皮,这是不争的事实。
嗤了声,他帅不帅关她啥事,倒是她之所以答应料理这道松鼠黄鱼,一来是因他态度颇好的请求,二来,他疼惜儿子的心感动了她,他和小弟弟说话时,那和蔼的慈父样,和大哥对茵茵的疼爱如出一辙。
她看了颇感慨,倘若大哥还在,疼惜女儿的心绝不会输他。
方才她也偷觑了茵茵一眼,四爷来陪儿子吃豆腐脑,茵茵便自动退开,平日话多嘴甜的她突然安静无声,只静静的看着眼前上演一出父子情深的戏码,她看得出她落寞的眼神中,有点感伤,但更多的是羡慕。
不想让茵茵独处在那甜蜜又伤心的氛围里,她专心做菜,把后续的步骤快速处理好,将锅里切丁的材料与汤汁全部淋在鱼肉上面,料理即完成。
“请享用。”将料理好的松鼠黄鱼端出,搁在四爷父子面前,党纱月不忘自我解嘲道:“这道松鼠黄鱼,可是我爹和大哥方才下凡来,助我一臂之力才得以完成的。”
阎君畅看她一眼,莞尔,未语。
只怪自己见她年纪轻,竟能做出口味极特别的咸豆腐脑,以为备汤料的是另有其人,才会话语唐突冒犯,惹她不悦。
方才既已向她道歉过,他便不再在这事上多着墨,免得越提越让她更不快。
“爹,是松鼠耶!”小弟弟睁大着眼,盯着盘中飧,欣喜大喊。
“这可不是真的松鼠,是黄鱼,我姑姑手巧厨艺好,她把黄鱼弄成了松鼠的模样。”
党纱月循声一看,惊讶了下,方才她进屋去,茵茵还一副宛若受虐小媳妇的黯然样,这会儿,竟一脸喜孜孜聊起天来了。
阿顺拿了一双筷子,恭敬的递上前“四爷。”
阎君畅接过筷子,反将筷子递给党纱月“党姑娘,辛苦你了,你先请。”
他有礼的举动,令她的心莫名一动“我”一时间,她竟不知所措,刚巧这时有人喊着要买豆腐脑,她眼神一低“我、我忙着呢,你放心,不会有毒的,安心吃吧。”说完,神情颇不自在的她赶紧退离。
她来照应客人,阿顺也跟着来帮忙,想必是他的意思,让她下意识又看向父子情深的那一桌,只见他把筷子递给茵茵,未将她拒于外,还让她和他们同享美味料理,当下,她心头又是一阵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