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唬了一跳,结结巴巴道:“小姐……”
“扶着二小姐回去,在西首房抽屉里,有个绿色的瓶子,里面拿出三粒药丸给灵儿和水服下,让她好生躺着,不要乱动弹。”谢娴的声音平静淡然,与往日并无什么不同。
谢灵听了这话,似乎想挣扎,却被栾福眼明手快拽住,还没等站稳,便被栾福半搀般架出了院门。
谢娴站在那里望着妹子与栾福离去的身影,一动不动。
“你打算站多久?”常青在背后开口,语气稍有歉意,虽是被谢灵激怒出手,可欺负弱质女流,毕竟非英雄所为。
谢娴转过身来,望着常青,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静静的,宛如波澜不惊的湖泊。
常青眯起眼,她……好像跟往日不同,象是波涛巨浪前的安宁,静悄悄地毛骨悚然……
有意思……
常青心中冷哼,指了指谢娴的耳朵,扬了扬眉:“怎么没按我说的做?”。
“大人,对不起,耳朵上无法钻发簪的。”谢娴答道。
常青望着谢娴的衣裳,摇头道:“这个也不是红的。”
谢娴此时穿着一身暗红色的万字蜀锦缎长袍,不仅与鲜艳的红色迥然相异,而且因为颜色老旧,样式过时,把整个人衬得越发老气。
谢娴抿了抿嘴,没有答话。
常青见她这种态度,猛吸一口气,上前把谢娴打横抱了起来,道:“良辰吉日,我等不及了。”说着,大踏步走到了正堂。
谢娴并不挣扎,被常青抱到了里间的床上,只抬头望着常青,如玉的面上没有怒色,甚至没有羞色,只是一片平静如海,她长得算不得绝色,甚至很难用漂亮形容,只是气质端庄,映着那月光的清辉,显出别样的清洁,常青被清洁晃了眼,忽然萌生退意。
也许……可以再等等?
可是,他很想看看……
何况还有“我姐喜欢表哥,瞧不上你这种武人”的话……
常青冷笑一声,上前开始解谢娴的衣襟,忽地被谢娴摁住道:“大人,我自己解。”
“我来解!”常青的语气不容置疑,一伸手先从她腰间把那荷包摘下,想着她的针囊似乎从袖子里出,伸手去拽那袖子,掏摸半晌也没找到什么,只得罢了,俯身谢娴只垂着头,一动不动,任由常青给她解衣衫,一股幽香在鼻尖若有若无,那小扇子忽闪忽闪个不停……
常青本有其他打算,却经不起这样的忽闪,脑袋“嗡”地一声,不管了,他要她!先要了她再说……俯身正要向那皓雪伸去处,却忽觉得指尖一痛,心知不好,蹬蹬后退,正要运气,眼前一黑,倒地不起。
谢娴见常青倒下,吁了口气,从床上站了起来,整了一下衣襟,低头看着闭目不醒的常青,她本来无麻倒打算,可见到妹子被打得吐血,怒气之余便用此计,如今……想到此人数次相逼,又打了妹子,前仇旧恨一起涌来,走到常青跟前,提着裙子,我踩,我踩,我踩!
踩得常青满脸是脚印,忽然想起了什么,蹲了下来,拿出帕子正准备毁尸灭迹,忽地被抓住双手,只听一声阴森森的声音道:“我还以为你能做什么呢!”
谢娴浑身一震,动弹不得,见常青盘腿坐了起来,阴森森地望着谢娴。
谢娴眨了眨眼,道:“呀,大人,你方才昏倒了,我正扶你起来。”
常青一言不发,阴冷无声,洞察到她的怒意,本心期望见到那狠辣的底子,却看到这么孩子气的举止,便宛如一个人想要去看噬人巨浪,却看到了潺潺小溪,忽然想起那日她的孤寂与疲惫,他突然意识到眼前人,不管表面怎样强悍狡诈,其实不过十几岁的小姑娘……
想到这里,他的心渐渐柔软了下来……
谢娴被这眼眸映照得头皮发麻,忙从怀里掏出一个金色万字符,道:“大人常出入禁宫,可认得它吗?”
常青望着那字符,脸色微变。
“入宫备选,老祖宗亲自赐的。”谢娴淡淡道:“谢家女贤良淑德,足为后宫之选。”顿了顿又道:“当时,魏公公也在场。”
常青不说话。
谢娴偷偷望着常青的脸色,叹了口气道:“魏公公是老祖宗一手提拔起来的,大人又是公公属下,自然知道老祖宗的脾气,若是她知道大人您……不论我会不会成为官奴,恐怕也不会待见您吧……”
常青眯起眼道:“若是她永远不知道呢?”
“靖毅将军会跟她说的。”谢娴望着常青,冷笑道:“大人若是不想进阶,在这位置上养老终生,自然是不在乎这些的,大厦将倾,又有谁在乎一个女子身家,可是我一定会被靖毅将军赎出,到时候义父是否要为我报仇,可就难说了。”
“我赎你就是。”常青冷冷道:“难不成靖毅要跟我抢人。”
“常大人好气度,自然抢得过靖毅将军的。”谢娴忽然赞叹一句。
常青沉默了许久,忽然抬头,深深地望着谢娴,一字一句道:“谢娴,你笃定我碰不得你,是吗?”他的脸本来已经柔和下来,此时戾气重现,额头不断跳动,仿佛是爆发前的间断。
“当然不是!”谢娴知道不能再进一步,静静道:“大人既然有心,何不等我心甘情愿呢?”
常青听了“心甘情愿”四个字,沉默半晌,淡淡道:“纵然如此,我也不能白白放了你表哥。”说着,走到床榻对面的东坡椅上坐下,把那案几上的木匣一顿道:“亲你一口,放人!”
谢娴听了这话,咬了咬嘴唇,抬头望着常青,见他捏着那木匣,心中一动,道:“大人既然这么有自信,反过来怎样?”
“反过来?”常青愣了愣,道:“你肯?”这么端庄的姑娘,真的会主动亲他?
“我肯。”谢娴点了点头,道:“地方我挑。”
月光映照着谢娴那如玉的脸,发髻一丝不乱,静静如玉,这样的女子过来亲自己……忽然之间,常青生出几分雀跃来,点头道:“好。”
“那大人,请您事后兑现承诺。”谢娴眨了眨眼。
“那是自然。”想到谢娴能主动,哪怕是被迫,无端地也欢喜起来,这欢喜与要她的激荡不同,乃是一种淡淡的喜悦,如朝霞普照,静谧里透出温馨的安然。
谢娴站了起来,走到常青跟前……
一瞬间,常青竟有些害羞,低头望着谢娴的流仙裙,若隐若现的绣鞋,暗红色的褶皱在月光下轻轻晃动,他忽然想起她的绣鞋,她的帕子,他还随身带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