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工作?”刚刚站到办公室的门口,容泽一点也不想压抑自己不满的抱怨。
顾铭冲他摇摇头,不置可否。
看着直接推开门进去的人,顾铭也没有想去阻拦。因为席慕琛太累了,他实在觉得他需要休息一下。
“哥,我今天刚刚发了薪水,你想吃什么,我请客。”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松欢愉起来,可回应他的依旧是清脆的敲击键盘声。
席慕琛没有理会他,也许是根本没有听到,也许是根本就不想理会他。
总之,容泽明白的,他不想和任何人说话。
无限的沉默,在只开着一盏白炽灯的办公室内,席慕琛的背影,让端着温水杯子的容泽突然怔住,他似乎又看到了幼年时那个拒绝和任何人交流的少年。
他疏离冰冷的让人感到恐惧。
“你来了。”没有丝毫语气的陈述句,席慕琛没有抬头,却让容泽因为他的这一点点反应高兴的简直要手舞足蹈。
一杯温水替换了席慕琛手边那杯早已冷透的水,容泽看着桌面上那些白色的药片,突然蹙眉。
“你怎么吃这种药?”他的语气里带着疑惑。
将几种不同的安眠药收起来,席慕琛无所谓道,“不吃这些,我睡不着。”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透过玻璃望着整个寂静的夜空。
“那也不用服用这么重的剂量,更何况还是不同种类的。”
席慕琛长身倚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沉默着不再说话。容泽抬头,看着席慕琛的背影陷入落地窗外无穷无尽的夜空中,不知怎么就想到了‘高处不胜寒’这几个字。
他翻看着席慕琛吃过的安眠药,明显可以得出结论,他一定是一种安眠药没有效果了再换另一种,如此下去,仅仅一个星期,席慕琛就换了四种安眠药。
“以后别再吃这些了。”容泽看着席慕琛的侧脸,语气认真至极。“总是这么吃安眠药,对你的身体不好。”
回复他的确是永无止境的沉默。
“容泽。”
这是席慕琛第一次开口主动称呼他的名字,容泽站起身,他突然觉得席慕琛似乎是在下什么重要的决定。
*
英国,如同油画色彩里一样美好的拜伯里小镇上。
温带海洋性气候的暖冬,英伦复古的红瓦白墙上爬满了苍翠欲滴的层层藤蔓。
浅粉色的野蔷薇悠然绽放,空气中弥漫着雨后的清爽和淡淡的花香。
铺着白色羊绒地毯的室内,暖气十足。
沈桑榆窝在柔软的沙发内,手里捧着一本大大的影集,里面记录了她幼时和亲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萧卿也许不是个好女人,争强好胜,追名逐利的甚至不惜以毁掉别人的一切为代价,可她确实是个好母亲。
至少,在沈桑榆和她在一起的那些不太漫长的时光里,她对她的宠溺不是单单几个字就能表达清楚的。
“又在看这个?”沈修坐在她身边,也跟随着她的视线望向她手里的照片。
“爸爸。”沈桑榆微笑着,索性换了个方向枕在沈修的腿上。
沈修倒非常乐意,他对这个孩子亏欠的太多,总觉得无论怎么做都弥补不了她。
“小榆,中午想吃什么?”完全没有沈烨身上的那种凌厉,沈修的气质温和而儒雅,简直不像是出身于世家的人。也许是有一段长达几年的治疗,岁月在沈修的脸上并没有留下过多的痕迹。
她的母亲嫁了一个好男人,却没有珍惜,追名逐利大半生,终究因为利益而死。
“爸爸,我想吃你做的维多利亚海绵蛋糕。”
“小馋猫,又吃甜食,到时候长了蛀牙可没人带你去看牙医。”
“是爸爸做的甜点太好吃了。”
沈桑榆反驳的时候,已经昏昏沉沉的快要睡着了。
沈修无可奈何的站起身,将一旁的毛毯拉高盖在她的身上。
刚巧沈烨进来看到这温暖的一幕,他突然觉得这才是家的感觉,辛苦了这么多年,终于把他们的小桑榆带回来了。
可是,看到沈桑榆在梦中都轻蹙的眉宇,他又觉得带回来的只是这个孩子的外在。她的心依旧留在了国内。
在温暖馨香的英伦红茶味道中醒过来,沈桑榆坐起身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人抱回了卧室。
米色的暖色调室内设计,她蜷缩在被子中,觉得全身都暖洋洋的。
长发散乱在肩头,多了一种睡后慵懒的凌乱美感。
最近,她嗜睡很多,而且每一次都会在梦里梦到席慕琛。梦里的席慕琛依旧温和如故。
他站在一条河的对岸看着她,空气中是潮湿的水汽和清新的栀子花香。他看着她,眼神深邃而柔软,却带着脆弱的孤独。那样的席慕琛,她从来都没有见过,他的孤寂让她非常心疼。梦里,她似乎可以感受到自己无比眷恋的他的心跳,还有他手指的温度,她想过去抱抱他,但是他们这间横亘着一条波涛汹涌的河流,她走不过去,便只能远远的看着他。
到底有多久没有再见过席慕琛了,仅仅一周的时间,她却觉得自己和他分开了整整一个世纪那么长久。
沈桑榆突然觉得,她很想他,每一个做梦的夜晚,思念就会肆虐疯涨。
当一切恩怨全部抛之脑后,她还是很想念席慕琛,非常非常的想念。过去的一切都不想去计较,她只想见见他也好。
可是,她似乎还是过于理性,一考略到他们见面后彼此的哑口无言,这个在内心萌生了几千万遍的念头又被沈桑榆强制打压在了心底。
慢慢下了床,她把自己的卧室房门打开,而后闻到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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