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浅淡的粉色。她这才想起,一定是昨天把手机落在了楚焕的车上,所以才没有接到容珞的电话。
很快洗好出去,她看见容珞正在阳台上打电话,清晨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很是温暖。她听不到他在说着什么,可容珞的脸上却满是冰冷,淡漠疏离。沐烟很少看到如此严肃的容珞,是工作上的问题吗?
注意到沐烟洗好了出来,容珞挂了电话,问她,“要不要在家里休息一天?”
沐烟失笑,“我已经完全好了,不必了。”
轻抚了一下她的长发,容珞叮嘱,“我去洗澡,你去餐厅吃早饭。”
“好。”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一吻,沐烟重新回到卧室去换衣服。
刚刚换好衣服,沐烟就听到放在桌上的手机开始不停地震动起来,她从来都没有主动接听容珞手机的习惯。因为他们的关系目前对外还是完全保密的,沐烟害怕接听以后,让容珞工作上的人所知道些什么。
浴室传来‘唰唰’地流水声。
沐烟想了想,她看着桌上震动的手机似乎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害怕耽误了容珞的工作,沐烟拿起手机,准备向浴室走去。
可刚走了两步,手机的震动就停了下来。沐烟无奈,只好把手机重新放回到桌面上,容珞的手机为了工作一直设置着一个功能,当打不通电话的时候,可以将对方的话直接转接到语音信箱。
“容珞。”
手机中传来女人温婉的嗓音,让沐烟的脚步生生顿住,她停下来继续听手机那端的声音,“别再固执,好久不见,出来见一面吧,你可别忘了没有人比我谢岚更了解你。”
谢岚?沐烟一惊,原来她没有猜错,早在见到谢岚的时候,她就觉得那个女人一定是那幅画中的那个女子。
温婉无限,韵味十足,经过岁月的沉淀,谢岚举手投足间都是数不尽的风情。沐烟是欣赏这样的女人的,满满的正义,性情秉直,刚正不阿。不娇纵带人谦和,只通过上一次的采访,她就知道那个女人有绝对令女人都为之心动的资本。
然而,她是谢岚的对立面,如果谢岚是让人心情愉悦纯净的白,那她绝对就是拉人进入地狱的污浊的黑。不论如何都洗不干净的黑暗肮脏,沾满鲜血的罪恶的双手,永远都得不到救赎。
曾经的曾经,在沐烟模糊记忆中她的母亲温柔地对她说,“我的小烟一定要成长成这个世界上最明媚的女孩子。”比阳光都没好的单纯的活着,每个人都是那么希望的,可是现实太残酷了。她真的做不到。
对不起,妈妈,永远不可能了。
沐烟恢复了一脸的平静,今天的阳光很灿烂,她却感觉格外的刺眼。
她并没有怀疑容珞,沐烟愿意相信他和谢岚并没有什么。因为她实在不敢多想,她好害怕生命中的最后一丝温暖也灰飞烟灭。
他们只是朋友吧。叹息了一声,沐烟眼神中的脆弱一闪即逝,她又变成了那个淡漠的女孩子,只是和以往比起来,她的眼神却愈发的空洞。
有些人不是不想依赖,而是惧怕。在沐烟的生活轨迹中,她永远是被抛弃,被背叛的那一个,她浑身是伤,鲜血淋漓。她不是不想倾诉,只是痛得麻木,就失去了那种倾诉的能力。她懂容珞说的那种依赖,就像一些普通的女孩子一样一难过了就找一个撒娇的怀抱,只要哭泣,就有人会哄。
可她是沐烟,那样晦暗环境生长起来的沐烟。曾经在被毒蛇蜈蚣咬的浑身是伤,被蘸着盐水的皮鞭一下下破开风抽在肌肤上,被注射过几近上百种毒药被折磨得生不如死,那些时候,她是那样大声哭泣着念着所有可以依赖的人的名字,可回应她的只能是更加严酷的惩罚。所以,她不敢轻易依赖,也不敢轻易哭泣,因为没用的。长此以往,慢慢成了习惯,即使在伤口溃烂的时候,她都只能依靠自己拿起冰冷的匕首,一刀一刀剜掉溃烂的肉。纵使血流成河,也要勇敢地承担下来。
她不是不想依赖,她是真的不太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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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是个好孩子,真的。她只是不太会表达而已。
☆、021不论如何,她相信他
因为昨天淋了雨又是低烧,沐烟的脸色一直很苍白。
办公室里,她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刚想要打开电脑,不经意间她瞥到办公桌上的那面镜子里自己的脸。煞白的脸,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从来都不是一个注重自己外貌的人,沐烟只是没想到突然照了一下镜子看到这样的自己。紧咬着下唇,她的耳边又回想起今天早上,谢岚温婉的嗓音,‘容珞,你可别忘了没有人比我谢岚更了解你。’他们是认识的吧,谢岚没有向别人一样称呼容珞为‘容少’,而是直接称呼了他的名字。在沐烟包括所有人的印象中,容珞是个冷漠的人,他真正意义上接触的人不多,就更不要说女人。
蹙蹙眉,沐烟无奈,自己到底都在想什么,还是赶紧工作比较好,高毅给了她这么大的信任,她不能让报社工作的所有人都失望。
可当沐烟翻开刘茵茵给她送过来的资料的时候,一张谢岚靓丽的照片就映入了眼帘,整齐的警服,女人端坐着,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正气。突然间,沐烟觉得她似乎逃不开这个女人了,连工作都和她密切相关。将资料一遍一遍看完,她好好的整理,然后将计划中要问的问题用黑色的原子笔记在笔记本上。沐烟是个对工作十分认真的人,向来公私分明,更不会带着情绪去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她的计划表做的很详细,并且十分顾及被采访的谢岚的感受。新官上任,总要面对各种的质疑,沐烟将对谢岚采访中的一些过去的功勋放在了一开始,让看报道的人可以一下就看到这个女人的能力。
沐烟如此认真的对待谢岚的采访,并没有特殊的原因,只因为这是她的工作而已,工作要做就要做完美。
白色的纸张,沐烟握着原子笔,不同于普通女孩子的那样秀气,她的字迹一顿一挫,棱角分明,凌厉潇洒的像是男人的笔迹。渐渐的,原子笔因为笔芯用到了尽头,她只能打开抽屉去里面翻找,准备换好笔芯后再接着自己的思路慢慢写下去。
抽屉打开,沐烟的视线全部都凝聚在那个白色的信封上。
将白色的信封打开,里面是那天那个法医给她的沐国洪死前握在手里的照片,本来是皱巴巴的因为被沐烟压在抽屉里,而变得平整了。
修长白皙的手指,将那张照片捏在手里,看了一会儿,沐烟想到沐国洪的葬礼是在明天的下午。到底去还是不去,她至今也没有想好。将照片重新放进信封去,沐烟其实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把它给丢掉。本来是白色的照片背面因为染了鲜血变得有点脏,血迹干了,变成凝固的褐色。正当沐烟拿出原子笔笔芯就要关上抽屉的时候,那张照片因为背面朝上被她塞在信封里,露出来的地方,模糊的字迹吸引了她的视线。没有关上的抽屉又被打开,重新抽出那张照片,沐烟看到照片背面略显苍劲的字迹,她知道那绝对是沐国写的。‘我与萧卿之女小烟的合影。xxxx年3月24日。’
萧卿?沐烟蹙眉,她知道自己母亲的英文名字quella,因为四岁的自己实在对她没有太多的记忆,更不可能不会知道她的中文名字。
萧卿,萧卿,一笔一笔的把这个名字写在干净的白纸上,当沐烟意识到的时候,她已经写了满满的一大页。quella的样子,在沐烟的脑海中是一个完全模糊的概念,她只记得她抱着自己的时候很温柔,笑起来很温暖。她四岁的时候,quella死于飞机失事,当时搭乘那次航班的人无一幸免。而后,她被送到了沐家,沐国洪抱着四岁的她,让她喊自己‘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