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懒得再同她车轱辘无意义的话题,上前几步,一把将她重又拥入怀里。
方才在寿康宫中,是因为强迫她离去,这才对她出手牵制,只这一次,却是实实在在的让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宇文凌伸手圈住她的肩颈,在她莹亮乌黑的发丝之上轻轻抚摸,尽力克制住对她的种种不满意,放柔了声音有心安抚:“你别想太多,从昨天起,你就一直遭受各种打击,一时半会儿理不清思绪,原也没什么要紧。别再说更多的丧气话,让朕都瞧不上你。”
辛瞳仰起面庞看向皇帝,目光之中却依旧透着几分坚持:“那您能不能告诉我,我是为什么才会被人送进宫?”
宇文凌实在不想同她继续纠缠这个话题:“你先别问,这些现在看来还有什么要紧,你老老实实呆在朕身边,朕一定不会亏待你。而且只有留在宫里,你才能真正替你父母报仇,你只需一切听朕安排,何必想太多!”
辛瞳听他这番话语,却是乍然被戳到了痛处,不管不顾,手上下了全力,将紧紧圈着自己的男人推离自己:“主子,您这是什么意思?你还需要我为您做什么?难道您利用了我父亲,如今又想打我的主意?”
宇文凌让她下意识的反应寒透了心,原来果真是自己心存了侥幸,竟觉得她自昨天晶石池底一番交心之后便会全然依赖自己,却原来始终还是不会心无旁骛地将身心全副交给自己。
才待要发作,又听她缓缓说道:“主子,其实我已经无数次努力告诫自己,所有的事情都无条件的地去信赖您,可我实在胆小了些,我害怕您!我不敢妄自揣测您的心意,也不知道将来会不会成功说服我自己,只是眼下,我真的做不到。您说我爹爹同拓亲王父子交往过密,这也说明您一直派人监视我父亲,您对他始终不信任,也或许帝王的使命让您不能轻信任何人。可我相信我父亲,他是我最敬爱的人,无论如何我都会坚定不移地跟他站在一起。”
宇文凌不想再同她说起她父亲,父女之情本就出自天性,他原也无意让她厌恶自己的至亲。只是此时的辛瞳让他很不习惯,明明最是聪慧机敏,这会儿却偏偏抓着一件事情钻牛角尖儿。不愿在同神智不够清醒的她过多纠缠,索性直接下了命令:“不论如何,暂时放下你心中所有的疑惑,明天开始,朕不想再看见这样失常的你。”
辛瞳闭了闭眼睛,出口的话语依旧飘飘渺渺,模糊不明:“主子,对不起,我暂时无法做到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坦然面对你。”
宇文凌面上神情蓦地冷凝:“那你要到何时才能想明?”
“我不知道。”
瞬间感到十分无力,宇文凌一瞬不瞬盯着她瞧了许久,终是浅浅一声叹息,瞳眸之中神色莫名:“也罢,你慢慢想,朕不着急。只是在你没想明白之前,朕也不爱看见你。你这段时间哪儿也不能去,就在宝华阁里好好静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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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自想明
这才是变相的囚禁吧,辛瞳感到莫名的嘲讽,他方才还用私囚宫人的名义打压过太后,这会儿却变成了他亲口下的命令。只是这一次,再不会有人来替她解围,她得罪的是全天下最富权力的人。
辛瞳回想起他方才头也不回拂袖而去的样子,大概真给自己气的够呛,估计要有一阵子不待见自己,也或许就这样借着这番由头从此两相疏远了,也并非绝无可能。毕竟自古以来,绝少有人糊涂到要求天子对谁能有长性儿。辛瞳感到很疲惫,一半为自己得知家难真相却毫无办法的无奈烦心,另一半则是遗憾自己糊涂了多年的爱情。
其实她心里很明白,想要替父母报仇,最好最快的办法就是同皇帝合作,听他话中的意思,只要自己乖乖听话凡事依从他的安排,他就不会为难自己。想来,皇帝的最终目的同自己要做的事情果然有些交集,那便是要彻底除去明亲王一党以及太后母家余氏一族的势力。虽不知他到底要怎么做,但最终他一定能如愿,辛瞳确定,皇帝他就是拥有这样的能力。
只是,同他合作就意味着对他说过的话全盘接受,就相当于承认了自己父亲真如他所说一般,犯下了最最不可弥补的过错。对于这点,不论他所言真假,辛瞳都一时无法接受。更何况,他依旧在隐瞒自己太多的东西,他想要她全副身心的交付,而他自己却不愿让她走近半分,这是何其的不公平!
辛瞳不由呵出一口气,轻笑了笑,笑自己真是不知好歹,竟要与那天下至尊论公平,又是何必?想起自己暗恋了多年的爱情,到如今依旧混沌不清,暧昧不明,那人三年前毫不留情地推开自己,三年后倒不再吝惜偶尔碰触与安抚,只从头至尾,他要的都是自己的绝对服从,悉听遵命。
这就像是旁人送上门来的小猫小狗,刚见到时觉得有趣,给取个名字呼来唤去,但在还没熟稔之前,要那玩物自己就要爬上主人的床投怀送抱,只怕是要被狠狠抛弃。隔上几日,又觉得看起来还算顺眼,便不再计较,继续tiaojiao,日子长了,养的久了,便就不再吝惜偶尔给予的安抚与拥抱。
若是这样想,只怕自己遭受了打击柔柔弱弱的样子瞧在他眼里也成了足够热闹的一出戏,只让他觉得妙趣横生,精彩绝伦,那才要成为真真正正的笑柄。
辛瞳将最坏的情形联想一番,心中倒释然了不少,其实左不过如此,皇帝待自己再差也就那样儿,落在旁人眼里,说不定还要各种艳羡嫉恨求之不得,自己若再要形影自怜,便显得太过矫情。
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两不待见,各自安静。有了这般想法,心里畅快许多,就这样吧,既然眼下互相都不愿看到彼此,自己就安安心心呆在宝华阁里,也让近日太过疲惫的心暂时得以平静。父母已然过世近十年,更何况仇家太过强大,牵扯太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又何必心急火燎的乱了大局?倒不如静下心神,整理思绪,衡量一下自己是否能够坦然面对那份太过强势的控制,也借着这段时间的不见试探一下那个人的心。
宇文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他开始认真的回想,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偏离了原有的轨迹。起初他觉得是自己太过纵容,这才让那半大丫头无所惧怕没了顾虑,后来又觉得自己年长人家五岁,她又是才经历了这样的种种波折,同她这般当真,自己也挺无趣。
只是想起她方才冷心冷面的样子,还是觉得异常生气,她不肯想清,那索性就这样把她关在宝华阁里,日子久了,倒要看看她有多大的耐力。
现在让他感到烦心的反而是太后,如今显然还不是同她撕破脸的最佳时机,自己不似辛瞳,依旧是一副孩子心性,得知真相才几天就已经沉不住气,自己的这盘棋已经筹划太久,最终的目的就是要完美无瑕,利索干净,实在不必要为了一时意气坏了大局。
到底还是有些后悔自己今日的放纵,明知道昨天带着辛瞳出去,傍晚才回到宫里,这么大的动静,太后不可能不知情。早就想到今天她必定会有所发作,料到她会沉不住气,试图利用辛瞳拿捏自己,可他依旧放任了。
放任的理由是什么,他扪心自问,果然还是在潜意识里,想要借着太后的嘴来告诉辛瞳自己难以启齿的话语。只可惜,显然某人并不领情,不过他也不太在意,借着这次机会冷落一段时间,让她自己想明,就算真的想不明白,他也不会继续容她任性下去。
回到清心殿,又想起另一遭事情。才沾了笔墨,又觉没必要,索性唤了李桂喜进来,手中纸笔弃至一旁。
李桂喜揣着十倍的小心推门进来,脚下利索,规规矩矩跪倒在地聆听圣命。先前一番发作自己虽没亲眼目睹,但一直在外候着,里头的动静却没少听。那妮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折腾起来简直不要命。眼前这位是什么人物,人不止是皇帝,还是位古来少有的强势帝王。少年登基,在无依无靠的情形之下脱颖而出,在前有亲叔摄政后有太后胁迫的险境之中逆势而起。这许多年来,他从来不以仁厚之君自诩,唯有不计较手段的绝对强大才能彪炳他的功绩,这样的皇帝,那丫头是不要命了,才敢去任着性儿地违逆。瞧着此番实在是闹得不轻,这般禁足下去,要再想回到从前,只怕着实不易。
恭敬垂首正自思量,便听上头皇帝冷漠的声音:“你去趟王礼府中,传朕口谕,就说‘爱卿嘱托辛家之女进言之事,朕已悉数得知。念及爱卿年事已高,朕准奏爱卿之所请,不日便调王贺回京。不过既然爱卿思念儿子,夫人又缠绵病榻,想来朝中政事繁忙,倒要耽误爱卿尽享天伦之乐,何不免去此番顾虑,自请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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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惹不起
这些天宇文凌心情一直不大好,自打辛瞳让他给锁在了宝华阁里,便是哪哪儿都瞧着不大顺眼。人要是就在眼前怕是会生气,可这会儿不在了,也没舒坦到哪儿去。
这日早朝回来,就把自己关在了书阁里头一呆大半天。李桂喜在外头急煞了心,可就是不敢冒头去触那位的脾气。
“大总管,您这一直不通传,咱们这儿就没法交差,奴才们也实在不好办呐。”说话的是内务府前来送人的领事太监。
李桂喜横他一眼:“没眼力的东西,你也不瞧瞧主子的心情,这会子冒冒失失进去,保管叫你呆会儿出来哭都来不及。”
“可这次是太后娘娘亲自下的旨意,这些子姑娘早就过了尚仪局最后一轮规矩,这要是再拖下去,别说太后娘娘那儿奴才们没法交差,这些子姑娘也没地儿安置不是?”
“姑娘们急,我瞧你比她们还急。我可告诉你,收人的银子办事儿原本也是天经地义,不过你可悠着点,要让主子爷知道底下人上赶着算计,连着你师傅一起,小命就都别想要了。”
一伙子人顿时都不敢再多言语,只安安静静外头候着。直等到傍晚时分,才终于听见里头有了动静。
皇帝甫一出门,就看见李桂喜陪着笑脸上前来迎,心知他这是有事要禀,丢了个眼神过去让他有事麻利说。
李桂喜这才弓着身子凑上前去:“主子,前些时候您吩咐说宣正宫里头要再进些人,这不,都已经过了尚仪局,这会子内务府人过来,想请主子示下现在能不能带人来见您。”
宇文凌想起是有这回事,且这宣正宫非比寻常,进来的人都是经过层层甄选,家世相貌自不必说,最后还必须要过皇帝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