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鸳鸯被。孙莲君坐在梳妆台前正卸妆。
梁鸣推门进来,惊奇地打量着房中的陈设,问:“怎么房里还是这个摆设?”
孙莲君一惊:“这……这是娘吩咐要保留这个摆设。”
梁鸣茫然地点点头,在床上坐下来,脱着衣服。
“你……你在干什么?”孙莲君大惊失色。
梁鸣疑惑地看她:“脱衣服睡觉啊?”
“你要在这儿睡?”
“这是我的房间,我不在这儿睡,在哪儿睡?”
孙莲君一怔,像是明白了什么的神色,沉默着。梁鸣看了看她,不管不顾地上床盖着被子,睡下了。过了一会儿,孙莲君咬了咬唇,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抚摸着床上的大红鸳鸯被,脸慢慢红了,神情羞涩。
梁鸣伸手一把搂住孙莲君的腰,把她搂到胸前,二人对视着。
孙莲君犹如触电般推开他,远远地坐到了一边,紧张地护住胸前,“你要做什么?”
梁鸣笑了笑,起身来,又一把抱住孙莲君,伸手要解她的衣服。孙莲君大惊不已,“啪”地一声,扬手朝着梁鸣一巴掌打过去。
梁鸣停住动作,怔住了,脸上涌起愤怒之色,“你敢打我?”
孙莲君一怔,有些后悔道:“梁鸣,我……”
梁鸣冷冷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放心,我也根本对你没意思,要不是娘逼我今晚来陪你,你跪在地上求我,我也不会正眼瞧你一眼!哼!”冷哼一声,大步走出房门,把门嘭的一声关上。
孙莲君的神情一下子僵住了,不可置信呆坐在床头,眼泪簌簌地流下。
月上梢头,顾香房外,小院侧屋的窗户上亮着明亮的灯光。
房中传出梁鸣和顾香的嬉戏调笑声。
“啊,梁鸣,你不是在孙莲君哪儿吗?怎么又回来了……”
“别提那个丧门星了,或许是我上辈子欠她的,一见面就跟仇人似的……”
“男人都是口是心非,你现在这么说,说不定过几天又喜欢她了。”
“说什么呢?我心里不是这有你吗?”
“哎呀,你干嘛呢,讨厌……”
“看我今晚不好好惩罚你……”
顷刻,顾香所居住的正房一片黑暗,寂静无声。
清晨,吴嫂敲打着孙莲君的房门,“少奶奶,该起床了……”
好一会儿也没人应声,吴嫂觉得不对劲,大力拍着房门,“少奶奶……少奶奶……你开门哪!”
吴嫂凑到门前听了听,脸色也变了,一脚踹开了门,尖叫着,急忙跑了出来:“不好了!孙少奶奶上吊了!不好了……”
屋梁正中,三尺白绫上悬挂着孙莲君。
这时候,梁府香坊里,梁景言和祝棠雨站在巨大的蒸馏器前,看着里面的香水。一旁的工人们正把花朵摆放在油脂上,采用“油脂分离法”提取香精。
半晌,管事走了过来,对梁景言道:“少爷,时辰到了,可以打开蒸馏器了。”
梁景言点了点头,吩咐众人打开蒸馏器。
蒸馏器打开,管事接了一瓶香水递给梁景言,道:“少爷,请试闻。”
梁景言微微一怔,笑道:“你忘了我现在已经闻不到香味了,以后的香水都由祝棠雨帮我试闻。”
管事一惊,连忙赔笑道:“是是,你看我竟然糊涂了,祝小姐,请试闻。”
见坊中众人都鄙夷地看着她,祝棠雨胆战心惊地看了看梁景言,摆了摆手,道:“我什么都不懂……”
梁景言对她微微一笑:“没关系,如果你喜欢这香味,就是好香。”
祝棠雨一怔,点了点头,接过香水,放在鼻尖,仔细嗅着。
梁景言道:“闭上眼睛,放下心中的杂念,用你的第一感觉去闻。”
闻言,祝棠雨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着香味。
众人都期待地看着她,半晌,祝棠雨睁开了眼睛。
梁景言问:“怎么样?”
祝棠雨没有说话,蹙起了眉头。
梁景言皱起眉头:“你不喜欢?”
祝棠雨茫然了一会儿,表情略带忧郁和惆怅地看着梁景言,仔细思索着,道:“怎么说呢?开始是绿草柑橘的味道,有点苦,持续了一会儿就变成了异域的焚香味,最后则是乌木和玫瑰花的香味……很香,但是,我总觉得,好像差了点什么东西……”
这话一出,除了梁景言,所有人都吁了一口气。
梁景言拿起祝棠雨手中的香水,皱起了眉头,神色非常懊恼,道:“我们失败了。”
这话让所有人都震惊了。管事劝道:“少爷,你不能以祝小姐的喜好,来判断咱们没有练出相思香啊!”
其它工人也附和着,“是啊,是啊!”
梁景言脸色顿时青了,艰难道,“这香是我按照古书上相思香的配方制成,祝棠雨的形容和书上的记载一模一样,你们也听到了,她说里面少了一样东西,那么这就不是相思香。”
“可是……”
梁景言摆了摆手:“不要再说了,管事,把蒸馏器修补一下,过几天我们继续提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