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

    我，凌风，生性散漫，不喜待人接物。我希望有一天，能和自己心爱的人纵马在塞外辽阔的草原或沙漠，风餐露宿，放声高歌。

    然而，这只能是我偶尔无聊时神游的幻想，就像梦中的情人，是那么的遥远。因为我是武当派的大弟子，资质自诩也不很愚笨，也许过不了两年，武当掌门的冠冕便要被扣在我的头上，做武当1361名弟子的代言人。那时，我就不能像现在这样倒挂在大树上喝酒，也不能和五师弟六师妹一起爬到三清殿顶上看星星，我的一举一动将不止代表着自己，更代表着整个武当，就像师父常常教导艺成下山的弟子时说的“头可断，血可流，但武当的名声不能丢”我将没有了自己。于是，在处理很多事情时我都会装得很迟钝木讷，好让大家觉得我担不起武当掌门的大任，然后重选个倒霉鬼。但师父对我疼爱得过分，即使我没把事情做对他也要找出千百个理由夸我，好象我真的行事稳重极具慧根特别适合掌门人这个职位。

    他这种不同寻常的疼爱，有时甚至会让我怀疑自己是否是他的私生子。不过，首先提出这种怀疑的却是二师弟，当然，他并不敢直接去问我的师父，只是私下在同门中大肆宣传。师父知道之后，气得借二师弟的师父大师伯之手狠狠的教训了那小子一顿，大师伯当着众人打他时那狠劲分明就像在打一个野种。

    事实上，在我五岁那年被师父从竹林捡上山时，二师弟已经在山上学艺两年多了。只因为我师父是掌门人，当我十岁武功已练到可以抵抗二师弟的欺负时，大师伯以师父的身份欺负二师弟让他开始叫我大师兄。二师弟起初当然不干，大师伯便罚他在石阶上跪了一整天。很奇怪当时师父也在场，一向仁慈的他竟没有说什么。直到二师弟饿得受不了终于叫了，大师伯才让他起来。从此，二师弟就开始在心中暗暗的恨我，比武时使尽吃奶的力气想赢我，走过我身边时也要狠狠的瞪上一眼。本来，我并不稀罕什么“大师兄”的头衔，但看见二师弟想要，我便偏偏不给。师父就曾经说过我是个异常倔强的孩子，可他仍然不忘夸我，说什么人有几分倔强才更有男儿气概，不能像墙头草一样风吹两面倒。

    在二师兄制造的舆论最沸腾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去问师父：“你到底是不是我爹？”已经忘了师父当时是什么表情，只记得他说：“我这老糊涂哪儿能生出你这么聪明的儿子，你是我从竹林捡来的。”我便不再关心那种种流言，只是从此喜欢上了竹林。

    我大多数时间都呆在后山的一片很大的竹林里，用竹剑练剑，把竹子削成各种飞镖练暗器，然后用竹剑刺鱼，用暗器打鸟。师父每次嘴谗了的时候都会跑来看我的练功进度，然后拿出藏在掌门长袍下的酒葫芦就着我烤的鱼和鸟大吃大喝一顿。偶尔，师父吃得尽兴便会递过酒葫芦让我闻一闻酒香。师父的酒葫芦里也不知装的是什么酒，每次我只要闻上一闻，便会面色红润浑身温暖。有一次终于忍不住趁师父被一个鱼刺卡着时猛地灌了一口，一瞬间我有一种上了天堂的感觉，接着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时已是七天以后，师父吹胡子瞪眼睛的说道：“你以为那是红糖水啊，师父会让你看着而不给你喝？那是天下最毒的毒药——醉生梦死！”我停下正在揉的惺忪睡眼，惊道：“毒药？怎么那么好喝！”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师父当时一见我扬起葫芦往嘴里灌，便不顾卡着的鱼刺，抱着我就跑向武当山下求医。路上有人认出了师父，惊叫：“武当遇到强敌了吗？怎么掌门人都在仓皇逃命！”师父全然不顾，只是抱紧我更加拼命的跑。到这位神医朋友家的时候天色已晚，师父顾不得敲门便破门而入，神医朋友以为来了强盗，大袖一挥，一把成名暗器“乱蜂针”向师父射去，口中不忘喝道：“哪里来的蟊贼？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师父不愧为武当掌门，身子一侧，一只手把我移到身后挡了起来，另一只手大袖一挥击向扑面而来的暗器。谁知师父勤俭节约，这一身长袍已穿了十几年，都被浆洗得有些糟了，再加上一路狂奔挂了好多口子，这一挥之下长袖“哧”的一声被甩了出去，虽然凭借师父深厚的内力长袖仍砸落了几枚暗器，但剩下的却全飞到了师父身上，师父的半边身子立即成了蜂窝，两个人合在一起的身躯倒地发出“嗵”的一声巨响。神医以为来了什么庞然大物，点燃火把凑近一看，不由得惊呼：“怎么是你这老杂毛？嘿，现在变刺猬了！”

    我不明白世人为什么喜欢叫道士“杂毛”这并不像叫和尚“秃驴”一样一目了然，不过，就凭这点儿我就不能当武当掌门，我可不想也被人叫“杂毛”老朋友也不行。在这里需要补充一点儿，并不是所有的武当弟子都是道士，大多数其实都是俗家弟子，他们照样娶妻生子，除了平时不能住在比较正式的道观，他们什么事都可以干；但有一点，他们不能参加掌门人之类性质的竞选，除非他们可以放下人间情爱把自己也变成“杂毛”也就是说，如果我屈于师父或其他人的意志让自己成为武当掌门，首先就必须穿上道袍拿上拂尘，让自己变成“杂毛”我当然不愿意干，但有些事情好象是在劫难逃，尤其是你不喜欢的事情，就像这次下山，师父明着是让我给黄山掌门的病秧儿子送他最新研制出的一种奇药，其实是想让我借施恩惠之机结交黄山掌门，为我当武当掌门联络关系。我讨厌结识那些道貌岸然的所谓大人物，不过借此机会游览一下闻名已久的黄山奇景倒也不错。

    见到黄山掌门的时候，他亲切的握住了我的手，我以为他是为了表示自己的和蔼可亲，谁知那家伙却突然用力，原来是想考教我的武功。我默运内功抵抗，面色自如，那家伙含笑微微颔首，一派师父见徒弟武功大进时的满意。我忽然想和这家伙开个玩笑，惊叫道：“啊——”黄山掌门以为自己用力过大，立即松手，表情尴尬，我接着说：“你们黄山的风景可真不错啊！”然后“哈哈”大笑，他一愣之下也陪着我大笑。我忽然发现了一条真理，那就是人要在这个世界上混，首先必须要学会演戏，该笑的时候就要马上笑出声来，该哭的时候也要立即能从眼中挤出水来。黄山掌门就是一个不错的演员，我虽然说过不喜欢这一类道貌岸然的大人物，但并不讨厌他。拿到新药后，黄山掌门立即感激涕零，说等他儿子病好了一定亲自上武当谢恩。我见了他那个病秧儿子，虚弱得像个苍白的纸人，不用风吹就随时可能倒下。服了师父的一粒药后，那虚弱的身体便立即承受不了，昏然睡去。

    黄山掌门安排我住在一个幽静的小园，并再三叮嘱我多住几天，等他园子里的仙桃熟了，吃了再走。武当山上虽然也有桃子，但有一千多名弟子，所以每年桃子屁股都还没被晒红的时候，桃树叶已飘散在各地。当然，师父院中的那棵小桃树除外，没人敢去偷师父的桃子；当然，我也除外。我以为黄山掌门说的“几天”是指桃子现在已经露出红屁股了，过几天就全部红了，想起青桃也别有一番滋味，便想先来几个解解谗，以防黄山弟子也像武当弟子一样，到时候可就连桃树叶也见不着了。刚走出我住的小园，便闻见一片扑鼻的清香，不由得暗赞那桃子果然诱人，怪不得黄山掌门敢拿它来留客。飞身奔近一点儿，眼前突然一红，那是一大片花树，再三仔细辨认之后，不得不伤心的确定的告诉自己：那真的是桃花！想黄山掌门留我吃桃，看来只能先望花止渴然后再望桃知渴两个月了。到那时武当上下一定会以为我背师叛派投到了黄山派门下然后由二师弟率领武当弟子前来捉拿叛徒。呵！看来还是回去等着偷师父的桃吧。

    正要举步，猛然瞥见前面一颗桃树下竟有一个柳黄色的身影，只见她正撩起衣襟捡拾地上的花瓣，姿态娴静优雅，虽然只看了背影，但前面肯定也一样令人惊艳。很多年前，我和师兄弟们就把女人分成了两种，一种是六师妹那种刁蛮任性型的，一种便是眼前这种娴静典雅。我浑身莫名的飘飘然起来，心想莫非我交桃花运了，嘿，我四周这不都是桃花么？！

    那女子拾够了桃花，盈盈的站起身来，走到一条小溪边把桃花一瓣一瓣的放在水里，让它们顺水轻轻的飘走。那姿态轻柔极了，让人不忍打扰，我只是静静的在旁边观看。我不知不觉的走近，她看到了我在水中的倒影，轻轻的抬起了头。我看清了她的脸，清秀而不失妩媚，她正对我笑，笑靥如花，这春风荡漾的人面桃花。我的心“突”的狠狠地跳了一下，故作镇定的笑道：“桃花逐流水，姑娘好闲情呀！”那女子看着我笑，并不说话。我的心跳加速，又装作很有礼貌的样子，道：“在下凌风，敢问姑娘如何称呼？”她歪了歪头，仍只是吃吃的笑着打量我。莫名地，我有了一种被当猴看的尴尬，忍不住想大骂：“你她妈的是哑巴吗？”

    还没骂出口，便传来一个声音：“凌少侠，请不要见怪，小女不会说话。”音落，黄山掌门已走了过来。那女子把衣襟里的花瓣给黄山掌门看，黄山掌门抚了抚她的头，她便又自己去往水里放花瓣了。我终于明白，她不仅不会说话，而且智商也还不如四、五岁的孩子。黄山掌门叹了口气说：“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她娘死得早，接着又莫名其妙的一场高烧，然后就变成了这样。”我心中竟也莫名的一酸，安慰他道：“我认识一位神医，也许他能医好令千金的病。”黄山掌门大喜过望，正要说感激之辞，一名黄山弟子匆匆跑来，老远便大叫道：“不好了，掌门人，刘师叔和周师叔在竹林打起来了。”黄山掌门闻言大惊，看了一眼女儿，神色凝重的对我说：“丫丫就交给你照顾了。”言罢也不等我答应就随那名弟子飞身而去。我想去看看黄山派两大高手大斗的场面，便对丫丫说：“我们也去看看。”丫丫当然没有回答，只是盈盈的对我笑着。我拉起丫丫的手就向黄山掌门的方向追去，感觉丫丫的手好软好暖，恍若一个三千年长的梦。

    也许因为是黄山掌们的女儿，丫丫的轻功竟然很不错，我拉着她施展轻功狂奔，她竟能轻盈的跟上。黄山掌门到达竹林的时候，我和丫丫也到了，只是我们站的比较远。竹林的一片空地上，果然有两个人在打斗。黄山掌门口中喊道：“两位师弟请快住手，有什么事情坐下来解决，莫要伤了同门的情谊。”两人非但充耳不闻，反而打得更加激烈。黄山掌门又走近了几步想找机会将两人拉开，两人刺向对方的剑却突然调转方向刺入了黄山掌门的胸口。黄山掌门愕然惊叫：“你们”刘师弟刘天亮阴笑道：“师兄，掌门宝座你已坐了这么多年了，也该让给兄弟们坐坐了。”黄山掌门顿时明白了这个阴谋，怒从心生，用尽毕生功力一声怒吼，两人刹时被震出两丈开外。刘师弟刘天亮见黄山掌门已摇摇欲坠，便想抢功，飞身一剑向黄山掌门心口刺去。黄山掌门不避反迎，当长剑穿心而过时，猛地抓住刘天亮的手臂扔向了竹林旁的悬崖，自己却终于力尽倒地。

    眼看刘天亮就要掉到崖下，谁知他眼疾手快抓住了崖边一条竹根，便凌空吊在了那里。刘天亮冲崖上大喊：“周师弟，救我！”周师弟周天明似充耳不闻，等确定黄山掌门已死，这才走向崖边。刘天亮的眼神伴着周天明的一步步走近而莫名的变得异常恐惧，几乎带着哀求的说道：“周师弟，你拉我上去，黄山掌门之位便是你的。”“好啊！”周师弟周天明这样说着却猛地一脚踩在了师兄刘天亮抓住竹根的手上，刘天亮手上吃痛尖叫一声掉了下去。也许，在他向掌门师兄下手的时候就应该想到，宝座只有一个，而想坐的人却有两个。

    丫丫听见这尖叫，比刚才亲眼看见她父亲被杀还要害怕，满眼惊恐的直往我怀里躲。周天明这时把目光移向了我，我暗付他是不会轻易让我这个目击者离开的。

    果然，周天明拿剑指着我很没礼貌的问：“你就是武当派的大弟子凌风？”“是又怎样？”我冷冷的回答，抚了抚我怀中浑身发抖的丫丫的头。现在，也只有我是她避风的港湾了。

    “是你自己了结，还是让老夫动手？”周天明傲然的说。

    我假装没有听懂，周天明懒得再费口舌，长剑飞身向我刺来。我拉着丫丫，轻轻一闪避过了剑锋，周天明万没料到我会如此之快，看样子要杀我灭口并不容易。我忍不住在心中冷笑，看他如何收场。谁知他忽然冲先前骗黄山掌门到竹林来的那名弟子喊：“速去召集所有黄山弟子，说掌门人已被武当凌风杀死，刘师兄也被他打下了山崖，让他们立即全力追杀凶手，为掌门人报仇。”我闻言吓了一跳，万没料到这家伙会想出如此歹毒而又不能不说绝妙的嫁祸方法，不仅可以借乱刀杀我，更可以将黄山掌门和刘天明的死推得一干二净。心念一闪之间，那名弟子已飞奔传令去了。

    被黄山数百名弟子追杀可不是好玩的！当下也顾不得什么，拉起丫丫飞奔下山。身后，周天明那胜利者底气十足的笑浪潮般传来，接着便听见了黄山聚集弟子的钟声。好在黄山弟子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我拉着丫丫一路狂奔，虽也遇到了很多黄山弟子，但并没人阻拦。这一跑一直跑到了山脚的小镇，丫丫已经气喘吁吁，俏脸红扑扑的。我说：“丫丫，天色晚了，我们找家客栈休息一晚明天再走吧。”丫丫看着我，仍只是笑，那笑仿佛蕴涵了世间所有的善良美好，没有半点世俗杀戮。

    我们走进了小镇唯一的一家客栈，因为地方小，此时里面只有两个客人。我拉着丫丫挑一张桌子坐下要了几个小菜，丫丫显得很兴奋，看来她也饿了。一瞬间，我竟然忘了自己的辘辘饥肠，只是看着丫丫吃饭时的样子，很可爱，也很美。丫丫抬头望望我，似乎在问：“你怎么不吃？”我忽然间竟有些尴尬，仿佛自己在想入非非被人发现了。我在想入非非吗？对丫丫这样一个无邪的女子。

    这时客栈里闯进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啪”的一声把大刀放在柜台上，喝道：“掌柜的，这个月的保护费？”掌柜急忙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红包双手递了上去，那人点了点数目转身便走。掌柜在后面喊：“两位大爷不喝几杯再走？”两人头也不回的说：“大爷们还有十八家店铺没收呢。”

    在这两个家伙正要踏出店门的时候，不经意的看见了正好奇的看着他们微笑的丫丫，笑靥如花，倾国倾城。这两个小混混，哪见过如此美女，眼珠顿时飞出了眼眶，像野狗见了骨头狼见了肉一样不由自主的向丫丫靠近。丫丫还是在笑，纯净而又妩媚，连我都觉得有一些妖异。那两个小混混在离丫丫只有两尺的时候终于动了动飞出的眼珠和张大的嘴，淫笑道：“好俊的妞儿，陪大爷去玩玩如何？”我几乎喷饭，真没见过哪个人是这样泡妞的，除非你所在的地方是青楼。丫丫有些疑惑的望了望我，这两个家伙这才发现了我的存在，其中一个把大刀“啪”的朝我的桌子上一拍，满脸横肉的说：“小子，这妞儿大爷们要带走。”我微微笑道：“好啊。但不知两位的刀除了‘啪啪’的砸桌子，还会干什么？”

    “杀人！”拍桌子的那家伙的那家伙说着就把刀操起来一刀砍了下去，一个桌角齐齐的被削了下来。这家伙是想吓吓我，让我知难而退，如果他知道我是武当派的大弟子，恐怕早就在溜须拍马了。我说：“真是一把好刀。”那家伙得意的把头扬得老高，我接着说：“拿去砍材多好！”那家伙高高扬起的头蓦然低了下来，横眉怒目的道：“小子，你找死！”话音未落，大刀已向我砍来。我伸出筷子轻轻一夹，然后翻手一甩，大刀已飞出了店门，那两个家伙还算识货，目瞪口呆了片刻之后，撒退就跑。

    我微微有些得意，看丫丫，她正望着我笑。客栈掌柜却弯着腰走了过来，苦着脸说道：“大侠，您还是赶紧走吧，刚才那两个人是刀霸的手下，等一下刀霸要是来了，您想走都走不掉了。”“是吗？”我说。掌柜以为我有了惧意，直起身子准备送我走，我也站了起来，说：“给我准备两间客房，我今晚就住这儿了。”

    等丫丫睡下，我才回自己的房中。这个无忧的女子，连睡觉的时候都笑着。

    一夜无事，直到第二天我和丫丫走出小镇，也没看到刀霸或他手下的半点儿影子。不过，在出镇约三里的官道上，身后突然追来了几匹快马。我微笑着对同样笑着的丫丫说：“我们有马骑了。”尽管我并不知道丫丫能否听懂。

    为首的人不及下马便开口喝道：“大胆淫贼，竟敢杀我黄山掌门人，掠走掌门人的女儿，现在就让你瞧瞧我黄山剑法的厉害。”说着，纵马一剑向我刺来。刚听到“淫贼”两字的时候，我还愣了一下，以为他们认错人了，后来才恍然大悟，想周天明果然厉害，竟给我杀害黄山掌门找了个无懈可击的理由。我知道多说无益，反正也没人会听我解释，当下长剑出鞘，档过刺来的那一剑，紧接着“刷刷”连环六剑闪电般分别刺向对方六人。其中四剑被接了下来，另外两人武功较弱被刺下了马。为首那人见情形不妙，飞身扑向丫丫，丫丫微笑着站在那儿毫无防备。如果丫丫落在他们手中，尽管他们并不会加害于她，但现在我却并不想让人把她带走，从我手中带走，我答应过黄山掌门，要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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