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凤心念百转,难道婆婆将这些事情告知爹了?不可能啊,爹今日才进入县城,怎么可能提前见到婆婆?当下,周凤辩解道:“也就是家常闲聊,张家长,李家短的,没什么好说的。”
周望大怒:“还嘴硬!是不是你鼓动婆婆在纯鸿面前兴风作浪的?愚蠢!无知!”
周凤大声道:“女儿还不是为了爹?爹费心费力的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在邦泰有了地位,岂能让张府令和朱幕使欺负?”
周望婆娘早就止住了哭泣,见父女争执,忙上前扶住周凤,用挑衅的眼神看着周望。
周凤继续道:“再说三哥哥确实过分!纳妾乃正大光明之事,为何要把爹支到远安去?”
周望大骂道:“头发长,见识短!邦泰的事情你们知道多少?就在哪里胡思乱想!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周凤犯了牛脾气,哭道:“是,我是胡思乱想!等爹失去了阁幕使的职位,就知道我是败事有余了!”
周望越听越怒,右手高高举起,往周凤脸上扇去,掌到半路,硬生生的停了下来,冷笑道:“对哦,你是出嫁了的女儿,归夫家管!爹已经无权教训你了,爹只想提醒你一句,你再这样兴风作浪的话,犯了七出,爹也帮不了你!”
周凤大哭,掩面冲出了周府。
周望婆娘跟随周凤冲出门,但哪里还看得到周凤的人影,回头对周望怒道:“在外面受了气,就拿女儿和我出气!”
周望正后悔刚才太冲动,听了老婆的话,悔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喝骂道:“都是你惯的,都成什么样了!”
周望婆娘心里挂着女儿,又被周望骂,心里委屈不已,大声哭唱道:“义儿啊,但凡有你在,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管了……”
……
当初,周望在清江之时,对林纯鸿颇有见疑之义。但这次从远安回枝江后,林纯鸿和盘抛出了防止武人为祸的计划,又详细解说了教导营和武备学堂的重要性,周望方才知晓自己错怪了林纯鸿,一时心里颇为后悔。
并且,林纯鸿在李氏离开后,稍稍一琢磨,便知晓乃周凤在捣鬼。林纯鸿准备纳妾,担心说教周凤会造成她的逆反心理,就在周望面前提起了周凤近日之事,希望周望以父亲之尊,能劝得周凤收敛点。
哪想到,周望教训女儿完全不讲方法,反而与周凤闹出了矛盾,这让林纯鸿始料未及。
林纯鸿得知周望完全失败后,不由得哀叹,看来此事还得自己亲自出马。
第一百七十九章纳妾风波(四)
周凤回家后,就把自己关在屋里,茶饭不思,也不知道在干啥。林纯鸿推了推门,门闩着。
“秀吉,开门!”
“不准开!”里面传来周凤的叫声。片刻之后,门吱呀一声打开,秀吉苦着脸,站在门口。
“你出去吧!”林纯鸿吩咐着秀吉,慢慢踱到周凤背后。周凤面前的玻璃镜上印出了林纯鸿的面容。
“小凤儿,你反对我将崔玉儿迎进门?”林纯鸿拖了一把椅子,坐在周凤身边,问道。
周凤目不斜视,盯着梳妆台发呆,也不说话。
林纯鸿见周凤不说话,像是对周凤说,又像是自言自语:“岳父年龄大了,也该享享清福了,我准备……”说到这里,林纯鸿故意停顿下来,盯着周凤。
周凤霍地站起,杏眼圆瞪,大声质问道:“你真的准备撤了爹的阁幕使之职?”
林纯鸿将周凤按下坐着,道:“撤不撤岂是我一句话能决定的?”
周凤怒道:“别找借口了!你又拿着阁幕属当挡箭牌,那些人都听你的,难道我不知道?”
林纯鸿道:“阁幕属的话也决定不了,唯一能决定岳父去留的,就是邦泰的前途!”
这个弯转得有点大,周凤一时理解不了,怔怔的看着林纯鸿。
“做事情,我心里有个准则,就是邦泰的利益。如果岳父继续担任阁幕使,对邦泰的发展有利,即使大家都反对,我也会让岳父继续留任!如果对邦泰的发展有阻碍,即使大家都支持,我照样会撤掉!”
“那现在爹继续担任阁幕使,对邦泰有利还是有阻碍?”
“现在还不能确定,监察府的报告还未送到这里来!所以说,邦泰的事情,无论你怎么搀和,终究改变不了丝毫!”
周凤默然不语,继续凑着镜子发呆。
林纯鸿心里笃定,周凤即使现在接受不了自己的观点,慢慢也会想通的。于是,他不再纠缠周望去留一事,准备抛出他思索已久的方案。
“小凤儿,还想不想继续管理货栈?”
周凤的心微微一动,点了点头,继而又摇头道:“有了小瑜儿,我哪有时间去货栈?还有,娘去年就把家里的事情全交给了我,我没空。”
“区区三四十人的管理,能花你多少时间?还被你当成了正事,让娘再管一段时间吧。至于小瑜儿,你工作之余多陪陪就行了,难道需要你每日都捧在手里?”
周凤沉吟道:“管一个货栈,太小了吧,管多了,我又没有时间,这个……”
林纯鸿心里暗笑,知道周凤起了与崔玉儿攀比的心思。“管货栈对你来说,轻车熟路,太没有挑战性了。我想让你从事一个非常新鲜的事情。”
“什么事?”
“开一个新的商号,三一社!”
“三一社?这么古怪的名字啊?主要干什么?和邦泰商号抢生意?”
林纯鸿摇头道:“‘三一’二字从孔子的‘耕三余一’中化来,比如,长江上有一条船,这船面临着被江匪打劫、触礁、风浪的威胁,说不准哪日就遭灾了,船老板损失不就大了?如果船老板每年定期在三一社缴纳一笔银两,遭了灾之后,三一社赔偿一大笔金钱给他,那么船老板心里是不是特别踏实?”
周凤惊呼道:“你说的三一社完全就是一个亏本的商号嘛,我去做什么做?”
“哪会亏本呢?你想想看,假如长江上有一千条船,每年遭灾的有十条船,如果每条遭灾的船需要赔偿一万两银子,那么需要赔偿十万两银子,如果让三一社不亏,每年每条船需要征收多少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