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让她正好避了雨。
那白狼王的出现,是有人刻意安排,还是这狼王真的有了人性,因为看到她找过来的呢?
可是就算是找过来的,那狼王为什么不冲到雨里绕到她的身边呢?按道理来说,就算是再有人性,也不可能会避雨吧?
但是换句话来讲,这雨下的突然,又有谁能够判断何时会下雨,而让白狼王这样做呢?
如果这个人真的能够知道这雨从什么时候会下降人间,那这个人的能力,不容小觑。
诸葛傲霜想着,突然眉头一皱,明白了一件事情。
这白狼王出现的时间,正好是在他的轿子离开的时候,他一定是早就在这里等候了,白狼王应该也是他驯服了然后让之将乞丐阿蛋和乞丐阿光驮过来的。
换句话来说,这乞丐阿光和阿蛋之前定然是在他的手中的。
那么……如果真是这样,他为何又要让乞丐阿光和阿蛋来到她的身边呢?他又在谋划什么?
“大哥,我先扶你打屋子里歇息片刻。”算了,现在的重点,是要先把乞丐阿光和阿蛋两个人扶进去疗伤。诸葛傲霜说着,就要去扶住乞丐阿光。
“陛下……”哪知,手才刚刚伸过去,乞丐阿光就挪着屁股退后:“我们之所以是乞丐,那是因为我们都是奴籍……下贱身份下贱奴仆,又怎么可以跟陛下称兄道弟。更不能让陛下这等金贵之人相扶。”
这是怎么了?
刚刚看到自己的时候还是那么亲切熟悉,可是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变得如此陌生?
诸葛傲霜站起身,没有再去扶着乞丐阿光,摇了摇头,就准备从诸葛府后门去。
观其样子,观其神情,均是一副孺子不可教也,吾自不帮也得感觉。
十四五岁的少年看到她这样,终于忍不住的朝着诸葛傲霜即将离去的背影“噗通”一声跪倒,而后又是“砰砰砰”的三个响头。
诸葛傲霜听闻声音转过头来,就看到乞丐阿蛋满脸泪水的跪倒在地,那稚嫩额头因为重重嗑在青石砖上变得青紫。
肿胀的青紫处,还有一股殷红色的血液流淌而出,蔓延在他的鼻梁上,看起来分外的惨。
阿蛋看着诸葛傲霜,无助的哭喊:“阿锦哥哥……我们已经走投无路了,阿蛋的十五个哥哥都被巫族的红衣官兵们砍死了,就在你当日离开之后,被砍死了……都被砍死了……”
阿蛋越哭越凶,他一边说,脑子里就会想到当日凄厉的画面。
他双眼通红,嘴唇被他咬的毫无血色,看着诸葛傲霜眼睛里满满的都是信任。
诸葛傲霜闻言,心瞬间好似寒冰一般。
愧疚好似密密麻麻的倒刺,一个劲地在身体里疯长,让她忍不住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然,闭上眼睛,也无法抵挡住她脑海里,自动回放的关于在易湾李家庄破庙里的日子。
那一双双对她关切的眼睛,那一个个关怀备至的动作,那一位位朴实而真诚的人儿……
这些曾经熟悉的人,现在,都已经不在了吗?
到现在,诸葛傲霜都不敢相信。
可是她知道,阿光和阿蛋是不会骗她的。
他们不会把自己的兄弟们说死,也没有必要。现在,她也算是知道了阿蛋和阿光来到这里的原因了。
只是这个原因,竟然是这样的恐怖。
她突然有些后悔她刚刚故意而为的决绝动作,忙将阿蛋扶起,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你们的事,就是我的事。”
阿蛋抬起头,看着眼前绝美的少女,脆生生的喊:“阿锦哥哥。”声音沙哑,满脸的痛楚,但那双童稚的眼睛里,却是满满的信任和欣喜。
虽然眼前的人是个清丽的少女,美的好似神仙,但是在这个孩子的眼里。诸葛傲霜依旧是他的阿锦哥哥,依旧是那个在破庙里面跟他们相依为命的少年郎。所以哪怕是诸葛傲霜身着女装,他也没有改口喊姐姐。
因为在他看来,一旦喊了姐姐,那他心目中的阿锦就不是阿锦了。
诸葛傲霜眼中含泪,看着阿蛋点了点头,却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安慰这个才十四五岁,就吃尽了苦头,被迫变得格外早熟的孩子。
“阿锦哥哥,你弄疼阿蛋了。”孩子脆生生的喊。
声音有些小,小的几乎听不见,但这话却让诸葛傲霜猛然间意识到,她放在阿蛋肩膀上的手正死死的握着,竟然越收越紧,指甲都透过阿蛋脏乱的衣裳掐进了肉里。
阿蛋两条眉毛皱在一起,正在痛苦的忍耐着。
显然,他已经忍了一段时间了,这次喊出来,也是因为小小的身子有些撑不住了。
“对不起……疼吗?”诸葛傲霜心疼的放开了阿蛋的肩膀,轻轻的揉了揉自己掐过的地方,担心的问。
阿蛋扬起小脸对着诸葛傲霜笑起来:“阿蛋不疼。”
看着眼前这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满脸泪水的脸上扬起的笑容,诸葛傲霜突然忍不住的一把将阿蛋抱住,紧紧的抱住。
阿蛋一窒,这样温暖的怀抱,跟曾经妈妈的一样。
阿蛋怯怯的伸出两只小手,回抱向诸葛傲霜。
却在快要碰到诸葛傲霜身后的衣裳时生生的顿住。
他的双手漆黑一片,太脏,怎么可以将阿锦哥哥身上干净的衣服蹭黑?
就这样,他没有抱住诸葛傲霜,一双小手生生的顿在了半空,没有放回去,也没有抱住诸葛傲霜,停顿了将近半盏茶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