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样的祈求自口中说出,那滋味并不好受,难言的酸楚与苦涩涌上心头,晶莹的泪砸出眼眶,浸湿了他背后的西装。
今夜月光寂静,如薄纱倾泻。
林嫣然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月光也可以刺痛人的眼睛。
她站在窗口,看着蔚芷蓝跑上前去抱住欧城东的这一幕,纤细的小手不觉攥紧了窗棱。
她望着下方,女人纤瘦柔美的娇躯与男人高大的身影交叠在一起,近处橘黄色的路灯笼罩在他们身上,那场景说不出的唯美动人。
可是,面对这样美丽的情景,她却宁愿是瞎的。
欧城东将蔚芷蓝的手拿开,转过身去,如镜面般平静的眼睇向她。
“不要再在已婚的男人身上浪费时间,你走吧!”
蔚芷蓝身子一僵,整个人宛如被风化了前年的化石。他太冷静也太薄情,她甚至能从他墨玉般的眼眸中看到自己的倒影,从那里面,她看到那个神情慌乱的自己。
“不,我不相信,城东,难道你现在对我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了?”
蔚芷蓝泪眼朦胧,琉璃般美丽的眼眸犹如被切割成了无数片,支离破碎,莹光点点。
欧城东显然已经没了耐心,声音冷硬道:“既然知道,何必还要问我?”
他眉眼冷淡,好看冷峻的五官,明明近在眼前,蔚芷蓝却觉得触不可及。
梦里依稀是他英俊迷人的笑容,那时候他爱她,眼底尽是宠溺温柔,如今他不再爱她,便冷若冰霜,犹如九窖冰窟。
可她却是真的爱他,至始至终只爱他一个,从十六岁一直爱他到二十四岁。因为那样的爱着他,才不惜将最后的尊严丢弃在一边,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失去他,她这一生不能没有他!
他的冷漠,犹如一把锋利的冰刀,狠狠地扎进她的胸口,顿时,血肉模糊。
蔚芷蓝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一滴接一滴,此刻的她早已是个泪人。
她不甘心,又感到绝望,她一瞬不瞬地望着欧城东,轻抖着声音问:“你爱她吗?”
或许还带着一丝侥幸,她泪眼盈盈地看他,“欧城东,我只问你。”她连名带姓地叫他,似要将他的名字刻入心底,随后一字一顿地问:“你爱她吗?”
橘黄色的路灯映照上他英俊隽秀的五官,他的周身似乎笼着一层绒边,虽朦胧却泛着冷意。
欧城东回望着她,眼神平静,她想从他眼里找出哪怕一丁点的怜惜,可惜,什么都没有。
他用低沉也异常平静的声音对她说:“认识这么多年,你应该了解我,如果不爱,我会娶她吗?”
一股冷意自心底窜上来,蔚芷蓝面如死灰。
是啊,他向来是狂肆的,也是随性的,如果不爱没有人能够勉强他,他愿意娶那个女人,甚至明知道她还活着,却还是带着那个女人去扯了证,这一切或许都证明了,他要一生守护那个女人的决心。
就在这时候,前方别墅的门突然被打开了,两人皆是一怔,一齐朝着那边看去。
门边光线昏暗,林嫣然娇小的身影隐没期间,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隐约只能瞧见她身上烟粉色的睡衣。
她站在那数秒,随即迈着脚步朝这边走来,随着她轻盈的走动,就像是一点一点浮出水面的芙蓉花,她皎洁的脸庞渐渐变得清晰,那容颜何其动人,脸上的笑靥,仿佛能消融夜色。
欧城东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眼底的冷漠瞬间被柔和所替代,漆黑的眸子里是缱绻宠溺。
他转身欲迎上去,蔚芷蓝急了,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欧城东冷然垂眸,看着自己西装袖上那只纤白细长的手,眉头紧锁,想要拉开她,她却攥得更紧。
她脸上的神情是决然的,就像是拼死抗争,不愿松开。
因为一松开,他就会回到那个女人身边!
林嫣然此时已走过来,颊边攒着一朵笑花,笑容温婉,“城东,既然回来了,怎么不进去?”
她的声音很温柔,似晚风拂柳,浅颦美兮地走过去,亲昵地挽了他的胳膊,“人家已经等你好久了,困死了!”
她向来不喜欢撒娇,像这样温声细语,娇柔软腻地说话还是第一次,欧城东只觉得自己一颗心瞬间化成了一滩水。
毫不留情地拂去了另一只手臂上的纤手,将林嫣然揽入怀中,满含歉意地说:“对不起,老婆,我们马上回家!”
林嫣然笑着点头,目光朝一边睨去,仿佛到此刻才看到蔚芷蓝一般,水眸折射出潋滟的光泽。
“蔚中校,你也来了,既然如此,不如一块到家里坐坐?”
她笑容温婉动人,简直无懈可击,然而那潋滟的瞳面,其实暗藏冷艳与傲然。
他们有怎样的过去她不管,但有一点她非常清楚,欧城东现在是她老公,她的男人,不允许任何人染指!
她不是圣女,蔚芷蓝的不甘心,以及阴魂不散,本就叫她心里不痛快,更何况,今天蔚芷蓝都追到家门口来了,竟如此不知避讳,明目张胆,她哪里还忍得下去?!
灯光折射出蔚芷蓝脸上的泪痕,看上去楚楚动人,她脸色苍白,牵强勾唇,“不用,太晚了,不方便进去打扰。”
“既然这样,我就不留你了!”林嫣然言笑晏晏,挽了欧城东的手臂,身为胜利者,转身时姿态华丽盈动,风姿焯焯。
看着两簇身影相携离去,最终进入别墅,蔚芷蓝的心犹如被人剜了一个洞,寒风肆虐而来,血液凝固了,钝钝的痛。
她坐回车里,有些丢魂落魄地凝着前方,前方明明是灯光萦绕的别墅,奢华而又温馨,对她而言却是最大的讽刺,讽刺她的落败与狼狈。
漫无边际的黑暗扼住了她,她攥紧了手,忽而伏在方向盘上,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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