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殿中,仔细想着赤嵘临走前的那句话,仔细推敲起过去的点点滴滴,还有赤嵘所说的,谁会对她这样好。
被一直压抑着的念头一点一滴的钻出来,像是一条藤蔓,将她的身体缠住。
离开王庭的这一天,天空原本晴朗万里无云,却是在长长的仪仗从王庭的大宫之内撤去不到半个时辰,天空突然密云集近,竟是闪出极为罕见的冬日之雷,三声震天之响过后,落下的却是绵如针的细雨,如雾般遮下。
赤嵘仍旧是那个我行我素的一方之主,他此刻正坐在他私人宫殿的殿顶,一身常服,与他初见宁馥之时所穿衣着一模一样,他坐在高高挑起的飞檐上,下面是一片担忧哭喊咆哮的仆从们,他却仿佛没看到一样,带着芳香的熏风吹在他的衣角上,扬起里面袖箭离退休方,他望着远远的御道上,宁馥一身淡白浅衣,骑坐在白马上。
仪仗三千,他就是能于千万人之中,知道她在哪里。
从不会错。
能再见她一面,已经够了。
不惧国君之疑,孤注一掷,被下属亲信气愤质问,险些断送了他一直以来的沉稳铺就的康庄大道。
放弃最近的窃国之路,甘愿承受一国公主的疯狂之怒,只为这一人红颜。
韩尘,我一直以为我才是这世上最疯狂的人,可是面对你,我却终知自己的浅薄狂妄。
赤嵘心中浅笑,和一个这样的人,该如何争抢?
走在径道上打马前行,宁馥总觉得回程的速度是这么的快,明明马蹄的踏声极缓,可她就是觉得太快,太快。
走之前还不觉得,真踏上了分别的路,她却有些不敢回头看了。
身后突然有人急声打马追来,她的心砰的剧跳,惊回过头去,见来人是在大周见过的一位与赤嵘亲近的年轻男子,目光竟有一闪即逝的失落。
“姑娘可否借半步说话?”
宁馥看了看前方的仪仗,点了点头,示意周凡等人不必等她,她会追上。
便就是这回去的路上不安生,也断然不会在眼下。
周凡点头,但是也在旁边撤出了队伍,陪着宁馥打马往旁边走了一阵便停下,留出空间来让他们二人说话。
宁馥与他的关系还算相熟,记得这人叫布尔,他这般急追而来,宁馥原本这些天在王庭内就心中总有不安,抿唇便问:“可是有什么事?”
布尔张了张嘴,却是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沉声问道:“在下追来并非授谁之意,纯粹只是在下心中有句话,想问一问姑娘。”
宁馥肃穆:“你说。”
“我只问姑娘一句,他日若是有一天穹夷出事,姑娘会不会来。”
宁馥一怔,正要惊问穹夷是不是有事赤嵘是不是真的有麻烦时,就听踏马声突至,韩尘竟是从前方驾马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