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转眼即逝。
开封知府得知他们将地点设在城外五里亭,喜不自胜,立刻着人无偿提供桌椅杯壶,瓜果零嘴,布置会场,以免他们临时变卦,杀个回马枪又来城里闹事。
知府的如意算盘是打得叮当响,可苦了城里的木匠。
原先那些江湖白道以为要自带板凳,于是疯狂下订,还不许不接。木匠都是良民,哪里敢和他们较劲,于是连订金都没敢要就连夜赶工。现在知府大人慷慨解囊,这些木凳自然成了滞销物。有良心的还会跑来说一声不要了,顺手丢几个铜板当补偿;没良心的别说铜板,连脚底板都看不到。
一时之间,开封凳贱。
午时将至。
白道各大派早将位置坐得密密麻麻。有几个小门派掌门来得晚,找不着座,正带着弟子团团转。
但无论位置怎么紧紧巴巴,凌云道长等人白道大派前的位置却是一直空着的。
有个二愣子找位置找昏了头,指着空位冒出一句“那不有地儿么?”
站在他旁边,同样找位置找得大汗淋漓的同门顺手给他了一个爆栗子“那是魔教坐的。笨蛋!”
“其实我并不介意让出来的。”
冯古道、袁傲策及几位长老与清风同路行来。
原本还乱糟糟的会场顿时静了。有位置的赶紧坐好,没位置的赶紧站好。
总之,当冯古道等人出现的时候,五里亭前的景象完全可以用肃穆来形容。
“明尊果然守信守时。”凌云道长起身相迎。
慈恩方丈也跟着站起来。
其他掌门虽然不情愿,却也不敢跟这两位摆谱,只好一一站起。
冯古道笑眯眯地一一见礼,神情从容,好似多年老友。
嵩山掌门孙玉良道:“上次见明尊,明尊脸上还戴着面具。我还以为明尊脸上有疾,不想本人竟是如此的年轻。只是不知何事让明尊不再遮遮掩掩,敢如此抛头露面了呢?”
“他有心上人了,孙掌门,你没戏了。”纪无敌斜坐在椅子上,懒洋洋道。
原本一大群人站着,他一个人坐着是不显眼的,但是这一开口,所有人的目光便引了过来。这次跟他一同出席的只有钟宇。钟宇从来不管他那些离经叛道的举止。反正在他眼里,纪无敌做什么都不顺眼。既然做什么都不顺眼,那么自然是他做什么都懒得管。
孙玉良本来对纪无敌就没好感。尤其是他和袁傲策那段乱七八糟不清不楚的关系更是让他不齿。所以当下就沉下脸,发作道:“纪门主,你口无遮拦也要有个分寸!”
“都没遮拦了,哪里还会有分寸?”纪无敌无辜道。
孙玉良瞪着他,俨然是长辈训斥晚辈的口吻“令尊是付出无数心血才将建立起辉煌门,乃至有现在这样的声望和地位。你作为他的儿子,难道不应该爱惜羽毛,谨言慎行,不使他一腔心血付诸东流吗?”
纪无敌笑眯眯道:“看来孙掌门自认为比我更适合当我爹的儿子啊。”
此言一出,莫说是孙玉良和其他与他交好的掌门,连一向好脾气的慈恩方丈都有些看不过眼道:“阿弥陀佛。纪门主,请慎言。”
纪无敌认真道:“我的肾虽然好,却还没有到能用肾发言的地步。”
孙玉良还想说什么,却被坐在他旁边的雪山派掌门方秋水轻轻拉了下衣袖,然后朝冯古道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孙玉良这次冷哼着坐下。
趁白道内讧的这会儿工夫,冯古道等人已经各自落座。
凌云道长发现自己在武林中最大的作用既不是作为武当掌门,统领武当,也不是作为魔教长老,暗助魔教,而是在武林大会这样的场合调节气氛。他无奈地暗叹了口气,脸上挂起笑容道:“不知经过三天的考虑,明尊可曾想好如何交代此事?”
受损的白道各派掌门闻言都不由朝严晨看去。眼中那闪烁的光芒分明是赞同之前严晨对凌云道长所下的评语——的确是个和事佬,而且还是个明显偏向魔教的和事佬。不然这种事情为何先问加害人?明明应该问被害者才对。
冯古道含笑道:“与其让我开个低价,让你们来抬,倒不如你们开个高价,由我来压。”
严晨刷地站起来,面露怒容道:“什么低价高价?难道在你眼中竟然是来谈生意的吗?”
“谈生意要的是诚意,道歉要的也是诚意,虽是两件事,却也有异曲同工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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