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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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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二姐,你想什么?”

    “唉,”银珠叹息了一声:“老实说,这会于我的心里乱透了,我真不能相信轩主是你所说的那种人不过却又不容得我不信。”

    甘十九妹道:“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再也真实不过,二师姐,我绝不骗你!”

    银珠回过身来喃喃道:“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难道你真敢叛离师父?不。”她冷冷地摇摇头,又道:“就算我们两个人加起来,也是逃不过师父她老人家的手掌心。唉!三师妹,我看,你还是打消了叛离的念头吧!”

    话方说到这里,就听见甘十九妹“嗤”的一声,一面向她摇一下手,示意她噤声!

    银珠登时一怔,瞪圆了眼,问道:“什么事?”

    甘十九妹一笑,放大声音道:“天一晚什么妖魔鬼怪,夜魔子都出来了。”一面说时,她伸手向外指了一下,遂即又道:“你等着看吧,我这就把他给赶出来。”

    银珠着实吃了一惊,须知她虽然功力不在甘十九妹之下,但生性温顺,一直都在水红芍的羽翼之下从未离山一步,是以根本就不曾动过什么“叛异”念头,方才耳听甘十九妹论及,已自吓了个魂飞魄散!

    须知这类事如果传人了水红芍或是金珠耳中,一经降罪下来,必是死路一条!有此一见,是以在她突然获知有人“窃听”之后,心里禁不住杀机突起!为了自身安全,她决计无论如何不能放过这个人生离此境。

    无独有偶,甘十九妹竟然和她一样地抱持着同一个念头。

    是时,就在甘十九妹话声方一离口的当儿,即见她娇躯轻拧,有如一缕轻烟般,已自飘身亭外。

    原来甘十九妹早已窥伺了对方藏身之处,虽不敢十分确定,却也猜了个八成。现在,就见她身子乍一扑出,疾如飞鹰搏兔,猛可里直循着亭子右侧方的一座紫藤花架上扑了过去。

    这一手果然厉害。

    甘十九妹身势未曾落下,双手同时推出,由其一双掌心里发出了凌人的劲道。

    那个隐藏在花架里的人,想是知道厉害,是以就在甘十九妹的掌力未经触及之初,先自窜身而起。那是一式“潜龙升天”之势,暗中人想是心存惊吓,不敢与她见面,身子一经腾起,捷如飞鸟般地直向右侧方遁去。

    这人的身法算得上奇快无比!但是并非真正的无比,起码较诸眼前二女来说,却是要慢了一些吧。

    银珠显然较甘十九妹更为紧张,这时一经发觉到果然有人,自然是不肯放过。当下一声不吭由左侧方猝然腾身包抄了过去!

    夜色里,看不清这人是一身怎样的穿着打扮,总之长衣飘飘,十分飒爽!

    这个人当然知道眼前两个女人的厉害,所以压根儿就没有跟二女动手的念头,身子一经腾起,倏地落下,却踩在了一棵大雪松树上的尖梢。

    一坠一弹,姿态甚是生动,猝然拔起三数丈高下,直向右侧方落下来,这么一来,无巧不巧地正迎着了银珠凌厉攻势,丹凤轩嫡传武技果然大异寻常!这位二公主好快的身法。只见她曼妙的体态,有似飞云一片,猝然一闪,已迎着那人来势,纤手突扬。“叭”一掌,拍在了那人肩头之上。休看这轻轻一掌,那人竟是吃受不起,嘴里“吭”的一声,已被打得斜飞了出去。

    那人虽然身上中掌,却是万万不敢还手对抗,借着银珠的掌势,足下施展出全力,蓦地弹纵而出,饶是这样,仍不能把所中银珠的掌力化解干净。

    “噗通”一声。

    他身子重重地摔了下来,紧接着一个快速的滚身之势,旋身三四丈以外。

    这地方他万万不敢停留,身子一经落地,第二次施展出“狸猫三捕鼠”的轻巧绝技“哧!哧!哧!”一连三个纵身已窜出这座院落。

    甘十九妹同银珠焉能放过了他。

    就在这个夜行人方自庆幸逃出的当儿,面前人影乍现,甘十九妹已似神兵天降般地落在了眼前。

    这个人吓得“啊”的一声,瘦小的躯体,霍地向后就倒,甘十九妹一声冷哼:“你还想跑!”玉手前穿“噗”一声,无巧不巧地击中在他左肩头上。

    方才银珠击中他的右肩,甘十九妹这一掌却击中池左肩,这人身子一个踉跄,一个斤头倒翻了出去。

    是时,银珠却由另一个角度“星丸跳掷”般地穿了过来,娇躯轻盈地向下一落,正好堵住了这人后退之势!而随着银珠逼进的身势,好一大股的凌人劲道,蓦地向前袭来,这人竟是难当其冲,被逼得一连后退了好几步!

    他身子尚还不曾站稳.紧跟着背后又自冲过来一股大力,把他后退的身子又推向前,偏偏当前的银珠却无丝毫放松之意。如此一来,这个人正好成了两股力道的交会之点,只把他看来瘦小的躯体冲激得滴溜溜直打转儿。无论他如何的滑溜,却抵不住四下里加迫过来的力量,只是团团打转,却休想能擅自冲出一步。

    银珠,甘十九妹二女对面而立,相距不过两丈,这个人就被困在她们两者之间这块“方寸”之地。

    这人一身黑衣,脸上紧紧扎着一方黑色面巾,仅仅只露出眉目。

    吊客眉,三角眼!

    “好大的狗胆!”甘十九妹炯炯目神,直直地盯着他:“你蒙着脸,就当我认不出你是谁了?”

    这个人吓得打了个哆嗦,倏地转过身来,不意这一面的银珠,更是放他不过,就在他霍然转身的一刹,银珠猛然向前踏进一步。

    仗着这一步之力,那入竟是吃受不起,蓦地发出了一声猝咳,忍不住发声道:“二位公主手下留情,是我”

    甘十九妹早已猜知他是谁,聆听之下,丝毫不以为奇,只是冷笑不语,可是银珠却大惑不解。

    “咦,你到底是谁?”

    “小的是是”

    一面说,那人被迫无奈地抬起手,揭下了脸上的那一方面罩。咳!敢情是那个活死人阮行!

    “是你?”银珠怔了一下,道:“阮头儿!”

    一边说,她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阮行才松了一口气,由不住重重喘息一声。

    “阮行,”甘十九妹那双剪水瞳子狠狠地盯着他:“你好大的胆子”

    “姑娘三三公主!”阮行全身打颤地道:“我小的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阮行喉结咽动了一下,瞟了一下银珠:“只是来打探一下,小的不知道是二位公主在谈话,要是知道,就是跟老天爷借一个胆子,也不敢偷听”

    “哼!你好大的胆!”这一次说话的是银珠,脸上陡然间罩起了一片凌厉:“这么说,你已经听见了我和三公主说的话了?”

    “这没没有没有”

    一边说,阮行那颗头颅摇的就像是小鼓一样!

    “没有?哼。”甘十九妹摇摇头:“这个话可是叫人难以置信!”

    “真的没有!三公主,你可一定得相信我,我不敢”

    甘十九妹冷冷一笑道:“口是心非!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这些话吗?”冷笑一声,她转目向银珠道:“二姐,这个人不能留,咱们把他给剪了!”

    阮行乍闻之下,只吓得魂飞魄散,全身一连打了两个冷颤,不容他心生别念,一股冷森森的剑气,蓦地直袭过来,那双眼睛也就敏感地注意到,对方甘十九妹的一只玉手,已经握住了当胸短剑的剑柄之上。

    这一惊,更不禁使得阮行如同置身寒冰!

    “啊三公主二公主二公主”一面说他的一双眼神儿,转向银珠:“冤枉二公主救命啊二公主救命”

    银珠迟疑了一下,才向甘十九妹道:“阮头儿这次跟你出去,立了不少功劳,他又是你身边人,我看不至于”

    “二姐你有所不知!”眼睛逼视着阮行,嘴里却是在跟银珠说话:“你还以为他是我跟前的人吗?”

    银珠怔了一下,道:“怎么?难道他不是?”

    “当然不是!”甘十九妹紧紧握住剑把,眼睛仍然注视着当前的阮行:“他是大师姐派来监视我的奸细,哼我却一直把他当成了可以信赖的心腹之人!”

    阮行顿时打了一个寒噤:“三公主不这是谁说的这是天大的冤枉呀!”

    甘十九妹冷笑道:“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有数吧、但是无论如何,你今晚上却休想逃得过我的宝剑!你死定了!”

    阮行只吓得全身打颤,一双三角眼咕噜噜直打着转儿:“三公主你不能杀我

    这这是冤枉的,三公主要是不信,卑职可以起誓”

    甘十九妹摇摇头,冷冷地道:“用不着跟我来这一套,我看你还是从实招了吧!。

    阮行嘴里怪委屈地叫了一声三公主,只觉得双膝一软,扑通跪倒在地,一时频频磕头不已。银珠见状,一时心软道:“算了,三妹,也许是你误会他了,我看他还不至于再说距离这么远,他又能听见什么?”

    阮行听银珠这么一说,更不禁频频叩头不已,一时涕泪交流不己!

    “没有用,阮行!”甘十九妹喃喃道:“我已经把你摸得太清楚了,念在这几天你跟我一趟,就让你自己来个了断吧!”

    阮行聆听之下,忽然止住了泣声,那张瘦脸一刹时变得雪也似的白。

    “三公主,你不能对我这样!”一面说,他缓缓由地上站起来:“我阮行来到丹凤轩,少说也有十年了,素日对轩里可称得上忠心耿耿,二位公主若不信可以去问问轩主和大公主就明白了,嘿嘿!有功不赏,无罪要杀,这个差事可是不好当,三公主,卑职斗胆,可请你一同到大公主那里去评评理了!”

    甘十九妹看了银珠一眼,微微一笑,说道:“怎么样,二姐,现在,你总应该明白一切了吧?”

    银珠将信又疑地道:“难说他真的是大姐派来监视你的?”

    甘十九妹冷笑道:“这还错得了?”

    话声方住,即见阮行霍地身子一躬,箭也似地射空直起,直向着侧面院墙纵去。

    然而,他的这一点心思,却早已在甘十九妹预料之中,随着阮行腾起当空的身势,即见她右手倏地向外一翻“噗”一道光华,电闪而出!

    迎着阮行腾起当空的身势,这道光华恰似掠空而过的一颗寒星!这一式短剑出击,与她最拿手的那一手“星鸟出袖”的绝招“剑星寒”看来真有异曲同工之妙。

    时间,部位,配合得那般恰恰凑巧。

    阮行腾起当空的身子,不过才拔了起来,遂即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由空中直坠了下来。

    “噗通”一声,坠落地上。

    二女一左一右,几乎是同时纵身过去,却见阮行身上颤抖着弯身坐起,不过才坐起一半,却又直直地倒了下去,在他前心要害之处,插着革十九妹那口银光闪烁的短剑,由于力道至猛,那口短剑剑锋深深陷入,几至没柄,大片鲜血,在甘十九妹猝然拔起的剑锋之下就像箭矢也似喷了出来。

    阮行怒目凸睛,状极狰狞,张开嘴,他嘶哑地说了几句,却也不知道他说些什么,却涌出大口鲜血,紧接着一头倒于血泊,遂即一命呜呼!银珠似乎吓了一跳,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惊道:“呀,他死了!”

    甘十九妹冷冷一哼,道:“本来,就是要他死的。”

    银珠左右看了一眼道:“要是被人看见可不知怎好?我可有点担心!”

    甘十九妹怅惘着轻叹一声,无论如何,她曾与阮行共处一段时日.对方也曾是自己得力的手下,此刻上天竟然安排自己亲手把他结果,确是十分凄惨之事。

    她默默无言地走过去,提起了阮行的尸首,银珠赶上几步道:“你怎么处置他?”

    甘十九妹伤感的道:“这里三面濒水,只有把他丢进湖里去了!”

    银珠道:“好主意!来,我给你把风。”

    话声一落,相继隐身暗处。

    一阵水花溅起,吞噬了阮行僵直的尸体!

    湖风轻泛,水面上起了片片涟漪。

    这濒水之滨,已有些初秋的寒意!

    明月当头,前瞻着洪泽湖浩瀚的湖水,一片烟波,展延无际,点点渔火,就像洒落在穹空的繁星,恰如明灭脑海的无限记忆,你似曾相识,却无从记忆!更不可捉摸!

    二女并肩在湖边漫步行着。

    甘十九妹含有伤感的语气道:“二姐,你已经可以看出来我急于脱离师门的决心今夜我杀了阮行,大师姐早晚必能猜知,绝不会与我善罢干休的,我的处境越来越危险了!”

    银珠道:“大师姐的确是一个工于心计的人,你可要小心提防着她一点。不过,所幸轩主对你还一力倚重呢,就算大师姐放不过你,只要你咬紧牙,给她来个死不认账。我看她对你也是无可奈何!”

    甘十九妹摇摇头苦笑了一下:“二姐,不是说你,虽然你比我早入师门,可是对于师父,我自信却要比你摸得清楚一些。”

    银珠一笑道:“当然,谁不知道轩主最疼你,你是她的宝贝心肝儿!”

    甘十九妹冷冷地道:“但是这一次却有些不同了!”

    “什么地方不同?”

    “因为师父已经看出来了。”

    “看出来什么?”

    “看出来我已有叛离之意。”

    “不会吧!”银珠颇是纳闷地道:“我倒是一点也没有看出来。”

    甘十九妹叹了一声:“刚才我已经说过了,我了解师父,比你要清楚得多,她老人家越是有什么疑惑之事,她越是放在心里,外表上一点也看不出来。”

    “可是,你又根据什么,认为她对你已生疑心?”

    “凭她老人家那双眼睛!”甘十九妹喃喃地道:“我对她老人家的眼神儿,认识太清楚了!”

    微微停了一下,她接下去道:“二姐,你应该不会忘记一件事”

    说到这里,她脸上猝然现出了一阵惊悸神色。这件突然忆起的事情,使得她有些毛发耸然。

    银珠见她如此,不禁吓了一跳,道:“什么事?”

    甘十九妹眼神里充满了惊惧:“你应该还记得,红姨她是怎么死的?”

    红姨本名李秀姑,外号叫“红叶仙子”据说是“丹风”水红芍的同门小师妹,然而,这位小师妹却一直住在丹凤轩,一身武功有一多半是水红芍这个大师姐传授的,平日与银珠、甘十九妹相处,亦不自恃长辈身分,因而二女对她甚是乐于亲近。

    是以,甘十九妹忽然提到了她的死因,不禁使得银珠为之大吃了一惊。

    “哦”她喃喃地道:“你怎么会想到了红姨?她不是染患了‘桃花毒瘴’而病死的吗?”

    甘十九妹苦笑了一下,转身步向柳荫之下,在一堵大石上坐下来。银珠也跟过去坐下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银珠实在有点迷糊了:“谁不知红姨是病死的!你怎么说不是?

    莫非这里面还有不为外人所知的隐秘不成?”

    “当然!”甘十九妹冷冷一笑:“二师姐你为人太过敦厚,什么事都不太用心去想,有关红姨的死,你仔细想一想就知道了。”

    银珠脸色微微一变,低头寻思了一下:“这倒是怪了!我记得红姨有一次深入桃山,返回之后不久,就病倒床上,过了没有多久,她的病势才发作,全身水肿那时我还奉师父之命,在病榻侍奉她后来没有过几天她就死了!”

    甘十九妹苦笑道:“不错,但是你可注意到她的病情有什么症状?”

    银珠道:“全身红肿,遍体桃花红斑,正与传说中的桃花毒瘴没有什么两样。”

    “我看就不一样!”

    “不一样?”银珠一笑,道:“三丫头,你要这么说,我可就不服气了,那两本百毒真经,你读过我也读过,每一页我都能讲得出呢!”

    “好!那我倒要考考你了,二姐!你说说看,中桃花毒瘴的症状!”

    银珠道:“我刚才已经说了。”

    甘十九妹道:“但你说得不够仔细。”

    银珠一笑,道:“好吧,那我就背诵给你听。”

    说罢,她闭目微微思忖了一下,遂即背诵道:“面肿,身肿,身泛桃花之红,时呕吐,冷热不定,清醒时能说擅道,背发奇痒而终,还有”

    “够了!”甘十九妹插口制止道:“你果然记得清楚,这些已经足够了!”

    银珠道:“这些现象,红姨都有。”

    “不一定!”甘十九妹冷笑道:“你既是侍奉红姨病榻之人,我倒要问问你,红姨可曾经醒过?”

    “这,”银珠仔细寻思一下,摇摇头道:“这一点我倒是没有注意!”

    甘十九妹冷冷一,笑:“她可曾跟你说过一句话?”

    “这”银珠摇摇头道:“没有,不过,是师父关照我不要跟她说话的。”

    “不错,可是师父并没有关照她不准说话再说!”甘十九妹进一步,抽茧剥丝地道:“这显然与病情不符!”

    “咦?你这么一说,我才好像想起来,是有点不太对,她好像从来没说过话。”

    “不是她没说话,”甘十九妹道:“是她不能说话。”

    “不能说话?为什么?”

    “因为她舌头肿胀,根本就说不出一个字来。”

    “哦,对了!”银珠似乎还依稀记得这件事:“我记起来了,红姨当时情形,的确是这样,记得有一次我喂她喝水,她张开嘴,我才看见她是舌头肿了,肿得又红又大。”

    “这就对了,”甘十九妹道:“桃花毒瘴的症状之中,何曾有这么一点。”

    银珠甚是纳闷地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真有点疑心了这么看起来,果然与症状不符,那你看红姨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甘十九妹冷笑道:“如果我告诉你真实情形,你一定会吓一跳红姨是中毒死的!”

    “中什么毒?”

    “青蛇涎!”

    “青蛇涎?”银珠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那不是师父所收藏的最毒的毒药吗?”

    “本来就是。”

    “可是怎么会”

    “我说是傻二姐!”甘十九妹道:“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红姨本来就是被轩主谋害的这件事我原以为我们姐妹三个都知道,原来你毫不知情!”

    银珠怔了一下:“这么说,你是早就知道了?”

    甘十九妹点点头道:“我早就知道了。”

    “大师姐呢?”

    “她当然早就知道了,”甘十九妹一笑:“非但她早就知道,而且这件事还是她一手布置的呢!”

    银珠怔了一会儿,苦笑道:“原来你们都知道,就是我一个人不知道真的不敢想,师父和大师姐竟然会下这个毒手!红姨是师父同门师妹,她竟然会狠得下心?实在是太可怕了!为什么呢?”

    甘十九妹冷冷一笑:“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银珠漠然地摇摇头:“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在我印像里好像她们姐妹过去一向处得极好,只是后来好像彼此有了些隔阂!”

    甘十九妹道:“问题就是出在这个隔阂之上!”

    银珠真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睁着光溜溜的一双大眼睛,直直地盯着甘十九妹。

    “二师姐,”甘十九妹耐下心道:“红姨虽然出身崆峒派,但她生性高洁,当得上莲花出于污泥而不染,对于师父的某些作风,她是不能适应的。我还记得有一天她把我叫到她房去,问我喜不喜欢她”

    甘十九妹脸上现出了一丝凄惨,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里,一刹间含满了泪水。

    “我只觉得她好可爱,好惹人喜欢我就点点头说我喜欢她红姨紧紧地搂住我,又问我愿不愿意跟她走?我当时不知怎么回答,只觉得红姨好美,好可怜,她问我我就跟着点一点头,说愿意。当时红姨好高兴,就叫我赶快去准备衣服,收抬东西,说她过一会儿就要走了,要我跟她一块去,最后还关照我,要我千万保守秘密,不能把这个秘密露给任何一个人知道。”

    “有这种事?”银珠吃惊地道:“我居然一点也不知道,后来呢?”

    甘十九妹黯然神伤地垂下了头:“当时我就当真听了她的话,回到房子里赶忙收拾东西,准备好了一个小藤筐子,就在房子里等她,那时,天已经很晚了我左等她不来,右等她也不来,夜已经很深了,等着等着我竟然睡着了!”

    银珠关心地问:“后来呢?”

    “后来她来了”甘十九妹慢慢回忆着道:“什么时候来的,详细时间我已经记不清了,我只记得天很晚了,红姨把我背在背上,还用一根绳子把我捆在她背后,我手里抱着箱子红姨自己什么都没带,只带了一口宝剑!我就向红姨说,你为什么不带东西?红姨就拍了一下她的剑说,我只有这一把剑就够了,走遍天涯海角也没有人敢欺侮我。我高兴得要命,就紧抱着她亲她的脖子,她怕痒,笑得要命!”

    甘十九妹说到这里,脸上由不住带出了一片笑靥。可是不久,那片笑靥就化成了凄惨的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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