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摸脑袋。
忽然高兴起来,如果有钱了,总不会反对我建设铁桥了吧,陈安自个儿嘀咕了几句。
果然,马上召集一次财务会议,大家被陈安的算法吓了一跳。
林月儿眨了眨眼,有些无奈地说,“这个,好像,要到年底才有这么多吧?”
陈老爷子沉吟了一下,既然有钱了,帮着乡亲们修桥造路是大善事,值得提倡一二,也就没有再反对了。中国人的传统习惯就是如此,地主为家乡做些好事,比如捐资助学,修桥造路,积点口碑,都还是很正常的。
陈安也不想给大家树立一个乱花钱的形象,马上接茬道,“也不是全部花完的,估计只要一半就足够了,剩下的二三十万两准备兑换成黄金进行储备。”
“就这样吧”,陈老爷子一锤定音,他还是赞同做做善事的。
半个月的勘探后,泰来洋行的德国专家建议,将铁桥建在原来浮桥的位置,这说明当初几位国内水利专家的专业眼光还是非常称道的。
“陈大人,设计图纸是很快就会完成,请你抓紧采购到合适的钢材,或者委托我们泰来洋行采购也行。”德国专家很敬业,毫不隐晦地提出国内钢材不合适的问题。
“汉阳的也不行吗?”陈安想到最近的一个产地就是湖北了。
德国人摇摇头,“汉阳铁厂的钢太脆。”
“要不,我们请徐总办来一下?”柳石提醒陈安。
陈安一拍脑袋,“真是榆木疙瘩,问下徐总办不就是了。”赶紧派人去请徐总办。
半路上听完事情经过的徐总办,来到会议室,眼神怪怪地看着陈安。
陈安有些莫名其妙,赶紧问徐总办,“徐总办,有什么建议赶紧提出来。”
咳嗽了一声,徐总办很是不解的问,“陈大人,我们自己不是有钢厂吗?”
哐当一声,陈安手一抖,茶杯直接掉到了地上。真是糊涂透顶了,竟然忘了自己有个还没有开工的钢厂,陈安很不好意思。
跟着谈判的几个人,马上都转头去看天了,脸红得像猴屁股似的,半年不见开工,大家竟然都忘了自己还有钢厂。
徐总办转回去对德国人说,“汉阳铁厂去年已经完成了技术改造,改用了碱法炼钢,彻底解决了钢脆的问题,制造枪炮都不在话下。至于我们自己的厂子,就是汉阳铁厂一样的技术,钢材质量完全合格。”
陈安大喜,这就又可以省下一笔银子了,而且总算是让钢厂开工了。
德国专家坚持要看原材料。徐总办笑了笑,也不以为意,他来得时候就叫人去拿几块当初试车的成品了。
查验了良久,德国专家认可了钢材的质量,告诉陈安完全可行。
徐总办想了想,又对陈安说,“陈大人,这段时间闲着无事,我们几个技师很是研究了一番那个平炉炼钢技术,总结了一套新的操作工艺,可以提高一倍产能,请大人安排生产的时候切记推广使用。”
妖孽的天才呀,估计鸡蛋拿在手上,他就会告诉你十八种吃法,陈安总算是服了。
很快,大家就商定了协议,陈安出资在白龙江上筑铁桥,泰来洋行负责技术指导,徐总办负责提供合适钢材。
协议签署后,陈安高兴地请德国人到县城酒楼聚餐,并且请来了知县大人作陪。
正吃喝着,一名护卫匆匆从外赶来,将一张信笺递给虎子。虎子马上不动声色地走到陈安面前,请他出来一下。
陈安说了声抱歉,走出了包厢,这才接过信笺仔细看了起来。
情报司传来的消息,阶州营的管带在青楼和一个公子哥争风吃醋打了起来,结果寡不敌众搞了个重伤。驻盐关的祁山营管带接到阶州的私下请求,亲自带兵出去拦截找麻烦,结果被伏击中枪身亡。
出大事了,陈安心中顿起轩然大波。
第四十二章追踪歼敌
情报司的人不能动用阶州官府的电报,因此等到消息传递到陈安手上,已经是几天后了。陈安脸色铁青,消息传递速度实在太慢了,而且相当不准确。
阶州营管带和他人冲突,为什么是祁山营管带替人出头?要知道阶州离陈家庄不过三百里,而祁山营所驻的地点离阶州至少有五百多里。
但是祁山营管带身亡的消息,却是和阶州营管带重伤,同一时间传到陈安手上。
陈安当即下令,林玉山要加紧整顿情报司,提高信息收集速度和准确率。同时,急报陕甘总督升允阶州事件,又命柳石抽调一哨马军,加上段捕头和稽查司人员,赴阶州查勘。
手下管带一死一生,已经是天大的事情了,陈安必须亲自带队到场。
陇南历来是养马之地,再加上陈家庄等人从辽东带来的大批马匹,陈安倒是非常干脆地组织了两个哨的马军,随时当做机动兵力使用。
刚赶到阶州,情报司更准确的消息总算是到了,也赶紧请罪并解释不准确的原因。当时阶州府衙第一时间封锁了现场,所以情报司的人手并没有亲眼见到,只是从知府衙门内部窥探出了些许痕迹。
脸色稍缓的陈安,还是点头认可了情报司在阶州的努力。
事情的根源,其实是两个管带在一起寻欢作乐而已,只是意外碰到了半路杀出的狠人。阶州营管带落了面子,当场动怒,结果被砸成了重伤。
祁山营管带耍了点小聪明,溜出去找齐了带到阶州的手下,准备聚众报复回来,对方却又已经出城了。
祁山营管带带人连夜追赶,完全没有料到对方竟然是全副武装的上百人马。双方远远地对峙,大骂了一通,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手下突然走火了,剑拔弩张的两边马上各是一阵乱枪。
让人无语的是,毫无准头的乱枪之中,除了几个人轻伤以外,只有一个人被流弹击中当场身亡。这个最倒霉的人,就是准备去找别人霉气的祁山营管带。
一见死了一名管带,两边的人都慌了,马上都作鸟兽散了。
叫苦不迭的阶州知府,只好自己接过了这桩惊天大案,直接封锁了现场和严禁各色人等泄露口风,赶紧报告了总督大人。至于陈安游击大人,知府没有义务通报,反而疏忽了。
大批马军冲进了阶州城里,顿时引起了一阵鸡飞狗跳,刚听闻青楼出了事情的阶州百姓连忙关上大门,唯恐避之不及。
陈安看着前方的知府衙门,和一旁不断退缩的衙役,丝毫没有下马的意思,冷冷地说,“知府大人,我的手下出了事情,就由我自己处理,请将涉及案子的一干人等统统移交给北字营,陈安在此敬谢不敏。”
躲在府里的知府,听了衙役的传话,顿时大怒,“反了,反了,一个武夫也这么无法无天了。”
一旁的师爷赶紧拉了拉知府的袖子,“老爷,这案子交给他也是合理,而且我们更少了无数麻烦。况且,陈大人现在可是甘肃官场的红人呀,实在不易得罪。”
知府呆了半响,颓然地吁了一口气,挥挥手,“就按陈大人说的办吧,我也不出去了。”
衙役们得了命令,如蒙大敕,赶紧将羁押的一众人等全部交给陈安。
阶州营的营房里,据说是有两哨的人官兵,但是陈安只见到了百把号人。柳石直接把这所谓两哨人都收缴了军械,全部都赶到一旁房间里待着。整个大营被马军全部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