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肆火气很重:“你赶紧躺着,都快烧成干尸了,伤口——”
“她为什么还没醒?”赵忱临平心静气地问,他的嗓音已经完全变了调,沙哑到覆着一层薄薄的血气,听起来犹如风干剥落的漆皮。
“她没事!你自己动的手你不知道?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也不知道这一身本事是怎么让仇家捅了一刀。”
短暂的沉默,腕子上那只手用粗擦的薄茧来回摩挲着她手腕处圆圆凸起的桡骨,指腹炙热。赵忱临瞒下了所有人嵇令颐刺了他一刀的事,只说是一时不察遭人暗算,而她也只是被人掳走了。
他抚了下心口,刀口疼得胸膛那一片都是麻木的,不过他想的却是伤口并不算深,死不了人的伤口怎么叫深呢,他现在不还是活得好好的吗?
也许,万一,可能是因为她手下留情了。
其实他清楚地知道是因为她手劲小,且没有习武做底子,因为当时那一刀她并没有多少犹豫。
可是最后她还是回来了啊,所以他觉得原谅她这一次并不是什么多难的事,他甚至在佛像背后捉住她的第一时间就消散了所有的怒气,甚至隐约觉得在那间庙里寻到她是冥冥之中的上天注定。
他在把她带回来时船支在水上微微晃动,像是一首低吟浅唱的摇篮曲,他将她拢在身前,让她靠着自己的腿沉沉睡去,可他睡不着,他的心口像是被火灼烧,他不生她的气了,所以她也别生他的气了吧。
身边所有的人都劝他把怀里的人放下来,甚至还上手想要接过去,赵忱临冷着眼神扫视一圈,眼眸附上一片阴影,在暗夜中陡然凶狠。他用身体微侧挡住投射到嵇令颐身上的目光,那一点庇护的动作类似于野兽圈地盘,或是呲牙护食的威慑,足够让他人心领神会。
无人打扰,他才重新将全部心思放在怀里的人。
他用一只手撩开她披散的头发,慢条斯理地抚摸着她裸|露的后颈,享受着触手可得握紧她的安静夜晚,觉得即使是拥有毫无回应的她自己也会幸福的。
实在是太喜欢了,因为太喜欢了,所以即使是一碗夹生的饭也咽了再咽,毫无怨言。
他现在烧得浑身滚烫,伤口处理得太晚了,又是碰了水又纵马狂奔一路往蜀地追赶,在马背上颠沛许久才发现被她戏耍,再连夜掉头赶回,这才让伤势扩大,以至于现在拔刀包扎后脑子还有些沉。
他有些不确定,满脑子都是自己想知道的事,说出来的话也带着一丝鼻音,听起来小心翼翼的:“可是我记得我收着力的,她应该醒了却没醒,你给她看看,是不是我下手没轻没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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