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麾:开了天眼了,今日之事一定要跟衡盏说道说道,告诉他主公有朝一日居然还会用别人的洗澡水!
赵忱临的眼神落在简单整理的地铺上,沉声道:“衡盏还未归,你去助他。”
青麾自然是听懂了主公想把他支开,忧心忡忡地领了命一步三回头地出去了。
房内又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两两对望,赵忱临心里微妙,他刚才并不在意嵇令颐让他睡地铺的大胆言辞,只是在意她居然如此自然地就接受了与陌生男子同屋就寝的事实。
她明明知道房内有暗道,可也没有问一句是否能在暗室内暂住一晚,直接顺理成章地上了榻。
赵忱临能隐约感知到嵇令颐对他的提防和害怕,可是两人那三言两语的“合作”说辞后她便能自然地将后背暴露给他吗?
连他都对于今晚她的去留一直犹豫,怎么到头来还是她不当回事?
赵忱临想起之前幕僚的提议,眉心微拧,难道她比他想象中更加不择手段,能将高驰这颗棋子弃之如敝履,也能在他面前虚与委蛇虚情假意到这种程度吗?
普通女子怎么可能做到这个份上?她都不在意的吗?
可是他挺在意啊!
嵇令颐见赵忱临面上表情变幻几番,看她的眼神也愈发不对,心里一咯噔,也不说话了。
她与叶汀舟假扮夫妻时也曾同屋将就睡过,叶汀舟君子之风,向来将床铺留给她而自己睡地上,且他规规矩矩、非礼勿视,整晚以侧身背对她,两人就差在其中有个无形的屏障了。
嵇令颐向来胆大,有这样的经历后在男女大防的心态上倒是平和,唯一比较在意只有赵忱临可别阴晴不定半夜想通了起来一刀结果了她。
在命前面,贞操和名声算什么?
她暗自告诉自己,今夜是最为关键的,只要赵忱临长长一夜思虑后仍然决定留她一命,那么起码这段时间内自己都没有生命之忧,她身上必定有被他所需要的价值。
只不过现在他那令人看不懂的眼神……嵇令颐犹犹豫豫地看着一直坐在藤椅上纹丝不动的赵忱临:“赵王……是想睡床?”
她想着起码熬过今夜顺着他别让他生气,她只要别一睁眼看到高夫人的手下,哪里都能睡。
至于开口问一句暗道底下能不能睡觉这件事,她更是直接否决了,赵忱临与她各自心怀鬼胎,背地里她可以调查,当着面算什么?嫌自己现在还不够寄人篱下任人宰割?
可是这一句话在赵忱临耳朵里却变了味道。
之前不当回事的幕僚的建议在此刻振聋发聩,他有些烦恨自己过人的记忆力,那一字一句像金科玉律般重新浮现在耳边……难道嵇令颐想用这种方式快速接近到他身边得到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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