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您看,现在该怎么办呢?”
吴立可瞪了陈福禄一眼,他也想知道该怎么办,可偏偏这件事着实难办,正在气恼的头上居然还问这样的问题,当真是火上加油。然而,他没有大发一通脾气,一阵寻思之后又觉得这件事与自己能有什么瓜葛?他早先已经提醒过袁肃了,让其趁早收手赶紧离开,可袁肃依然我行我素,现在把吴承禄逼的狗急跳墙,这能怨得了谁?
反正这件事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打算掺和进去,自己既没有帮助袁肃,也没有在吴承禄面前说三道四,事情不管发展到什么结果都只不过上头的权力争端罢了。
“还能怎么办,这是镇守使大人和护军使大人之间的事,我不过是一县县长,又能如何?你赶紧回去,就当今晚从来没跟我谈起这件事!”寻思过后,吴立可不耐烦的罢了罢手,用叮嘱的语气说道,随后就要转身往屋里走。
不过刚刚才伸手推开房门,吴立可心中不禁有闹腾起来,尽管这件事与他没有任何瓜葛,同时自己也千百个不愿意与这件事有什么瓜葛,可是以吴承禄的德行,做事向来是没有什么分寸,要么是扭扭捏捏、踌躇犹豫,要么是一做就会做过头。
他生怕吴承禄一时脑热又或者一时失误,一下子把袁肃给弄死了。这倒不是不可能,毕竟袁肃血气方刚又仗着是大总统侄子,万一在包围赈灾总司令行营时,双方谁都不肯让步,驳火之中不小心中枪,这种意外可是谁都说不准。
堂堂护军使在赈灾期间被本地镇守使打死,这可是一桩够大的案子了。
身为临榆县县长,好事未必能轮到自己,可坏事铁定会脱不了干系。正是心中有了这一层顾虑,让他不得不重新思索了一番。
“等等。”
“老爷,还有什么事要吩咐?”陈福禄连忙站住脚步,回过身来疑惑的问道。
“你,你还是再出去一趟,去赈灾总司令行营找袁司令,把这件事告诉他。”吴立可在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最终鼓着一股底气异常坚决的说道。尽管他此时此刻心里依然很不痛快,又是责怪袁肃不听自己的劝告,又是埋怨袁肃非要把自己牵扯进这件事里。但不管怎么说,事到如今要想全身而退的置身事外显然是不可能了。
“老爷,您说的是,什么事?”陈福禄显然一时没反应过来,吴立可刚刚还说事不关己,而他自己也觉得老爷完全没必要掺和这件事,怎么才一转身的功夫又发生变化了呢?
“还能是什么事,去通知袁司令,就说今晚城内巡防营正在调动,至于是巡防营是要去干什么那就不必多嘴了,袁司令自然会明白出了什么事。”吴立可加重语气交代道。
“啊,可是……好好,小的这就去,这就去。”陈福禄原本还想询问老爷到底怎么回事,甚至还打算劝说几句,可是见到老爷如此坚决的表情和语气,一时又不敢多发牢骚,就怕又触怒了老爷的脾气。
“你记住,出去的时候小心点,别让人看见了。从后门去,到了行营也从后门进,记得了吗?”吴立可语气凝重的叮嘱道。
“是,是,小的记住了。”
陈福禄从后门出了县府官邸,沿着小路往火车站方向前去。火车站是在北城郊外,从城中步行即便是走捷径也有七、八里的路途,更何况还要低调小心,不能让人别人看见,只怕这段路可不容易走。
好在夜深人静,陈福禄迈着急步而行,前前后后走了近一个钟点的时间,这才来到火车站。此时火车站附近还算有些人气,各式各样的军队都有安排人巡逻,远处洋人的驻兵区里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一些值勤士兵闲聊的声音。
一番拐弯抹角,总算摸到了行营大院的后门。这座行营原本就是县政府安排给袁肃办公的地方,里面不少仆从、下人、帮工和听差都是县府抽调过去的。当他敲响后门的木门时,过了好一阵子,总算有人前来应门,一番询问原来是县府的二管家,立刻就打开了门。
“哟,陈爷,这么晚您怎么来,又什么事吗?”开门的是一名帮工,一边揉着迷离的睡眼,一边浓着声音问道。
“当然是有要紧事了,赶紧的去通知袁司令,我家老爷有要事托我来见他。速去速去。”
“这……这么晚了,袁司令只怕已经就寝了,到底是什么事如此着急呀。”
“休要多问,你赶紧去,耽误了大事你担待的起嘛你?”陈福禄不耐烦的训了一通。
“是,是,陈爷您稍坐,我这就去通报。”
帮工立刻去中庭找到值班的军官,又由军官前去通知袁肃的副官杜预。经过一番周折,杜预叫醒了刚刚入睡不久的袁肃,袁肃自然知道深更半夜前来找自己,而且还是从后门偷偷摸摸溜进来,一定是出了大事。他连衣服都没有更换,就只是穿着一件睡衫便快步来到后院与陈福禄见面。
陈福禄神色略有慌张,连忙按照吴立可交代的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听完陈福禄的话,杜预最先变色起来,震惊的问道:“此话当真,你可不是在诓我们?”
陈福禄哎声叹息一阵,连忙说道:“哎哟喂大人,大半夜的若非出了这等事情,小的岂敢登门来打扰,切切真真的是有这回事,只怕这会儿吴镇守大人的部队已经往这边开过来了。也不知道吴镇守大人到底怎么了,总之,我家老爷让袁大人多加小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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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借机行事
杜预赶紧对身后的一名勤务兵吩咐道,让其火速去通知陈文年、赵山河和孙德盛三人。随即他又转向袁肃,神色凝重的问道:“大人,事态严重,我看咱们还是避一避的好。”
袁肃抬了抬手,打断了杜预说话,随后以一副气定神闲的姿态对陈福禄说道:“真是有劳陈爷前来通报,这件事我知道了,回去请你转告吴大人,他的这份人情我也记下来了。”随后,他吩咐了一名听差,带着陈福禄去领了一笔赏钱,然后送其离开了行营。
这时杜预再次迎了过来,脸色愈发着急的问道:“大人,现在该怎么办?这吴承禄也太胆大了,竟然敢如此公然的调兵来对付我们。这下可要坏事了,又让这匹夫先发制人!”
袁肃默然片刻,继而说道:“他未必会得偿所愿。”
听到这里,杜预觉察到袁肃似乎已经有了应对之策,赶紧追问道:“用不用先把城内的兄弟们都集合起来,火车站这里有很多外国人,料想吴承禄这厮也不敢轻举妄动。”
袁肃没有做出任何表示,他说道:“先不急,等陈公台他们来了再说。”
陈文年、赵山河和孙德盛三人是接踵而至,他们听闻了杜预派人带去的消息后,都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赵山河在从第一团驻地出发之前,还特意交代团部的军官赶紧集合所有士兵,全副武装保持最高警备状态。
众人来到行营会议室,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浓厚急切之色,反而唯独见了面之后袁肃却是丝毫不见紧张的样子。他们倒是真心希望袁肃已经想好应对的办法,毕竟这会儿都到了兵戎相逼的地步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司令大人,事到如今,吴承禄这厮要跟咱们撕破脸了,咱们也不要跟他们客气。趁着他们还在调集人马时,立刻发兵直接冲向镇守使署衙,先把他拿下来再说。山海关巡防营都是一些老弱病残的人马,行动起来肯定没有我们迅速。”赵山河刚刚跨进会议室的门槛,两只脚还没站稳就破口说出这番话来。
这并非是义气用事,而是他对麾下第一团与巡防营旧军的双层了解,不管吴承禄此时此刻调集兵马到什么程度,只要能先行发动快速的偷袭,还是有很大几率扭转眼下的局面。
“诸位,你们先坐。这件事虽然来的突然,对我们来说是一次很大的危险,不过同样也是一次值得利用的机会。”袁肃不疾不徐的说道。
“机会?大人,这都火上眉头了,哪里来的机会?咱们在地牢里还关押着赵方毓,一旦吴承禄把赵方毓救出来,赵方毓肯定会反过来咬我们一口。若是大人你落到他们手里,这些人肯定不会心慈手软,到时候还谈什么机会呀。”赵山河显出着急的样子,急冲冲的说道。
“是啊,赵团长所言极是,吴承禄这厮来势汹汹,他的人马终归比我们要多,真要拼起来那可是十分悬乎。当下我们若是能趁机迂回偷袭镇守使署,这倒确实是一个机会。”孙德盛紧随其后的说道。
“你们先听我把话说完。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简单一句话来说就是为了师出有名,要名正言顺的对付吴承禄。大家心知肚明,吴承禄失职之罪在先、贪赃枉法在后,此人根本不是坐镇一方的料子。今天晚上他悍然调集兵马企图先发制人,这件事恶劣的程度显然要比之前既定的罪名要重的多。”袁肃不怒而威的说道。
听到这里,在场众人多多少少已经明白了袁肃的用意,尤其是陈文年,脑筋转动的最快,马上就意识到袁肃这番话的要害之处。可是即便如此,陈文年依然打心底觉得这件事太过莽撞,换做是任何人都不会轻易走一步。
不过没有等陈文年开口点破,袁肃紧接着又说道:“对我们而言,好在有吴县长提前派人来通风报信,这就注定吴承禄的阴谋绝不会得逞。我知道你们担心,但是我敢说,就算吴承禄抓住了我,他也不敢把我怎么样。吴承禄所依赖的无非是中央政府调查我与洋人勾结之事,此事我已经向上面做出交代,他无凭无据能奈我何。”
陈文年赶紧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们毕竟不能说十成十的了解吴承禄这人,万一吴承禄狠下手来对咱们不利,到时候可怎么办?我说袁大人,要师出有名没错,可咱们前前后后已经做了这么多铺垫,原计划后天就能下吴承禄下手了。现在吴承禄突然耍出这一招,我们理应采取更妥善的应对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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