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霁月弯腰施礼,素手轻抬,曲子果真如她名字,仿佛雨后初晴,乌云散尽的澄澈天空,似是拨开云层,洒银光而下地的明月,清新,高远,给人一方天地之外的静谧空间。
场中人无不陶醉其中,夏悠扬也是堪堪回过神来,拍手称赞:“霁月郡主果然名不虚传,本宫自小便不甚精通琴技,知这一局已无胜算,接来的一曲,就请大家随意听听便好。”
玉指翻飞间,一曲高山流水倾泻而出。
人们脑海中幻像连篇,一会来到汪洋大海,见波浪汹涌,浪花激溅,海鸟纷飞,鸣声入耳;一会走入巍峨山林,花林草木,郁郁葱葱。
清冽之间带着无穷无尽的气势,从大海之滨奔腾而来,寂静之间又带着勃勃生机,从山林深处勃发而出。
当最后一个尾音缓缓飘入天际,夏悠扬微笑着起身:“让各位见笑了,本宫与霁月郡主相比,自愧不如,便饮下这杯酒。”说着一杯酒已经下肚,让刚尝过此酒之性烈的人拍手叫好。
在座的都不是泛泛之辈,刚才两人的琴技比拼,技艺上相差不大,但就曲子难度而言,夏悠扬的高山流水更胜一筹,但是作为皇后,果断喝酒认输,不但保全了白霁月的脸面,更是让大家了解到一国之后该有的胸襟气度。
大家又喝了几杯,场中笑声不绝于耳,又过了一会,丞相郑濂之女郑梅青迈着莲步婀娜的走来。
“皇后娘娘,梅清自幼习舞,对于这广阔草原山林之间的舞蹈些许精通,只是东庭舞接触甚少,娘娘可否指教一番?”
夏悠扬摆着手“本宫从小在云逸国生活甚少,早闻梅清姑娘舞技乃一绝,指教可不敢当,只愿姑娘看过本宫这江湖杂舞之后,能略有启发。”
台下的郑濂听了,心中冷笑,你这女人,抢了我家女儿皇后的位子,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能力在这坐的稳当,呵,好一个高贵的公主,却从小被高人带走云游天地,怎不说自幼没有接受正规教导,流连乡野。
这从出生便被高人带走,自然是君南羽掩人耳目的说法,这样才能不让人对于这个存在十几年而无人知晓的公主产生疑惑。
郑梅青在后殿脱下外袍,换上紧身的红色舞服,她的舞技确实非凡,用柔软婀娜的身躯将具独特风味的民族舞蹈表现的淋漓尽致,在她舞后,更有男人大胆的向她敬酒示爱,她虽接下酒,但并不表态,而是向戎关的方向看了一眼,有些人心领神会,便勾勾嘴角,以示了解。
夏悠扬本想输一场赢一场,不让郑梅青输得太惨,可是这人竟然公然向自己老公挤眉弄眼,做出一副非他不嫁,要与自己一争高下的样子,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婶不可忍!
夏悠扬告辞离开,至后殿略作准备,大声叫来非流:“非流,把四套舞服都拿来,自己往我枪口撞,大庭广众,竟然...真是不能忍了。”
非流一边小跑着拿来衣服,一边捂嘴偷笑:“娘娘吃味了,嘿嘿,真有意思,这样奴婢就有眼福了。”
夏悠扬一边换衣服,一边腾出一只手捏捏非流的鼻子:“臭丫头,自己主子跟别人斗,你竟在这看热闹。”
非流嘿嘿笑着麻利的帮夏悠扬将四套衣服全都穿在身上,然后陪她进了前殿。
第一百一十三章舞与伤
众人首先听到的,是飘扬的筝曲,然后才见到他们的皇后娘娘一身翠绿深袖薄纱衫,亭亭立于台上,似来自林间的精灵,活泼可爱,令人怜惜,而后音乐渐渐转入低沉庄重。
只见夏悠扬双臂一展,一抹翠绿便向侧飞出,眼光再回到台上,她已换上一袭金黄。宽大的灯笼袖口与裤脚,刚才熨帖的褶皱在她旋转时,忽的散开来,像轰然绽放的金莲,带着高贵,神秘和庄重。
当她手握飘带从半空缓缓飘落,音乐渐入宁静,夏悠扬已经退去金色衣衫,换上一袭雪白广袖。筝音简单清冽,在场中缓缓翻袖的夏悠扬像从遥远的极北之地降临的仙子,出尘,不食人间烟火的纯净。
当她伏地半晌,筝声突然高音大放,夏悠扬一个腾空翻从刚才的位置跳起,胜雪白衣已经留在原地,身上的是紧致的火红衣袍,露着纤细的腰肢和小腿手臂,只有饱满的胸部和臀部被锦缎包裹,高昂的旋律带着她跳跃旋转不停。
音乐将了,夏悠扬跳起,在空中划过好看的弧度,戎关从案后飘身而出,一把搂住夏悠扬的腰将她带入怀中,一红一黄又瞬间没了踪影,只听见戎关愉快的声音:“尔等先喝酒,待朕的爱妃换过衣服,再与你们同乐。”
场中的人面面相觑,随后爆发出一阵阵叫好声。
片刻之后,戎关搂着已经换好礼服的夏悠扬从后面缓缓走出,她还没坐好,便听见下面震天的叫喊声。
郑梅青上前施了一礼,“皇后娘娘舞技超凡,春秋冬夏,表现的淋漓尽致,梅清与您相比,就像与日月争光的萤火之光,梅青输得心服口服,用这杯酒,祝皇后娘娘与陛下情深似海,愿我东庭走向荣光。”
她一番慷慨激昂的话,引得人们争相敬酒,又掀起宴席上的另一个高潮。
筵席闹至半夜才结束,持续了近十天的大婚终于结束。
夏悠扬和戎关又折腾了半夜,才渐渐睡去。
大婚之后,夏悠扬去了趟关城,将手中的产业整理了一遍,发现她现在的资产竟然多的富可敌国,调了一大笔钱,监督着官员将钱一分不少的送到战后恢复区,有大量的资金做支撑,因为战争受损的城市乡村一年之间就恢复如初。
夏悠扬更是让古忆年建立了儿童疾病基金会,帮助很多从小患病的孩子,民间很多人都说,自从皇帝娶了这位皇后,大家的生活蒸蒸日上,是善良的皇后给大家带来好运。
所有的事情都越来越好,只有夏悠扬有些犯愁,与戎关在一起快两年了,戎关没少卖力的播洒雨露,她肚子里却仍旧没有一点动静。
两人又是一个美妙的夜晚,早上起来非流照例端来‘补药’给夏悠扬,夏悠扬闻到草药的味道,就觉得胃里翻涌,推开碗摇着头:“我不想再喝了,真受不了了。”
戎关摆摆手让非流退下,“那便倒了吧,以后再说。”
夏悠扬默默的穿上衣服,戎关从背后搂住她,“悠悠,怎么这么没精神呢?不舒服吗?还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我没有不舒服,只是...我们都在一起两年了,为何我的肚子没有一点动静,阿关,崇儿离我那么远,我只能写信和他联系,见不到他,我想要一个我们的孩子,能天天看着他,照顾他,可是...”
“悠悠,没关系的,我远房兄弟家刚生了个女儿,若你想要,我便让他将孩子送来给你抚养,他肯定会同意,孩子的母亲是皇后,她就是东庭的长公主。”
“不要,那是别人的骨肉,交给我养,那孩子再也不能叫他们爹娘,多残忍,而且我只想要我们的孩子。”
戎关心里一跳,握住夏悠扬的手安慰着:“悠悠,别急,我们还有时间,你让非流陪你用早膳,我先去上朝了。”
夏悠扬坐在饭桌旁,有一口没一口的扒着菜盘,非流看不下去,忍不住道:“娘娘,您多少吃一点吧,这些日子陛下忙,您自己用膳都几乎不吃东西,您再这样下去,要生病了。”
“没胃口,吃不下。”
“娘娘,您不要怪奴婢多嘴,陛下那么爱您,您不需要用孩子来巩固地位,就...慢慢来呗。”
夏悠扬轻轻叹了一口气,微微摇头:“你不懂,不懂孩子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戎关下朝后,非流借着夏悠扬在屋中小憩的功夫,悄悄走到戎关旁边,“陛下,娘娘她最近情况不好,每次自己一人用膳的时候,一桌饭菜怎样端上来就再怎样端回去。”
戎关摆弄着手上的玉扳指,眉头紧皱,半晌后才说道:“知道了,回去好生照应着吧,朕不在的时候,便多陪陪她,多找几个信得过的宫女一起,和她说说话。”
“是,奴婢知道了。”
“退下吧,朕去看看她。”
非流行了个礼,刚准备转身,突然跪下磕了一个头,“陛下。”
戎关没有转身,淡淡的说:“还有事吗?”
“奴婢知道有些话不当说,但是...奴婢实在不忍娘娘她整日闷闷不乐。陛下,您那么爱娘娘,为何每天都要给她喝避孕汤,为何不让娘娘有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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