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到下午五点,严宁依旧没有接电话,朱志成说她在单位,沈长秋并没有特别担心。
他只是看着手机里朱志成发来的照片,愣了一下午,那是两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面容和蔼。
他们的年纪比想象的过于年轻,但按他们说的,沈长秋的母亲是不到十六岁生下的他,二十多年风霜过去,依旧掩盖不住她美丽动人的面容。
叶青文说,真的很像。
母亲,妈妈。
沈长秋看着照片里漂亮的女人,摸着自己的脸,想哭又想笑。
父母这两个字真的太遥远,他生无来处,早已接纳自己的身世,从未想命运会在他身上出现奇迹,可现在,沈长秋一半惊喜,一半惶恐。
“多好啊,以后你就有家了。”叶青文在旁边说。
“家?”
沈长秋愣住,他本来就有家啊,脑海里的家,一直都是严宁那间远眺滇池的落地窗,她本来空荡的房间,因为他的到来,逐渐变成了两人想象中的模样。
但是……
“你现在不习惯很正常。”叶青文上前拍着他的肩,“前几天你还哭着问我你父母,这不就来了,都说血浓于水,等明天见面,多相处相处,聊聊天,你就习惯了。”
见面,沈长秋心砰砰乱跳,聊天又应该跟他们聊什么呢,他们又会问什么呢?
为什么不要他?沈长秋不可免俗的想起这句质问。
他摇了摇头,过去了,都过去了。
但他低头看到自己的病号服,他想起当时冯妈妈给他的那块碎花布,她说的这布是包着他的。
他想回家拿这块布,顺便再收拾几件干净衣服。
“叶律师,我想——”
“我去!”
沈长秋刚开口,叶青文拿着手机原地蹦了起来。
“怎么了?”沈长秋问。
叶青文一脸抓狂,“我不是让赵远见帮我给院子浇花嘛,他刚才去,说二楼房间漏水!漏到我办公室了!”
“那、那叶律师你快去看看吧,你桌上好多东西呢!”沈长秋急忙说。
叶青文那些文件卷宗从来不收拾,一股脑的往桌子上堆。
“我要找装修的算账!他们怎么给我弄的水电!”叶青文骂骂咧咧,外套刚捅进一只袖子,突然看着沈长秋不动弹了。
他犹豫一秒,指着沈长秋说:“你给我乖一点,别乱跑知道吗?”
“嗯嗯,我不乱跑。”沈长秋点头,“叶律师你快去吧!”
叶青文离开十分钟后,沈长秋一层层穿好衣服,戴着帽子和口罩,也离开了医院。
他和叶青文路程差不多,但他就拿点东西,怎么也会比叶青文回来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