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受陌生和猜忌,这么做真的值得吗?”
荧惑顺着他的话问:“值得吗?”
方予朝道:“太值得了。”
他道:“尊主的师父如果和家父一样,是个刚愎自用、好大喜功,还把所有期望都强加到下一代身上的人,那你今日必定不会对我所做的一切产生质疑。你只会拍手称快,觉得我做的还不够多。”
荧惑看着对方的样子,忽然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
从日常相处来看,她的确能感觉到方家主对方予朝过分的苛责,不仅一直想让他在清正宗中居于高位,更想让他事事拔得头筹。
而他们父子之间的罅隙也因此产生,尤其是在三试这件事过去之后,方予朝未能圆满处理魔修一事,便更被他的父亲迁怒。
不过她想,应该不止这些。
荧惑没继续追问,等他继续说。
方予朝道:“还有岁云岐,自从他崭露头角,被清正宗所看重之后,便无人再在意我去了哪里了。尤其是剿魔之战结束后,清正宗更是对他格外重视,而我,就算是常年在外游历,也没人会关心。”
说完这句话,他轻笑了一声,像是终于卸下了什么包袱。
那长久以来盖在脸上的面具碎了,荧惑终于看明白方予朝真正的想法。
“所以既然清正宗无我容身之处,我为什么不去别的地方?只不过魔族一直不相信我,这也是情理之中,毕竟我甚至不肯废去功法,随他们练新的,”方予朝颇为自嘲一笑,“这也很正常,毕竟我没有尊主的本事,哪怕这地方并不属于你,你也一样可以不牺牲分毫,便能如鱼得水。”
这怨气并非是一日形成的,荧惑在这里说谁对谁错也没什么意义。
她听过之后并没放在心上,更不想开导对方,让他当回清正宗的乖宝宝,或者是把他彻底劝去魔族阵营。
她沉默着,思索自己怎么才能再拖一会儿,希望燕碌能发现不对劲。
方予朝却看破了她的安静。
“尊主可能不知道,燕碌不会来了。”
荧惑猛地抬头,表情危险地问:“你把她怎么了?”
“别紧张,没怎么样,”方予朝见她如此,不由得冷笑,“我不过和她说你的伤势我来负责,她全无戒心,先去查看其他人的伤势罢了。”
见燕碌没事,荧惑“哦”了一声,又恢复了那副恹恹的样子。
方予朝看着她,稀奇道:“魔尊竟然也会担心清正宗修者的安全吗?”
荧惑没理他,对方继续自顾自地说:“不知道尊主是否会在乎,清正宗的人他们关心你,接纳你,不过是因为你有栾如这一层身份,若没有这些,他们必定会对你刀剑相向,就算是如此,你也无所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