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你蔡家在懋原海外的份额,相信很快便能达成你的愿望了。”
蔡一柔端着杯子的手徒然一抖,揣度地望着成峰,她想起自己当初悲愤时说的气话,简直恨不得林朔去死,恨不得吞并懋原,也知道成峰后来在林朔那里碰了钉子,但能看到林朔亲自赶走倪潇潇,她的心愿也算是顺遂了,只要他们不好过,她就很开心。即便如此,可始终意难平,她假装幸灾乐祸,但只有自己知道投在林朔身上的感情那么多年,岂是一时半会就收得回来的,说不担心简直是自欺欺人,却也不想再让别人看穿她的软弱,哪怕是成峰也不行。
末了她吩咐成峰:“替我好好盯着那边,真好奇他林朔还有什么能耐!”
第二百四十八章千万不能便宜他
时间过去了二十四小时,潇潇实在坐不住了,据赵俊透露,警方试图通过酒店附近的交通监控记录来追踪李清江的动向,但看了一天录影带也毫无进展,显然李清江早就计划好了,并没有开他名下的车,且也有意躲避交通监控,这让调查陷入僵局,所有人一筹莫展。
“吃点东西吧。”席旻棠给她买了宵夜,她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连口水都顾不上喝,他真担心她会倒在林朔前头。
潇潇无心地搅拌着清粥,林朔生死未卜,这一天一夜他过得好不好,会不会因为跟李清江起冲突而被打,所有问题在她脑袋里盘旋了一整天,她不怕这样漫长的等待,只怕等到心力交瘁他却永远回不来。
“你说他多傻呀。”她忽然笑了,但眼神空洞,席旻棠打起精神注视她,她慢吞吞地说:“当年是我先爱上他的,爱的偷偷摸摸,都不敢让他知道,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跟他表白,他却害怕我们会重蹈他爸妈的覆辙。等我打定主意不爱他了,他又跑来跟我说想试一试,结果一试就是四五年,什么好的坏的甜蜜的痛苦的出人意表的都试遍了,现在又玩了把深明大义的退让,他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他?怎么可能!”眨眨眼睛,酝酿已久的泪水滴滴答答掉出眼眶,她倔强地扬起嘴角:“又不是以身试爱写教材,想用这种弱智的手段让所有人都为他哭天抹泪,我偏不成全他,非要他好端端的回来,然后求着我原谅他的自私霸道,半点都不能含糊!”
“要是知道你对他存着那么大的怨气,他哪里敢不回来?”席旻棠给她地上面纸,勉强笑着开解她:“就怕到时候你又心软,我可跟你说,千万不能便宜了他,非得他扯着你的裤腿跪地求饶才能给他个正眼,好好杀杀他的威风!”
潇潇擦了眼泪破涕为笑,重重点了头,附和道:“对,就这么办!你瞧他做的那些事,害我苦等了四年,又辜负了蔡一柔,还逼得李清江狗急跳墙,还有你,当初不也是被他撵走的吗,现在又骗我那么多眼泪,哪一件是好事?就没见过这么坏的人!都说好人不长命,像他那种祸害活该留千年!”
这么一想,似乎浑身都充满了力量,她舀了一勺粥喂进嘴里,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骂他是坏人!
第二百四十九章害怕揭开结局
所有人都在等待李清江图穷匕见,而他似乎跟大家玩起了心理战,这边越是焦急,他反而越是沉着,仿佛是要将所有人的耐心都磨掉,警方也意识到事态并没有一开始预料的那么乐观,因为李清江消失得很彻底,且至今没打电话提要求。
李老爷子血压升高送了医院,穆锦姝也被折磨得千头万绪没个着落,周勤和赵俊忙里忙外配合警方,但始终没有新发现。
迫于无奈,警方只好借助媒体的力量,将新闻发了出去,请求社会大众帮助。天快黑了的时候报案中心接到电话,说是在官渡区一家餐馆看到疑似李清江的人,这无疑是个巨大突破,警方马上调派人手对官渡区的餐馆酒店和一切可能藏人的地方展开排查。
赵俊偷偷将这一消息通知给倪潇潇,随即跟着警方赶往官渡区。
潇潇握着电话,半天没反应过来。
“还犹豫什么,我陪你过去!”席旻棠没有给潇潇拒绝的机会,直接把外套扔给她,径自下楼去取车。
事实上潇潇也不晓得该从哪里找起,只能等着赵俊的进一步指示,但席旻棠说得好,总比呆在家里瞎捉摸要强。两人开着车漫无目的地游走在昆明向晚的街道,宽敞整洁的广福路,张灯结彩的官渡古镇,热闹非凡的世纪城,都跟他们毫无关系。
“这样不行,我们该往偏僻颓败的地方去找。”席旻棠减慢车速,看了看导航上的地图,选择了新的路径:“李清江怎么可能明目张胆把人放在光天化日之下,我要是他,藏都来不及。”
“停车!”潇潇居然叫住他,车子刚停稳,潇潇便冲了下去,扶着行道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感觉心情从没像今晚这样此琐碎闷躁沮丧,等不到消息的时候心焦,等到了又忐忑,类似近乡情怯,越是靠近结局,就越是害怕揭开。她生怕像电视里演的那样,以为马上能救林朔于水火,谁知道紧赶慢赶推开门看见的确实他毫无生息的躯壳。
“我知道你害怕什么。”席旻棠成竹在胸,却不因此而得意。
潇潇没有回应,喘气的举动下意识稍有收敛。
席旻棠继续说:“事实上,我比你还要怕。”潇潇向他投去不解的目光,他望向别处,颓丧地说:“他赶你走的时候,我除了生气之外不是不开心,就算是他不要了才轮到我,也没有关系,这辈子还长,谁敢说你不会被我打动?”
第二百五十章我很自私
潇潇不敢再看他,默默低下了头,假设性的问题总是很难找到答案,因此她不想回答。
席旻棠深深叹了口气,道出那个必然的转折:“可他如果真的死了,便会一辈子牢牢扎根在你心里,你一生也不会再因为谁而感到一丝丝爱情的抚慰。他死了跟活着没有区别,甚至比活着还可怕,任谁也不能撼动分毫。我很自私,所以我希望他活着!”
“别说了……”潇潇无力地靠着树干,她曾经有多渴望世上再无敷衍的谎话,如今就有多痛恨不加伪装的真话,她心知永不会因为林朔是否存在于世而扭转自己的爱情,反而只会随着他的消亡将真心一并殉葬,好像被下了咒,此生终得不到超脱。
屋里黑得瘆人,林朔握着好不容易到手的碎玻璃艰难地割着绳索,因为双手被反绑的关系,他根本没办法估计绳结的状况,只能盲目进行。双手不停渗出汗水,玻璃开始打滑,他竭力握得再紧一些,却不甚割伤了手掌,他连倒吸凉气都顾不上,死死用伤口顶住玻璃,奋力同结局赛跑。
寂静的夜里只听得见他反复锯割绳索的声音,久久之后,他长舒口气,双手缓缓向两边张开,牵制他超过一天一夜的绳索像是死了的蛇一样无力瘫软在地上。他撕开封住嘴巴的胶带,贪婪地呼吸着屋子里清冷的空气,感觉因压抑而造成的大脑缺氧逐渐好转才挣扎着坐起来,双脚还被捆在椅子腿上,这使得他的坐姿呈现一个诡异且极不便利的形态。接着能透过窗户仅有的一线月光,他细细打量脚上的绳结,显然李清江在捆绑他们的时候十分匆忙,绳结绑的很粗糙,不消多久便能解开。
嗒嗒嗒
门锁传来被人转动的声音,李清海哼哼两声,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毕竟那是李清海的亲兄弟,林朔采纳了他的意见,重新将胶带贴回去,撑着地面挪回原位,继续倒在地上蛰伏,双手背在后面准备随时反击。
“看见你们还活着,我真高兴!”李清江说着反话,随手将大门敞开,林朔头一次看清外面的事物,大约是个废弃工地,门外都是建筑材料,没有什么标志性的东西,因而无法判断身在何处。
“想走吗?”李清江逼近他们,发出尖锐的笑声:“大门就在那儿,只要你们有本事出去!”
第二百五十一章良苦用心
“林总,真是一会儿见不到里都让我心焦,本来以为抓不住你,没想到连老天爷都帮我。”李清江得意非凡,林朔没有吱声,那天从逃跑到被打晕,他一直存着疑惑。
李清江再次指着门口问:“想不想出去?”
林朔在心里暗暗计算,如果此时飞快解开脚上的绳索,胜算会有多少?而李清海显然不希望他那么做,不停哼出声音吸引李清江的注意,李清江毫不留情地快速死掉李清海嘴上的胶带,疼的李清海吸了口凉气。
“清江,收手吧……”这是李清海被绑架后说的第一句话,那么语重心长,且心痛万分。
“叫我放手,你们何曾饶过我!”李清江完全将心思投入到和哥哥的辩论中,忘乎所以到忽略了一旁躺着的林朔正在悄悄解开脚上的绳索。
李清海低垂着脑袋,摇了摇头,苦笑道:“你怎么就不明白咱爸的苦心?当初不是我想踢走你,是爸让我那么做,为的是让你尝尝人情冷暖,尝尝被众人踩的滋味,将来才能更好地做人上人,可我们谁都没想到,你居然那么软弱,甚至不堪一击。”
闻言,李清江蒙了半晌,完全不明所以,惊讶得睁大双眼,好像这样就能看得更清楚一些,难以置信地问:“什么意思?咱爸到底什么意思?”说着紧紧揪住李清海的领子,欲要问个明白。
“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必要瞒着你……”李清海目光深邃,满是感慨:“公司迟早都是我们的,当初送你去学管理就是准备有朝一日能让我们兄弟联手壮大咱爸的产业,可你在外面哪里是学习,飙车泡吧泡妞打架,你做的还少吗?本以为你结婚之后就能定性,却不想也是家宅不宁,后面更离谱,居然野心勃勃插手自己根本驾驭不了的项目,如果不是爸爸及时发现并且叫我答应和林朔演场好戏,你大概已经把公司败光了,那时候我们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说到这里,李青海万分自责:“大约也是从小宠着你的关系,你变成今天这样,我们也有责任,但我和爸爸都陪不了你一辈子,也不可能永远给你善后,所以我们决定将你赶出公司,若你还有斗志,必定会重振旗鼓做出一番事业来,到那时我们一定把你风风光光迎回来,可你呢?不仅一蹶不振,还连老婆都气跑了,现在又做这么出格的事,你教咱爸怎么受得了?”
李清海忍了许久,终究没有说出变态两个字,他无法将这个扭曲的字眼放在亲眼看着长大的弟弟身上,可李清江做的事,一桩桩一件件怎能不教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