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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角处奔出了阮流今的身影。
阮流今喘着气停在了阮时锦的旁边,阮时锦促狭道:“堂弟跑这么急做什么?后面有母老虎追着你?”
阮流今对上阮时锦永远都要败下阵来,此刻他就只能当做没听见来让阮时锦自讨没趣,不过阮时锦自然是早就料到了阮流今的反应,对此不甚在意,仍旧是一脸春风般的笑意。
阮流今问道:“大哥真的已经决定了要去秦州?”
阮流柯点头道:“嗯。你和我一起去。”
“啊……诶??”阮流今惊道,“为什么?”
阮流柯这话说得完全没有征兆,但是却像是在说一起吃晚饭一样的自然,阮流今一时之间都没有反应过来便直接先开口问了为什么。
阮流柯道:“你和凌辄的事情我们都已经知道了,你以为凭着凌辄的身份,他的家人会同意你和他在一起?”
“我……”阮流今就只说出了一个字,他其实并没有想过要长相厮守啊,只是现在不想和凌辄分开而已,如果……如果……凌辄被迫和秦夕成亲,不,这不是如果了,基本上是一定会和秦夕成亲的……自己其实……也是可以原谅他的吧?
毕竟自己和他的身份摆在那里。
他的身上背负着振兴家族的命运。
应该是可以被原谅的吧?
阮流今其实有些矛盾,希望自己能够将和他的事情公诸于世然后一直和他在一起,同时又觉得这样阻断了他的前程实在不是真正的爱情。
阮流柯道:“你是我阮家的么子,自然应该受到最好的对待。”
阮流今愣愣的看着说出这样的话的阮流柯。
……就算自己是个断袖都可以被容忍吗?就算是爱上会影响两家的关系的凌辄,也是可以这样被纵容的吗?
半晌,阮流今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去了秦州难道凌家人就会同意凌辄和我在一起吗?”
阮流柯站起来,衣摆从琴弦上拂过,走到阮流今的身侧,笑了一笑:“这就要看凌辄是不是真的能够为了你放弃他的前程了?”
阮流柯仍然是在笑着的,语气却有些冷:“若是他敢让你伤心,我们也不会让他好过的。”
阮家人,都是一样的护短。
阮时锦劝说阮怀风,于是阮怀风默许了阮流今和凌辄在一起,现在的阮流柯又是这样。
阮流今站在那里,看着自家大哥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阮时锦站在一旁,也是一言未发,他的目光,似乎是在落了花瓣的琴案上。
风又起,两个沉默的人的衣衫都轻轻地飘扬起来,阮时锦笑起来:“怎么?舍不得凌家那小子?”
阮流今摇头:“为什么你们这么得处心积虑得为我着想呢?这样对凌辄是多么的不公平。要他为了我放弃他原本光明的前程,我也会于心不安的啊……”
阮时锦道:“你们既然这样决定了要在一起,就总应该已经预料过结果。”
阮流今看着他,那一句“可是我们当初预料过的结果并不是一直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家中的人都是这样的护着自己。
凌辄他……却是顶着所有人的压力来和自己在一起。
阮时锦看着说不出话来的阮流今,叹了一口气,道:“以后要怎么样,你现在总应该想一想啊。”说完便沿着回廊离去,背影看上去有一些悲伤。
皇宫,骁骑营屯所。
阮流今反常的沉默终于让凌辄察觉到了异样,凌辄盯着那张有些迷茫有些无助地看着闪烁的灯火的脸,问道:“你今日,这是怎么了?”
阮流今却突然扑过来,双手搂住凌辄的脖子,亲昵地轻蹭着。
美人投怀送抱凌辄自然是很欢喜地接受的,顺势搂住他,带着笑意发出询问的语气词:“嗯?”
阮流今不说话,抬头看着凌辄,从额头慢慢下移,然后目光的焦点定在了对方嘴唇上。
凌辄简直要屏住呼吸,这样的注视的目光令人心跳加速,几乎是没有经过大脑的,凌辄就吻住了他。
反常什么的根本不重要,只要他在身边,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就好。
阮流今简直热情地不像话,唇舌交缠更像是一场战斗。
在两个人都气喘吁吁的时候分开来,阮流今的眼神仍然是清亮的。
他伸手抚上凌辄的脸,像是在抚摸一件珍贵的瓷器,小心翼翼的。
凌辄享受着,甚至还偏了头蹭了蹭那只手,像是一只餍足的猫。
阮流今有些哭笑不得,伤感的心情都被这家伙破坏了。
但是该说的事情无论如何都是一定要说的。阮流今道:“我大哥决定了要去秦州。”
凌辄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说这些,差点就要说出“今晚只谈风月不谈正事”了,但是看见小阮少有的认真的脸色,还是咽下了这句话,改口问:“啊……所以……?”
“所以我要和我大哥一起去秦州。”阮流今迅速地说道。
“哦。”凌辄其实还没有听清楚阮流今那句语速超快的话是什么意思就先白痴一样地答了一句,其实还是在想着阮流柯去秦州的事情,又道,“朝廷已经商议好了要度支尚书去领兵打仗了?”
这下子阮流今愣住了,这家伙就是……这个反应?他到底有没有听清楚我刚刚说了什么?
凌辄歪着头,终于反应过来了猛然问:“你刚刚说什么??”
阮流今看着他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