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说吧。”
季风说:“我在想,我是该站在助理的角度,还是该站在女人的角度……”
我说:“有什么区别吗?”
季风说:“站在女人的角度,我什么话都不该说,只有祝福。我知道,你需要个女人,你的生活太不正常了,不吃早餐,一夏天不洗床单,晚上玩游戏不睡觉,等等。而且,没有个女人拴着你,你总在外面沾花惹草,却没有一个长久的归宿……”
我说:“站在助理的角度呢?”
季风很肯定地说:“那我就要负责任,我会告诉你——她不合适你。”
我说:“为什么?”
季风说:“她过于幼稚了。我知道,你不是萝莉控,你爱她可能多多少少有点恋女情结,把她当成美兮了。”
我说:“幼稚……还有呢?”
季风说:“争心重,使小性。这是很多女人的通病,但你想想你是什么样的人?你需要无边界的自由,无底限地放任,你们在一起正好是对矛盾。”
接着,她又说:“当然,男女在一块是讲配合的,很难说清谁跟谁合适,谁跟谁不合适。我只是提个醒。睡了。”
我说:“好的,晚安。”
我躺下之后,想了很多。
平时,我带季风出去谈事,只要对方是第一次见面,肯定有三种说法:1,你们是兄妹吧?2,你们是父女吧?3,你们是一对吧?
换句话说,就是我和季风有夫妻相。我们都很瘦,甚至,两个人嘴唇上的部位都有一颗不明显的痣。
每次听人这么说,我都有些尴尬,解释说:“她是我的助理……”
这一夜,我第一次想到一个问题:这辈子,我是不是和季风结婚更合适呢?
另外,季风是不是很不希望我和浆汁儿在一起呢?
她不太表露自己的内心,我看不清楚。
半夜的时候,季风和浆汁儿都睡着了。
我在黑暗中伸手摸了摸浆汁儿的额头,依然凉凉的。
我轻轻亲了她的脸蛋一下,然后摸到手电筒,爬起来,走出了帐篷。
我在附近找到一把工兵铲,朝沙漠上走去了。
我要确定一下,那些飞行人究竟是不是死去的队友。
衣舞、号外、徐尔戈、李兆、警察张回、帕万、布布、魏早、黄夕、周志丹、蒋梦溪——他们都被葬在了别的地方。
湖边埋着科考队的老丁,埋着来盗墓的马然而,埋着鲁三国,埋着另一个浆汁儿。
我要去挖开他们的坟,看看他们是依然躺在里面,还是已经爬出去不见了。
首先,我找到了那块三角形的石头。我刚刚把另一个浆汁儿的尸体转移到这里来,位置记得最清楚。
我把手电筒打开,放在旁边照着,然后就在沙子上挖起来。
挖着挖着,我开始变得小心了,工兵铲似乎碰到了衣服。我扔掉工兵铲,用手刨了刨,另一个浆汁儿在这里!
我不想再次惊动她,赶紧爬出沙坑,用工兵铲又把她埋住了,接着,把那块三角形的石头压在了她的坟上。
接着,我又来到了营地的西南方,走出了大约半公里,看到了当时我摆的那几块石头。这里是老丁的坟。
我又挖起来。
很快我就挖到了老丁的两只脚丫子,比平常人的鞋子长一截。他也在!
我重新把他埋好,离开。
我去找马然而了。
当时,我们把马然而和鲁三国埋在了一个地方,营地正西,大概六七百米远。很快,我找到了那两个没有任何标志的坟包,沙漠上的风都快把它们刮平了。
老实说,我已经记不清哪个坟里埋着马然而,哪个坟里埋着鲁三国了。
我挖开了其中一个坟,工兵铲似乎铲到了这个人的脑袋上,很硬。
里面有人。
看来,他们都在。
那么,看来那个袭击老c和米穗子的怪物,并不是布布。
还有一个坟,我不想再挖了,拿起手电筒,拎着工兵铲,走回了帐篷。
三个帐篷都黑着。
湖面黑着。
天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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