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啊!怎么了?”
徐尔戈说:“没什么,换个乘客,就多一些新话题,不是吗?”
孟小帅说:“好哇好哇,让张回这家伙坐到布布那辆车里去,他总给我讲黄段子!”
张回朝孟小帅看过来,说:“孟小帅,你很不够意思噢。”
孟小帅说:“赶紧干你的活儿!”
徐尔戈说:“谢谢。”
然后,他就去布布的车上拿东西了。
魏早喊道:“打火机谁拿着?”
大家互相看了看。
我说:“在号外的背包里。浆汁儿,你去取一下。”
浆汁儿就去了。过了一会儿,她拿来了防风打火机,递给了魏早。魏早开始点火,烧水。
号外被大家吵醒了,他睡眼惺忪地走过来。
午饭是煮饺子,熟食,咸菜。
在罗布泊,速冻饺子是奢侈品。只有房车和我的路虎卫士装着车载冰箱,不过,冷冻空间太小,大都用来装冰块了。另外,煮饺子费水。
吃饭的时候,我说:“大家听着,我们5辆车,总共有6个司机,谁累了说一声。”
孟小帅问:“谁还会开车呀?”
我指了指浆汁儿:“她。”
浆汁儿说:“谁需要?”
孟小帅说:“我!你替替我,下午我去哥的房车上睡一觉!”
浆汁儿说:“那么漂亮的车,你不怕我给你撞了?”
孟小帅说:“没事儿,撞了姐自己修。”
浆汁儿问布布:“布布阿姨呢?”
布布说:“我不累,谢谢。”
白欣欣说:“唉,没人能替我……”
浆汁儿说:“为什么?”
白欣欣说:“妹子,我的房车是a照!”
浆汁儿得意地笑了:“我就是a照。”
我愣愣地看了看她:“你一个女孩子,又不开货车,怎么会学a照?”
她说:“鬼使神差就学了。”
白欣欣嬉皮笑脸地说:“浆汁儿,要不你开我的房车吧,我跟孟小帅一起睡。”
徐尔戈闷头吃饺子,他抬头看了白欣欣一眼,眼神里透着鄙夷。
浆汁儿说:“那孟小帅的车谁开?”
白欣欣恍然大悟:“噢,我给忘了。”
吃完饭,衣舞问魏早:“我们什么时候能到余纯顺的墓祭?”她说的是墓地。
魏早说:“远着呢。”
衣舞很较真:“远着呢是多远?”
魏早坏笑了一下说:“如果我们一直朝前开,半路不出故障,开到4月25日早晨,朝右一拐就到了。”
大家都听得出来,魏早想幽默一下,衣舞却严肃地问:“要是改早了或者改晚了呢?”她说的是拐早了或者拐晚了。
魏早有点卡壳了,他想了想说:“到处都光秃秃的,能看见的。”
1996年,余纯顺走到离铁板河出口不远的地方,迷失了方向,干渴衰竭而死。
营救人员乘坐直升机,找到了他那顶蓝色的帐篷,一角已经塌落,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帐篷门口扔着一把藏刀,不见刀鞘。余纯顺躺在帐篷里,头东脚西,头部肿胀,五官已经失去比例。他的头发像洗过一样。裸露的上身布满水泡,最大的像乒乓球。他的胳膊下压着草帽。这里离他埋水的地方只有3公里,甚是诡异。
按照探险界惯例,以及余纯顺生前遗愿——“走到哪里就躺在哪里”,营救人员把他的遗体就地掩埋。
这位旅行家被安葬在了他魂牵梦萦的罗布泊。
最初,营救人员临时立了一块木质墓碑,写着“余纯顺壮士遇难地”,一位女士用口红把这几个字涂红了。举行了简单的哀悼仪式,飞机飞走。
余纯顺的墓地和彭加木的墓地恰巧在一个纬度上。
没想到,到了1997年,某摄制组前往罗布泊,发现壮士墓地惨遭盗掘,随葬的帐篷、金属撑杆、睡垫、白色t恤衫被挖出来,散在各处。
墓地西南大约两公里处,有一辆抛锚的沙漠越野车,无人,无车牌。车轮半陷入沙土中,车漆已经剥落。
后来,有人又用水泥、红砖、木料,重新整修了余纯顺之墓。大理石墓碑正中写着“余纯顺之墓”五个大字,镶嵌着余纯顺的铜质头像,墓碑左下角雕塑着一双旅游鞋。另一块大理石碑纪念碑上,镌刻着余纯顺的墓志铭。
余纯顺的墓碑立在茫茫无人区,2005年,石头墓碑莫名其妙被人砸碎,木头墓碑被焚烧……
大家陆续上车了。
浆汁儿坐在了悍马上,孟小帅跟她交待了一些什么,然后颠儿颠儿地跑向房车,一步登了上去。
徐尔戈还是坐进了悍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