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冷君柔早已知晓,但还是故作惊讶和震颤。
古扬继续看着她,往下说出不为人知的惊天大秘密,“而我……非东岳目人,同样也是南楚人。”
这次,冷君柔真正震住了,水眸大瞠,小嘴成了圆形。他……他也是南楚人?
“我爹原本是南楚国的大将军,当年我还在娘亲肚里,正是两国交战时期,爹爹战败,随行的娘亲成了战俘,亲自挂帅的东岳国君古敖想方设法叫我爹投降归顺,我爹向来对南楚国君忠心耿耿,自是不肯,古敖忿然,不惜当着我爹的面向我娘施暴,报复我爹的不识好歹。”古扬语气开始转为悲愤和痛恨。
冷君柔则继续目瞪口呆,由震惊变得难以置信,怎么会这样!
“后来,他杀死我爹,把我娘俘虏回东岳国,一是贪图我娘的美色,二是向南楚国示威。我娘遭受双重打击,几乎悲痛欲绝,考虑到我尚未出世,便咬紧牙关苟且偷生,为了保护我,还不惜买通太医,利用早产的借口说我是真正的龙子,我这才能安然活下去。“
不,不会的,不可能这样的,冷君柔无法再沉默,连忙插了一句,“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都是易寒母子告诉你的吗?就凭他们的片面之词,你信了?”
“不错,我当时也难以置信,我不信我的身世会如此不堪,不信我娘的命运会如此悲惨,可是,当易寒和容太妃拿出我娘的亲笔杂记时,我才不得不接受这个听起来很荒谬的真实。“愁云与悲情,已覆盖古扬整个脸庞,昔日温润不再,剩下的只有浓浓的悲伤、黯然,连那双清澈的眼眸也充满愤怒和暴戾,“原来,我娘的与世无争和泰然处之,都是极力装出来的,为了我爹的血脉能延续,她忍辱负重,臣服狗贼古教,担心我会报仇而招来杀身之祸,还将这些不堪的往事藏在心底,自个承受,若非易寒和容太妃,我可能会被蒙在鼓里一辈子,就这样认贼作父下去!”
“不可能,假如真相真的这样,那容太妃当年为何不揭发?二十多年前她就已经潜来东岳国,和你娘都是后宫嫔妃,她不可能不认识你娘,不可能不知道你娘的事。还有三年前,我去沪州找你,她也跟着去,她必定会找你娘。”冷君柔早已经从冉妃口中得知易寒母子的诡计,因而还是不肯相信且无法接受这么荒谬的事。
古扬却坚持,义愤填膺地辫析,“或许容太妃打一开始就怀有阴谋进宫,他们一开始就想好计划,将我当成后路,当年我还小,于是没说出此事,至于三年前,她正找过我娘。明白我娘为何忽然间赞同我进军京城吗?那是因为,我娘也终于想通,不能让我爹白白牺牲,她要趁此机会,令我亲手结果狗贼古敖的儿子,好为我爹报仇。”
是吗?汐太妃真的是这样吗?不,记得自己当年离开沪州时,汐太妃握住自己的手,与自己辞别,那根本就是一个慈母的表现,绝无任何私欲和目的。所以,那根本就是南楚国一个阴谋,是易寒母子的阴谋!
不过,自己要告诉古扬吗?他对自己的爱,无庸置疑,可如今,他情况大大不同,他思想已经改变,他是“南楚人”,是古煊的仇人,自己不能把知道的秘密告诉他,不能让他发现自己身上带有那张能决定东岳国成败的小册子。
“古敖好大喜功,冷血无情,利用东岳国的强大四处侵略伤害别国,如今南楚目有难,我身为南楚子民,有义务为同胞们提供一个良好的条件。”古扬又道,依然满怀激昂。
冷君柔暂停思付,顺势疑问,“东岳国最近民怨四起,还死了很多人,都是你们故意那样安排的?”
古扬眸光一晃,不应答。
冷君柔稍停顿,转向语重心长地劝解,“实不相瞒,你刚才说的那些,我还是无法相信,不过,就算你说的是事实,你也不该这样。你扪心自问,除了你爹惨死,你和你娘,这些年来其实都过得挺好的,享受有皇子和后妃该有的荣誉。你爹的死,不能全怪先帝,有战争,就有伤亡,自古英雄战死沙场的不计其数,先帝给过你爹机会,是你爹不屑接受。另外,记得先帝的传位诏书吧,先帝原本想传位的人,是你。”
可惜,古扬丝毫不为所动。
冷君柔暗暗幽叹,便也不再争持于这个问题上,故意装作问别的事,“对了,易寒一直都在东岳国吧?你们一直都有见面的吧?”
古扬一怔,承认了。
“那接下来呢?你们还有什么计划?”冷君柔继续问,见他再次沉默,她也沉吟一下,话题再次转开,“冷若甄的身体是怎么康复的?”
这次,古扬不再隐瞒,略作思纣后,告知详情。
冷君柔听罢,霎时满腹不甘和愤慨,且后悔不已,四十九条人命,花样年华似的生命,就这样被无辜牺牲,早知,当时应该杀死那冷若甄!
另外,冷睿渊和上官燕没人性也就罢了,可眼前这个男人,曾经以仁义闻名,如今却也变得糊涂懵懂,陪他们一起做出这种惨绝人寰之事,只为别人的一席话与一封不知是真或假的“遗书”!
什么为父报仇,什么为国请命,那根本就是易寒的阴谋诡计。
可惜,不管自己多怀疑,都无法说服眼前这个男人,他已被易寒洗了脑,已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故此,自己得找别人,子轩,李浩,甚至……那依然让自己深恶痛绝的古煊。自己必须让他们得知这些意外,一起商讨对策,才能继续报仇计划,才能破碎易寒的阴谋,同时,把古扬唤回正途。
暗纣一番后,冷君柔不再吭声,恰好,太监来唤,原来,古扬昨晚彻夜不眠操劳政事,今天便趁早朝之前挤出时间亲自抵达这儿,如今眼看早朝时间就要到了,太监不得不提醒。
纵然还有很多话要说,很多疑问待解,古扬还是暂且离去,临走前,他扶着冷君柔的两肩,深情款款地注视着她,而后,附脸吻在她的额上,说自己中午会再来,便匆匆走了。
冷君柔满眼思绪,目送着他,一会,慧如迫不及待地进内,询问情况。
冷君柔长话短说,然后吩咐她去把子轩叫来,还有李浩,几人听完,无不震惊。
李浩首先给出反应,带着征求的眼神,对冷君柔发出暗示。
冷君柔明白他想做什么,先是皱了一下眉头,便也没好气地冷哼,“去吧!”
李浩走了,慧如也暂时退下,冷君柔和子轩则继续深陷在今天这个意外当中,而且,冷君柔终于对子轩道出古煊的情况。
蓝子轩持续震撼,更是久久无法言语,待他从中回神,连忙询问冷君柔打算怎么做。
冷君柔答不出来,事情出乎意料,导致她方寸大乱,短短时间内根本不知如何是好,只想着先把这些情况告诉他们,然后等古扬晚点再来,再做具休打算。
大家心情都很混乱,不久便也先分别,冷君柔坐立不安,就那样心不在焉地等到古扬的再次驾临。
古扬缄口不提早上的事,而是改为询问她这些年的情况,冷君柔有所保留,避轻就重地解答,多半是编造,少半加入一些事实。
古扬却全信了,跟她保证会竭尽全力保护她,等实现他娘亲的遗愿代父亲为国尽忠后,带她隐退江湖,过上平静而幸福的日子,当然,他也答应她,会替她报仇,不过,要在他和易寒的计划实现之后。
冷君柔内心很是苦涩和悲凉,她要的,根本不是这些!为了引出他的内疚和疼爱,她毫不隐藏自己的失望、惘怅和苦涩。
也因此,让她逃过一劫。
由于古扬对她百般信任,没特别怀疑这些天来与自己交欢的人会是一个圈套,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她委身自己,目的是寻求帮忙。目前,自己帮不了她,心想她肯定不会再有心情和自己欢愉,便决定给她一点时间,用自己的爱去慢慢别除她心中的愁闷和难过,反正来日方长,不管当年还是现在,自己希望能与她在你情我愿的基础上,灵肉结合。
所以,夜晚,古扬不再留宿这儿,倒是古煊,偷溜进宫了。他死性不改,一出现便搂住冷君柔。
冷君柔本就心烦意乱,不由对他发出厌恶的抗拒,古煊不得不放手,给予安慰和安抚。
冷君柔在房里走来走去,他也一直跟在她的身边,呈现前所未有的低下态度“柔儿,别急,事情会解决的,有我在呢,我会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会让你如愿以偿。”
他跟着团团转,令冷君柔更是感觉烦躁,克制不住之下低吼而出,“什么别急,我没时间等,没时间了明白吗?”
顿时把古煊吓得面色大变,不由分说地抓住她,颤声问,“什么叫做没时间等?柔儿,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冷君柔不理,挣脱开他的手。
古煊当然不放,继续反复追问,问着问着一个不好的预感冒上脑海,撕心裂肺,“柔儿,你是不是患有重症,你命不久矣?”
冷君柔一怔,瞧着他满眼绝望和恐惧的模样,又思及事态严重,于是不再隐瞒,把冉妃当年在狱中述说的事全都转告于他。
古煊听后,硼紧的心先是放下,继而再次吊起,为尧儿,自己和她的爱情结晶。同时,还有对她的更多怜惜和疼爱,想到这些年来她独自一人承受这样的折磨,他心如刀安;最后,是对易寒母子的深深痛恨,原来,他们一早就设好了因套!
先是假扮成倪净师太,直接取得父皇和母妃的信任,从而间接取得自己的信任,好让他们能顺利地用绮罗迷惑自己。接下来自己误会柔儿,伤害柔儿,也都是他们的诡计。
整个过程,根本都是他们在兴风作浪!
看来,很多事情得从头再议,而且,必须要快。
冷君柔也已经暗暗收起恼怒的气焰,整个脸庞极尽黯然和悲愁,内心彷徨无助,一会,她想起某件事,不禁对他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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