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摆出好脸色相待。一切准备妥当,就听文烨和鲁久年说着话走了进来。
“鲁兄弟快坐,自家人不必客气,都是些家常小菜。”映桥让了鲁久年坐。
鲁久年道:“哥哥嫂嫂请坐。”等哥嫂坐了,他才坐下。嫂子和哥哥坐在一边,他单独坐另一边,与嫂子各桌对望。
文烨见桌上没酒,笑着对妻子道:“不给我喝就算了,怎么能少了小久子的。快叫人拿好酒来。”
鲁久年道:“哥哥不喝,我也不喝了,我多喝几盅容易失态,这嫂子知道。”
映桥瞅着文烨道:“我爹为了谢鲁兄弟留他吃酒,他多吃了两杯,说了冲撞我爹的话。的确少喝为妙。”
鲁久年尴尬的笑道:“嫂子怎么揭我的短?”说罢,还“憨厚”的笑了笑。
文烨道:“以前倒是没看出来你怕揭短。”
鲁久年不敢再说任何出格的话,挑正题说:“我后来也查了,十有七八就是梅安云干的。但是,就算知道是她干的,报复起来也不容易。而且,侯府那边的三少奶奶怕是挺不住了,照这样下去,梅安云迟早要给三少爷做续弦,以后对她做什么,怕是更难了。”
映桥恶心的道:“她还真打算跟三少爷凑一起?”转念一想,倒也般配。
文烨道:“我心里有数了,你不用再查了,剩下的我来办。”
正经丈夫回来了,旁人该哪里凉快哪里凉快去,这顿饭只是感谢他对嫂子的保护。鲁久年这么一想,心里略微郁闷,但脸上笑道:“哥哥回来了,嫂子可算有人给撑腰了。”
“一会吃了饭,我要向公共交差,你跟我一起去吧。”
鲁久年忙道:“好,干爹最近几日一直在念叨,你怎么还不回来。见你平安归来,他老人家一定很高兴。”
“他老人家高兴便好,按照原本约定的,该让我转到经历司做事了。”文烨道:“我这一身的伤,再这么干下去,不等留下一儿半女,恐怕就要去见阎罗王了。”
鲁久年一听,心中百感交集,哥哥这么说也太不丈夫了,自古伟男子为了事业,哪有被女人绊住的。专想着跟云映桥生孩子,就不管其他人了。这时酒水端上来,他仰脖饮了一盅,再看云映桥觉得她又重新可恶起来了。
“这个容易,还不是公公一句话,反正现在锦衣卫混的不如东厂,调到哪里都一样。”
文烨叹道:“我这一身伤,去了经历司怕是也做不久,早晚要回家歇着给其他人腾地方。”
鲁久年酸溜溜的道:“哥哥的心走了,确实留不住你。上一次,你也在家养病,干爹亲自把你请出来,你再歇一次,任谁也请不动你了。”
映桥在一旁听丈夫说话,从心眼里舒坦,文烨转到经历司,管管往来文书,再没糟心事了,她这顿饭吃的香。
鲁久年却味同嚼蜡,他发现云映桥前几日牙尖嘴利的刁蛮样不见了,在哥哥面前倒装的温柔贤惠,想了想,终究没提汪奉云私下里见过云映桥的事,相安无事的吃过饭,准备和季文烨出门。
映桥拉过丈夫,担心的道:“你这就出去吗?先看大夫吧。”
“我不要紧,等晚上回来再看不迟,我其实本该汇报完了再回家,现在这样,已是不应该了。”
她叮嘱道:“那你快点回来,不要骑马,改坐轿子吧。到了公公那里,别吃酒!”
文烨笑,故意拉长声道:“我都知道了——”
鲁久年盯着他们两人在碧纱橱后的身影看,心中不是滋味,移开目光,抱着肩膀绷着脸,十分不高兴。等季文烨出来,他也没多说什么,只道:“咱们走吧。”便先出了门。
映桥请了大夫来家,把人安排在前厅等着。傍晚时候季文烨回来,她起身迎到屋门口:“大夫请来了,快叫他给你瞧瞧。”
他一愣,笑道:“不用了,我找人换过药了。受伤这事,不能叫外人知道,快把大夫打发走吧。”
“啊,受伤这事也要保密么?”映桥嘟囔了一句,叫人给大夫点散碎银子,把人送出府。然后拉着丈夫到了卧房,放下帘子,解他的腰带看包扎的伤口,见确实换过了绷带了,才松了一口气:“呼——还好。”
“都跟你说了是皮外伤。”他瞅着她笑,摸了把她光滑的脸蛋:“不用担心了。”
“你去见鲁公公,还顺利吗?”
“……”文烨一愣,温笑道:“我饿了,吃饭吧。”
映桥都听丈夫的。喊人抬来炕桌,摆在卧房靠窗的榻上,饭菜备齐后,把丫鬟都打发走,就剩他们两人用饭。
“还是这样好,中午小九子在,怪别扭的。”
“我一直以为他对你有成见,没想到,我不在的时候,居然能出手保护你。”季文烨若有所思的道。
“是么,我总觉得他会在你面前说我的坏话。”不知道鲁久年有没有把她和汪奉云私下见过的面的事告诉文烨,但看样子,似乎没有。
“说坏话,我也不信。”他搂着她,夹菜喂她吃,映桥靠在他怀里,可谓亲亲密无间。这时,见她一脸的幸福,被他哄的心情很好,他才道:“那个……我今天去见了鲁公公,说起了转到经历司的事……”
映桥见他支支吾吾的,便猜最坏的结果:“不行?”
他皱眉,难过的道:“不仅没调去经历司,反而升了指挥佥事。”
“……”映桥的失望在所难免,但看得出丈夫对这样的结果也很无奈,她愣了愣,挤出笑容:“佥事好像是指挥使的副手吧,呵呵,升官了呢。”
“和之前约定的不一样。”文烨脸色凝重:“想脱身,看来还早。”
“向后退既然走不通,就往上走吧。”
“你不怪我?”
“怪你也于事无补啊,索性原谅你了。”映桥笑道:“反正你答应我的事几乎都办到了,差这一件半件的也没关系。只要别再做危险的任务就行了。”
季文烨叹道:“还是像侯爷那样自由自在,没任何职务绑住他。唉,上了贼船,想下去难喽。”
“只能想办法当上船长了。”映桥端起饭碗,夹起菜递给他:“反正不管发生什么,只要咱们能在一起,我都没意见。”
文烨眼睛酸涩,幸好烛光能够掩盖他的感情波动,不至于太尴尬。他抱过妻子,欢喜的不行:“让我怎么疼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