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你要报仇,你不能让害死你男朋友的人逍遥法外,你要让她们知道你的厉害,你要让你男朋友死得瞑目!这才是你应该做的,而不是像小狗一样摇着尾巴靠她的施舍过日子!”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激烈,仿佛有种直击心扉的力量,翠花脑海里一阵恍惚,意识也有些不清,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
她本来没想那么多,但是这个男人的话确实引起了她许多的共鸣,傅雅只告诉她沙单哥死了,却闭口不谈他的死因,明明很有钱,却只给她二十万,大家都没死,唯独沙单哥死了,还有总爱帮傅雅说话的苏曼,这里面有太多的疑点,而她之前居然全部忽略了,还傻傻地去寻死,她决定了,她一定要调查清楚这件事。
黑衣男人见翠花已经动摇,被口罩完全挡住的嘴唇悄悄勾起一个弧度,他从口袋里逃出一个小瓶子递给翠花,“这是浓缩迷药,人体只要摄入一点,就能昏迷起码两个小时,摄入得越多,昏迷的时间就越长,只要将她们迷昏了,还怕报不了仇?”
男人的声音带着蛊惑,翠花颤抖着接过那瓶迷药,藏在被子底下,“你,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为什么要帮助我?”
黑衣男人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可惜藏在宽大的口罩下面,翠花根本就看不见,“因为,我们拥有同样的敌人。”
这时候,走廊上突然响起一串脚步声,说时迟那时快,黑衣男人以一个极快的速度跃到窗口,身影一闪,就消失在了视野中。翠花瞪大了眼睛,这里可是四楼啊!
脚步声在门口停下来,看护推门进来,见翠花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疑惑地问道:“小姐,我刚刚好像听到你屋里有人说话的声音,怎么没见人啊?”
翠花的手在被子底下捏紧了那瓶迷药,脸上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没有啊,你听错了吧,一直都是我一个人在这里。”
看护咕哝一声,想是自己听错了吧,大半夜的谁会在这个时候来探病呢?于是她也没有多想,倒了开水服侍翠花把药吃了,就在旁边的看护床上睡着了。
这个夜晚,对某些人来说,是一夜好眠,但是对另一些人来说,却是辗转反侧。
第二天,麻辣小队的人下班后来探望翠花,买了很多礼物,翠花看着傅雅一副对她关怀备至的样子,怎么也想不出这个外表漂亮得过分对人也很好的人,竟然有可能是害死沙单哥的真凶!
昨天晚上她一夜没睡着,一直在想这件事情,她决定要问个清楚,她希望,是她误会傅雅了,否则的话,她也想象不出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反正爸妈只喜欢弟弟不喜欢她,沙单哥也去了,她没什么好牵挂的了,大不了同归于尽。
傅雅见翠花的气色还是很苍白,特意又让看护去买了很多补血的补品过来,她一定要照顾好翠花,一定要让她和郑沙单没死之前一样幸福。
几人天南地北地聊了会天,翠花突然问道:“傅队长,我能知道,沙单哥是怎么出事的吗?”
傅雅叹了口气,本来她不准备说的,但是既然翠花问起了,告诉她也好,就当是让她保留所有有关郑沙单的记忆吧,“他是去炸敌方的库房的过程中,没来得及跑到安全区域,炸药就爆炸了,然后就受了很重的伤,后来因为条件有限,一直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失血过多加上心脏衰竭而死的。”
“为什么没跑到安全区域呢?”翠花面上一副不解的样子,心里却炸开了锅,看来昨天晚上那个男人没有骗她,沙单哥果然是死于爆炸。
“这个,战争上面的东西说了你也听不懂。”傅雅回避了翠花这个问题,因为她不想翠花知道那些肢体横飞血肉模糊的画面,而且郑沙单的死,她也要负一定的责任,如果不是她让郭凯延把所有的炸药都用上,扩大了爆炸的范围,郑沙单兴许就不会死了。
但是这话听在翠花耳里就变了味道了,她觉得傅雅是在心虚,因为是她故意炸死沙单哥的,所以她才会闪烁其词,瞒而不说,翠花更加确定傅雅和郑沙单的死脱不了关系。
翠花面上不动声色,对傅雅却冷淡了许多,她仍然和麻辣小队的队员们谈天说地,只是眼里却没了什么神采。傅雅以为她是累了,就让她好好休息,为了不打扰到她,就让麻辣小队的队员们各自回去了。
傅雅的这一举动,看在翠花眼里又变了味道,翠花觉得傅雅是害怕队员们说漏了嘴,才让他们回去的,心里对昨晚上那个黑衣人说的话又相信了一分。
有句话说得好,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盘踞着一条毒蛇,有些一辈子都不会苏醒,有些在某个时段某些事情过后,就会慢慢苏醒过来,露出尖尖的獠牙,喷出剧毒的毒汁,报复着想要伤害他的人。
或许,翠花的蛇,已经在慢慢的苏醒了。
傅雅和雷子枫出了医院门,就开车往傅家赶去,今天是三娘段月容的生日,她答应了三娘要带雷子枫回去吃晚饭。
雷子枫坐到驾驶坐上,一边发动着车子,一边对傅雅道:“我觉得这个翠花有点奇怪。”
傅雅倒没看出翠花哪里奇怪了,于是问道:“怎么了吗?我觉得她挺好的呀!”
“就是因为太好了所以才觉得奇怪,昨天还要死要活的,今天马上就眉开眼笑了,前后态度太矛盾了。”雷子枫皱着眉头说道,他的直觉很准,靠着他敏锐的直觉,曾经多次在战场上化险为夷,他也说不出翠花哪里不对劲,但是他就是觉得昨天的翠花和今天的翠花像是不同的两个人似的。
傅雅一向相信雷子枫的感觉,无条件的相信,听雷子枫这么说,她把翠花今天的表现,还有她说的每一句话在脑海里过滤了一遍,最后说道:“也许她是不想让我们担心才强颜欢笑的,翠花这个人,外表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经过这件事,我算是知道了,内心烈着呢,她越是平静,内心越是汹涌,我看她其实也还是很伤心,受了打击的人,有时候行为反常也是正常的。”
雷子枫点点头,目前为止,也只能这么解释了,翠花的伤心欲绝做不了假,她生命垂危也做不了假,要说她有什么阴谋和企图,他都有点不相信。
两人很快结束了翠花的话题,雷子枫专心地开着车,很快就到了傅家门口。
段月容亲自到门口来接他们,亲热地挽着傅雅的手嘘寒问暖,在这个偌大的傅家,傅雅现在也只有在段月容面前才能感受到一点亲情了。
虽然是家宴,但是傅家家大业大,办得也很铺张,傅昊天和傅鑫亲热地和雷子枫谈论一些军事上的话题,特别是傅昊天,对雷子枫友好的那个样子,好像不久以前试图毁掉傅雅和雷子枫婚约的不是他似的。
“三娘,这是我和子枫送你的生日礼物,祝你生日快乐,永葆青春。”吃过饭,傅雅拿出买给段月容的生日礼物,是一颗钻石胸针,刚出来的新款,大气的设计很适合段月容这种中年美妇人。
段月容乐呵呵地接过,嘴里嗔怪道:“这孩子,什么永葆青春,三娘已经是老婆子一个了。”
“哪能呢。”傅雅笑嘻嘻道:“三娘在我眼里,永远青春貌美。”
任何女人都受不了这样的甜言蜜语,段月容也是一个正常的女人,当即被傅雅哄得乐得合不拢嘴。
傅雅送完礼物,姜景宸也送上了他的贺礼,是一串珍珠项链,“景宸祝三娘生日快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段月容一向也不喜欢姜景宸,觉得他太虚伪太会装了,而且他一个连爹都不知道是谁的外人,居然登堂入室将傅雅这个正牌的傅家小姐挤到了外面去住,真心是不知廉耻。虽然仍是极有礼貌地接过姜景宸的礼物,段月容的脸上却少了收到傅雅送的礼物那种发自内心的开心。
姜景宸看在眼里,眼神暗了暗。
要说姜景宸最近也算倒霉了,明明和姜莲什么也没有,却被人指两人有奸情,还被放到了网上,雷天娇也不理他了,打电话都是关机,他觉得老天真是在玩他,当年傅雅那么爱他,却也移情别恋跟了雷子枫,现在雷天娇这么爱他,却也因为一条不实消息而不理他了,虽然他如愿住进了傅家,傅家的人却看不起他,除了傅鑫和母亲以外,根本就没有人拿正眼瞧他,真是该死的不顺。
他的妈妈是傅家明媒正娶的媳妇,那他也算傅家的子孙了,这些傅家人,凭什么看不起他?
“三娘是不喜欢景宸的礼物吗?那三娘喜欢什么东西,景宸一定帮你买来。”姜景宸见段月容将他的项链直接塞回盒子里看也没多看一眼,反而当场将傅雅送的胸针别了起来,心里顿时气死了,打定主意要为难段月容一下。
“没有,我很喜欢,只是我今天已经戴了一串项链了,没办法再戴了。”段月容淡淡地说道,心里却在为姜景宸对她的称呼感到恶心,心想谁是你三娘,你以为你现在住在傅家就真的姓傅了啊?
“三娘是觉得景宸的礼物没有小雅的礼物值钱吗?”姜景宸换了一副深受委屈的可怜样子望着段月容,好像段月容就是个人神共愤的坏蛋一样。
正和雷子枫聊鲁金岛大战聊得正起劲的傅昊天被姜景宸的话打断,顿时就不悦了,咳嗽一声板着脸对姜景宸道:“吃饱了饭就回自己屋去,别在这打扰我和孙女婿聊天。”
姜若丝见自家儿子被公公嫌弃了,忙堆满笑脸对傅昊天道:“公公别生气,景宸是喜欢他三娘,和三娘闹着玩呢!”说着,同时用手肘推了傅鑫一把。
傅鑫此时正在想怎么才能套出傅雅关于林立留下的财宝的问题,被姜若丝一推,有点没反应过来,姜若丝又登他一眼,他才回过神来,说道:“没错,今天是弟妹生辰,就图个热闹而已。”
傅昊天对傅鑫这妻管严的性子完全没办法,他心里对傅鑫有愧,为了弥补自己的亏欠,所以什么事都顺着傅鑫,就连姜景宸要住进来,他也无可奈何地顺了他的意。他就不明白了,以傅鑫的地位条件,想找多年轻貌美的姑娘找不到,偏偏要找个徐娘半老,还带着一特会来事的拖油瓶,将家里搞得乌烟瘴气,元老会的那些老家伙总拿这件事揶揄他,让他的老脸都丢光了。
“罢了。”傅昊天摆摆手,对雷子枫提议道:“子枫,你好不容易来一次,要不,去爷爷的房里再陪爷爷下两盘棋?”
雷子枫浅浅一笑,道:“爷爷有兴致,晚辈自当奉陪。”
傅鑫听到傅昊天和雷子枫的对话,心里一下狂喜起来,他正愁找不到办法支开雷子枫单独和傅雅谈话呢,傅昊天显然给了他一个现成的机会,于是他对傅雅道:“小雅,我也有话和你说,等下去我的书房吧。”
傅雅对这个父亲在母亲尸骨未寒,他就执意迎娶姜若丝的时候,就没多少感情可言了,她不知道和这个父亲之间到底还有什么好谈的,只是他始终是她名义上的爸爸,她略微犹豫过后,还是轻轻点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