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出来,没等赵婆子给她系腰带,她自己胡乱系了一下就出来了,她哪会打什么如意结。
如意结要说也平常,上回出去,赵婆子给系的就是这个结,却不是今儿,那么她腰上这个如意结是谁打的,就不用说了,屋里就她跟朱晏两个,不是自己肯定就是他了,想是自己醉后露出什么破绽,引得他猜疑。
想到此,三娘不由按了按自己的裹胸,其实三娘也不愿意裹,不舒服不说,裹着这个时间长了,还容易下垂,可不裹不成啊!
三娘这身子也怪了,明明瘦的跟根儿竹竿儿似的,偏偏胸挺大,尤其最近让自己这一食补加上锻炼,更是嗖嗖的长,要是不裹上,穿上男装也没用,一看胸就露馅儿了,裹的结实,没有半分松开的迹象,可见朱晏也就解了自己的腰带,之后就完事了。
三娘想明白之后,自尊心有点儿受伤,衣裳都解了,还能坐怀不乱,这不是性无能就是柳下惠,可又想起朱晏对自己那态度,怎么也不像厌烦,相反,在冷风里站那么半天都不舍得回去,若对自己厌烦何必如此。
这么一想,三娘这一路都美滋滋的,过了前门大街拐了两个弯眼瞅到家了,忽听守财道:“姑娘,前头大门外像是赵妈妈。”
三娘拨开窗帘望了一眼,大门外可不止赵婆子,看门的,连后头烧火上灶的婆子都在大门口呢,大冷的天也不嫌冷。
赵婆子险些没急死,本来想着三娘有心给万岁爷上寿是好事儿,可谁想三娘这一出去就没影儿了,过了晌午儿还不见家来,赵婆子便有些急起来,心里头想着,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若出了什么事儿,自己该如何,若等到天黑儿,姑娘还不回来,自己是不是回邹府禀告老爷,若万岁爷怪罪下来,自己这条老命还保不保得住……
越想越后怕,她这里正后怕呢,忽的前头看门的跑了进来:“妈妈前头宫里来人了,说是乾清宫里的德公公来了。
赵婆子一听只觉脑袋嗡一下,暗道,这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若给皇上知道姑娘不在,莫说自己,这院子里上上下下,连带家里老小都得跟着丢命。
明白这个道理的不止赵婆子,这院子里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不明白的,看门的也慌了,三娘自以为自己出去的无声无息,殊不知她那么大个人,又是这院子里的主子,莫说出去,就是她动一动,里外哪有不知道的。
之所以由着她出去,一是真管不了,二是瞧着宫里这些日子没动静,心里都琢磨着三娘失宠了,凡是有心思的,哪个不想另寻个门路当差,至于三娘出不出去,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只当没瞧见。
可哪想偏偏今儿就出事儿了,看门的听见叫门还纳闷呢,心里话儿姑娘一早从角门溜出去,没得晚上回来从大门进的理儿。
出去一瞧见是个生脸儿,刚要斥他寻错了门儿,不想那小子开口报了来处,一听乾清宫看门的,魂儿都快没了,脸色变了几变,忙着迎了进去,添了茶点稳住人,扭头就往里头跑,如今也只能寻赵婆子想法儿了。
人在急难之前,通常有死里求生之能,赵婆子飞快就想出了主意,跟看门的道:“如今之计也只能糊弄着能过去便过去,若混不过去,咱们谁也别想好。”
说着跟看门的出去了,小德子乾清宫里御前当差的人,什么没见过,哪里瞧得上这里的粗茶,也只略湿了湿嘴唇,就开始往外头打量,心说儿瞧着刚那看门的脸色不对,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刚这么想,就见赵婆子一脚儿迈了进来,进了门便道:“姑娘昨儿个贪嘴,多吃了一个梨,夜里起来两次,今儿虽说好了些,却仍懒得动,这会儿还在炕上靠着呢,说是不想见人,遣了老婆子来询公公,可有什么要紧事儿?”
小德子一听就急了,师傅哪儿可叮嘱的真真儿,今儿晚上万岁爷就要过来,姑娘这身上不好的意思就是伺候不得呗,自己好容易讨来的这个差事,岂不是办砸了,再说,万岁爷那脾气,起了兴致谁能拦得住,甭说姑娘身上不好,但能有一口气在也得伺候着。
想到此,脸一沉:“姑娘身上不好,为什么不早寻太医来瞧,耽搁到今儿,自是你们这差事当得不经心,实话与你们说,万岁爷一早吩咐下了,今儿晚上过来,若败了兴,你们自己掂量着,还要不要身家性命,话尽于此,你们自己瞧着吧!”说着扭头就往外走。
赵婆子如何能让他这么走,冲看门的使了眼色,看门的急忙拦住小德子:“德公公,德公公,您老慢走一步,慢走一步……”快步赶上去,把手里备好的银子赛进小德子手里。
小德子手里捏着银子暗里掂了掂,估摸没一两也差不离,虽说瞧不上这俩小钱儿,可这看门的,却是他师傅陈二喜挑的人,怎么也要给两分面子。
袖了银子站住了脚,脸色缓了缓道:“咱们底下当差的,自有当差的难处,若能行方便,只不出大格,抬抬手也不当什么事儿。”
赵婆子一听忙道:“实话也不瞒着公公,姑娘这些日子盼着万岁爷,日日吃不香睡不着的,这一晃半个多月,身上足足瘦了一圈,盼了这些日子,好容易万岁爷今儿来了,姑娘自当要好生装扮装扮,讨的圣心欢喜,也是我们的造化,公公若能行个方便,姑娘心中必感念公公大恩。”
听话儿听音儿,小德子什么人,这一听就明白了,这是想让自己拖着万岁爷的脚儿,里头那位好下心思打扮打扮。
想想也是,万岁爷这半个多月不来,自是心里头着急了,又比不得宫里的主子们,是有位份的娘娘,若万岁爷不来,这里岂不连冷宫都不如。
想明白了便道:“万岁爷这会儿还在还在御书房,召见几位大人议南边赈灾之事,这事儿一议起来,不定就要过了晚膳时分,到这儿怎么也要起更,你让姑娘瞧着伺候就是了。”撂下话儿去了。
赵婆子跟看门的同时抹了把汗,虽说能拖到起更,这事儿可还没完呢,若三娘不家来,他们可又添了一重欺君之罪,身家性命一样保不住。
赵婆子使了赶车的去街上寻人,带着剩下的人在大门外焦急的望着,这一望可就望到了天黑,赵婆子都快绝望了,才望见马车从街上过来。
近了,瞧见车辕上的守财,赵婆子心里念了不知多少遍菩萨保佑,忙着上去,待瞧见车上的安字,冷汗又下来了,心说,姑娘这出去一趟,怎跟安亲王府搭上了干系,这若是让皇上知道还了得……
作者有话要说:剩下三千,明儿补上,亲们见谅,至于陈二喜还是张二喜,真是很囧啊,以后有什么错,亲们千万提出来,也好及早改正,话说回来,我是不是有点儿老年痴呆啊呜呜呜
☆、第34章
打发了王府的车,三娘目光溜了众人一圈,才道,“大凉的天儿你们不在屋里待着都跑门外头来做什么,”
赵婆子心话儿,合着姑娘还当没事儿呢,她们这身家性命可都快保不住了,谁还待的住,叹口气道,“我的姑娘,您这一天倒是逛哪儿去了,到这般时候才家来,若是再不家来,可是要出大祸事了。”
三娘迈脚进了大门,听见这么说,并没当回事只侧头问道:“好好的能出什么大祸事?”
赵婆子也不及跟她再说,先使了灶上婆子去烧水,预备着三娘沐浴,自己扶着她进了里头,赵婆子不提还不觉什么,这一提,三娘想起今儿又是醉酒又是调戏,跟美皇叔混了足一日,身上便不大爽利,正想泡澡,便也未再问下去。
进了屋不多时,厢房便备下热汤,三娘腿了衣裳,至屏风后,刚要进去,忽见水上飘着一层密密麻麻的干花瓣,一股子花香随着热气蒸腾而上,本来应该沁人心脾,三娘却觉胆战心惊。
这花瓣澡的待遇,让三娘不由想起死变态来,每回他要来之前或之后,都会来上这么一回,虽说死变态一共没来过几回,可三娘对花瓣澡已经产生了阴影,一看见水上五彩缤纷的花瓣,三娘潜意识便觉身上隐隐作痛,刚调戏美皇叔那点儿幸福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三娘转过头,用眼神询问赵婆子,赵婆子没说什么,只扶着她踏进水中,打散了她的头发,抹了皂角在手给她清洗头发,一边洗一边道:“俗话说的好,一夜夫妻百夜恩,万岁爷又怎么会丢下姑娘不理,想是这些日子南边的水灾闹得,万岁爷忙着赈灾,才未得空过来瞧姑娘,若非心里头惦记着姑娘,也不会今儿一得空就要来,还特遣了德公公先来报信儿,这德公公,我听看门的说,可是御前得意的太监,喜公公的徒弟呢,能遣着他来跑腿儿,可见万岁爷这心里呀,还不知如何想着姑娘呢。”
三娘愣了楞,终于接受了自己运气太差的现实,心想,死变态怎么又把自己给想起来了,莫不是宫里的美人都太顺着他,那厮浑身痒痒的难受,故此想来自己这儿找不痛快。
三娘可不觉得,自己跟死变态那几回折腾的有什么值得回味的,最后一次算勉强算和谐吧,其他几回完全就是受罪,先是自己受罪,然后是死变态受罪,别指望享受,那意思就跟两个你死我活的敌人肉搏一样,那力气使的,做一回恨不得缓上半个月。
偏偏三娘比不得死变态的力气,男女之别,在体力上想胜出纯粹扯淡,上回让她收拾了一回,死变态嘴上不说,可心里明明就有防备了,不然搬到这边儿来,也不会连她床里头藏得东西都弄走了,估计也是怕她一激动把他咋滴了。
其实那天,三娘还真动过把死变态阉了的心思,真阉了也就一了百了了,可三娘还是得顾惜自己的小命,阉了死变态没什么,把自己搭进去可不值。
对于赵婆子跟她絮叨的鬼话儿,三娘是一个字都不信,她跟死变态算个狗屁夫妻,至多也就算姘头,还是不情不愿被逼无奈强迫中奖的那种,一夜夫妻百日恩,这话儿骗鬼子都不信,真要是这么论,死变态的老婆不定多少呢,偌大的皇宫恐也装不下,他那根儿身经百战的老黄瓜,使唤了多少回,估计他自己都算不清了,三娘忍不住恶毒的想,要是哪天使大劲儿废了,就彻底消停了。
越想三娘心里越不爽,这叫什么事儿啊!自己跟美皇叔的奸,情刚发芽,死变态就冒出来了,他这一来,自己的好日子岂不又泡汤的。
三娘琢磨着,怎么能保住小命的前提下,把死变态给轰回宫里头去,就跟上回似的,一回去好些天不来,自己才好去勾搭美皇叔,最重要自己的发财大计,可不能让死变态给搅合黄了,那可是自己日后幸福生活的全部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