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喊打,大家都不看好这个幸进的阉党的前途,多半干不长。
狼骑兵既然可以“便宜行事”,就没有马上去塞外,反而去行人司先拜访了给他配的助手,负责“捧节”的一位“行人”。
他这个锦衣卫百户是正六品,那个负责给他“捧节”的副手不过是个正八品的小官,然而人家是文官,正经的进士出身,对他这位阉党出身的正使连正眼都不瞧。
狼骑兵不跟他争这个面子,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带着厚礼去拜访这位“行人”。
“行人”这个跑腿的职务,油水很不稳定。要是去恭顺的藩属宣喻天朝的旨意,多半等获得敬重,收获就比较丰厚。去蒙古这种野蛮的不服王化的地方,基本是白去。
人家指望着从明国敲银子呢,你去多半是催人打仗,还能给你好脸色,贿赂你个跑腿儿的?因此意外地收到了同僚的重礼,这位进士老爷到没有表现出风骨啥的,不客气地收下了礼物。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是送厚礼的笑脸人。八品行人端着架子见了六品锦衣卫,发现这位传言中财大气粗,靠贿赂上位的武官毫无武人的粗俗,举止文明,言语有礼,第一印象就不错。
对方对自己这位进士出身的文官非常尊重,说是出使前奉圣命先要去各地“调研”一番,让行人老爷好好在京和家人团聚。
此去蒙古,他这个锦衣卫要协助蒙古人打仗,没准儿一去好几年,两人要长期同事,精诚合作。蒙古塞外苦寒,他是奉圣命不得已,真是牵累行人同学了。
狼骑兵以正使的身份着意逢迎,人心都是肉长的,行人副使同学难得见这么客气讲理的锦衣卫,拍着胸脯说为大明江山,何惜此身。
两人谈得十分投机,差点儿烧黄纸拜把子。副使大人还请狼骑兵喝了几杯,一副文武和谐的样子。
狼骑兵如此低调谦虚,并不是天生犯贱。他胸怀大志,不愿意在小事上做无谓的计较,影响大计而已。
搞定了副使,告辞出发。他声称奉“圣命”各处调研,当然是拉皇帝的大旗做虎皮,反正也不会有人去关心他这个锦衣卫去干什么,也不会因为这个事情去找皇帝对质。
狼骑兵先去户部拜访了新任的户部主事卢象升。然后去山西拜访了辞官在家的孙传庭,又去浙江拜访了官居浙江提学佥事的洪承畴。
狼骑兵是打着求教对蒙古和后金方略的旗号去拜访这几位他心目中的才智之士的。一个区区锦衣卫百户,人家自然看不上,打了奉圣命出使的旗号则不同了,几位大佬都是客气地接见了他。
说大佬不是说他们后来的官职,就是现在地位也不是狼骑兵能比的。
洪承畴那是正当红的五品官,孙传庭辞官前也做到了五品的吏部稽勋郎中,卢象升虽然也是六品,人家是进士出身的正经六部的文官,中枢干部,做的是当年海瑞的位置。
大佬们对这位好学谦虚的锦衣卫印象都不错,洪承畴和孙传庭都觉得人家能不远千里携厚礼来求教,表现了十足的诚意。
就是同在京城的卢象升都觉得京城这么多大官儿,这么多大学问家,唯独求教到我,那是说明我这才华人所共知,锥处囊中,不自觉地都能脱颖而出。
几位大佬确实都是真有学问和本事的,都对狼骑兵倾囊而授,绝不藏私。
实际上他们说的狼骑兵都清楚,拜访他们不过是打个卡,混个脸儿熟,便于以后时局突变,能顺利接洽。改变这几位的命运,是狼骑兵早就立下的夙愿。
带着崇敬的心情拜访完几位心目中原时空结局或壮烈或可惜的先贤后,狼骑兵最后来到了南阳,拜访他敬仰的一位皇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