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半个月,罗朱啥都不用干,每天只负责在獒房内吃喝拉撒睡洗。食物除了糌粑之外,多了热腾腾的酥油奶茶和香喷喷的土豆炖牛肉。从理论上讲,作为一个獒奴,她所享受的待遇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从实际上讲,她已经无聊憋闷得快要得抑郁症和狂躁症了。
禽兽王灌药之后,将他万恶的禽兽行径彻底贯彻,竟特派了六个宫奴过来监督她养病。苦涩的药汁要喝得一滴不剩,送来的食物至少要吃三分之二,活动的范围只限獒房,每天分早中晚活动一次,每次时间不超过二十分锺,剩下大把大把的时间都被勒令躺在褥子上休养。除格桑卓玛和伺候的宫奴外,闲杂人等一律不得探望。擅入獒房者,杀无赦。
头四天,身体虚弱,又被苦涩的药液折磨得生不如死,躺著还能一直昏睡,可从第五天起就不行了。诚如格桑卓玛所说,那个给她诊治的大夫医术太过高明,她不止病养好了,连身体和精神劲儿都养得格外得足,再躺著休养,不亚于是一场极端痛苦的折磨。但面对六个虎视眈眈、尽忠职守的宫奴和一个关心过度、心有余悸的格桑卓玛,她连自个端杯水的机会都没有,更遑论走出獒房溜达了。
最后的最后,她只有充分利用早中晚的三次活动机会,变著法地锻炼,尽可能地消耗体力和精力,以保证睡眠质量。而在此期间她最大的收获则是在银猊的协助下与獒房里近二十头野獒混得滚瓜烂熟,基本达到了将它们当成绒毛玩具般随意揉捏搂抱也不会出现半点安全事故的境地。
就这样在宫奴面无表情的刻板伺候中,在格桑卓玛的软语安慰中,在银猊等一群獒犬的陪耍中,她像阿香婆一样熬啊熬,熬啊熬,熬过了为期四天的喝药酷刑,熬过了无聊无趣到发霉发狂的休养日子,终于等到了禽兽王颁下的再次上岗劳动赦令,刑满释放了。
因这一病,罗朱深刻领悟到了劳动的崇高意义。服刑人员似的米虫生活不是一般人消受得起的,要想活得充实,还是要做个光荣的劳动人民才行。哪怕苦点、累点、悲惨点,也忍了认了。也因为这一病,她成了古格王宫中最闪亮的焦点。上至王公贵族,下至杂役奴隶,全都在私底下议论猜测不休。只要她一出现,双双眼睛都堪比X射线,誓要将她的筋骨脏腑、血肉灵魂看透看穿。
“卓玛,我……我觉得压力好大……”
罗朱眉头紧皱,眼含忐忑,走到拐弯的无人处时对身侧的格桑卓玛悄声嗫嚅。在她们前方数米远,有两个剽悍侍卫带路,目的地直指古格王宫的议事厅。
“肯定的。”格桑卓玛也悄声答道,“罗朱阿姐可是唯一一个博得王青睐的女奴。”
青睐?!
罗朱闻听倒抽一口冷气,立刻咬牙切齿地低问:“谁造的谣?老子宰了他!”
“罗朱阿姐不用激动,宫里人人都这么传。谁让你身为女奴,却获得了自由进出王的寝宫、大夫诊病、王亲自灌药、宫奴贴身伺候等诸多天大殊荣,连带著我也享受到了不可思议的非女奴待遇。”格桑卓玛一口气说完有目共睹的事实,喘口气又接著道,“现在王又下令进议事厅伺候,你要他们怎么想?阿兰尼玛和曲珍梅朵曾特意瞅了个空子跑到我这儿来求证,顺道让我传话说声恭喜,提醒你记住以后行个方便。”
罗朱心里咯!一跳,又抽了第二口冷气,尼玛的这两个女人还没放弃刺杀禽兽王的念头啊!简直和她一直没放弃逃离念头一样,精神可嘉,真心希望彼此都能心想事成。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满脸凝重地问格桑卓玛:“卓玛,王青睐我吗?”
格桑卓玛沈默片刻,长长叹息一声后,道:“谣言止于智者。罗朱阿姐,我觉得我勉强算得上是一个聪明的博巴女人。以我丰富的谈情经验来看,你能被王赐予如此多的殊荣,肯定在王心中是不同的。但每每旁观你与王相处时,我总一边担心著自己的性命,一边担心著你的脑袋。由此推断,王对你的那份不同与男人对女人的青睐明显差得太远。”不过烈?释迦闼修那头凶兽是真对你起了不轨心思。她吞下最后一句话,垂眸敛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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