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降低存在感来保护自己,力争不引来古格王的关注。她要留下性命照顾罗朱阿姐,让她快快好起来。
“臣下恭迎王驾到。”释迦闼修迎上两步,口中唱喏,双膝跪地,向赞布卓顿恭敬行礼叩首。
“抬头回话。”赞布卓顿垂眸凝看匍匐脚边的男人,淡淡道。
“谢王。”释迦闼修又以额触地三次,然后才迅速直起上半身,恭敬而端穆地望向赞布卓顿。
“烈屈尊到獒房是专程来看望这个生病的獒奴?”赞布卓顿说的是疑问句,淡漠的语气却是没有丝毫疑惑的陈述。
“是。这个獒奴的王家奴印是臣下在纳木阿村中亲手烙印的,臣下又曾奉王令照料了重伤的她十几天。谁料后来竟对她生出一分莫名牵绊,所以不太想看到她早亡,今早特意抽空来看看她的病况。”释迦闼修毫无半点遮掩和迟疑,完完全全地实话实说。
“喔?”赞布卓顿脸上的淡漠被轻轻打破,讶异地挑起右侧眉梢,“你说这个獒奴的奴印是你在纳木阿村亲手烙印的?”
“是。恳请王将这个獒奴赏赐给臣下,臣下叩谢王恩。”释迦闼修快速地膝行一步,又伏地拜跪在他面前。
赞布卓顿微愕,继而勾唇清浅笑开:“烈,你难得开口求赏,我本该应诺。可这女奴是银猊选中的奴隶,你若想要该向银猊讨去。”
话音刚落,银猊已是扭转头来,对著释迦闼修发出一声极为不悦的如雷闷嗥,三角吊眼中射出狠辣的冷光。
“烈,看来银猊不愿将它的奴隶让给你。”赞布卓顿收起唇角的笑意,为难地摊手,“你也深知它的脾性,若是将它不愿奉出的东西夺走,它会想尽一切办法地咬毁那个东西。你既然对这獒奴生出了一分莫名的牵绊,舍得让银猊咬毁她吗?”
“臣下明白。”释迦闼修无所谓地笑了笑,“臣下并不强求。”
赞布卓顿出手将他扶起,拍拍他的肩膀,许诺道:“作为补偿,赐你九寸金佛一座,各类名贵兽皮二十张,宝石珠链若干,外加十个漂亮的女奴,怎样?”
“臣下多谢王赏赐。”释迦闼修拱手弯腰,站立著对赞布卓顿施礼。神色间一派淡然,并无半分不悦埋怨,也无半分拘谨畏惧。
从六岁开始,他便一边跟著法王修行,一边随侍在王身边守卫。二十年来,他和法王亦师亦父,和王似君臣似朋友。他的忠诚一剖为二,一半献给法王,一半献给王。无论是谁,他都可以为其变成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刃;无论是谁,他都可以为其奉献生命和灵魂。
只是这个叫猪猡的獒奴,让他产生了忠诚之外的另一种奇怪的感情。
一开始,她以她强悍的柔韧意志和一身滑腻的肌肤引起了他的注意,继而她迥异于常人的荒诞来历和言行又引起了他的兴趣。一个月前,他虽然将她送入王宫后便不曾与她见过面。但在暗处,他总会不经意地留心关于她的传言,视线总会无意识地落在偶尔从眼前飘忽而过的纤细身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