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颜色瞧瞧,就当咱是小鸡仔了!”说着他转头去喊了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工头发话,那些个揽工汉哪有不尽心的。见他带了人来,马三娘这才怕了,哆哆嗦嗦的求饶,工头自然不肯就此轻易放过她,叫人将东西砸的砸收的收,全扔到远处一个旮沓角落里。
等他带人走了,马三娘哭着喊着将余下尚好的东西拾掇出来,却只有两条长凳完好无损,什么茶壶茶碗全都碎成了渣渣。
马三搀着哭得几乎昏死过去的马三娘回了住处,正巧马全回来。看见他,马三娘自然不敢透风,说实话她实在是有些怕自个的大儿。
马三娘只说他们两个上街转悠,没成想丢了三个钱,怎么找都找不到了。一听才三个钱,马全掏了腰包:“不就三个钱么?好歹哭成这样?”
捏着三个钱,马三娘又想起那七十几个本钱,悲从中来,眼泪哗哗的流,嚷嚷着真是剜了她的心了。
这几天就算是多了马三娘家这个对手,姜桃铺子上的生意也没受什么影响,除了头一日少赚了几个钱,后面两日就好似爆发似的比平常还多挣了几个钱。
远远地瞧见马三娘被工头给赶走,姜桃当是看了一场好戏,乐得晚间多吃了一个黄馍。
准备做万菜馍馍的生意也被提上了日程,怕余氏太过操劳,姜桃跟着她扎扎实实学了三天,才敢上手。
人不逼自己一把不知道自个能成多大的事,这万菜是姜桃迄今为止炒得最好的一道菜了。姜强、赵树等人吃了都竖起大拇指叫好,说是承了余氏八成的手艺。
加了万菜和黄馍,茶摊上的生意是愈发好了,有些本来嫌饮子太不划算的也抵不住肚饿,偶尔过来买两个馍馍配万菜吃吃。
这馍馍和万菜比街上卖的便宜一些不说,要是多买了两个馍,这万菜还送一小碟子,几个人凑在一起买然后同吃一叠,甭提多划算了。
姜桃几人忙到最后连胳膊都抬不起来,就连大虎晚上睡觉的时候都开始打鼾。姜桃心疼他,小小年纪就得把自己当牛马使,这么多天一声苦一声累都没喊过。
月初姜强结了工钱,他揣着钱袋子欢欢喜喜回到住处,还没进屋就大声喊:“娘,带上桃子和大虎,咱们上街吃豆腐脑去。”
余氏在灶房高声答道:“吃什么豆腐脑?刚发了几个钱尾巴就翘上天了?”
姜强哼着小曲,从屋里走到屋外,三间屋都转了个遍,还把所有的门都打开了。嘴里念念叨叨:“我家大闺女呢?我家大小子呢?”
姜桃跟大虎去找姜正了,现下生意做得火,她们俩学字的时候都压在了晚间,晚间油灯又昏暗,还舍不得点,所以姐弟俩恨不得时间都掰成两半过。
门外一个老大爷探头探脑的往里面瞧,看着这屋子破败不像是有人住的,便喊:“姜家村的强子住这么?”
姜强行至门前看这陌生大爷,问道:“我就是姜强,找我有事?”
那人从头到脚将姜强看了一遍,听那报信的说姜强是个矮个子,瞧着倒也像。
“是这,你们村大牛家的媳妇没了,他们家使人给你媳妇报了丧,你媳妇拿不定主意,寻了人来问你要不要回去奔丧。”
姜强愣在原地,余氏在灶房听了这话,手里的水瓢没拿住就落在缸里,她跌坐在凳上,抹起了眼泪:“苦命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