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梦答应下来。
方丈谢几句,转而对玄悲说道:“近些年有所开悟,伏法前讲给你听,你要转告其他几位首座。若你们有幸早日开悟,也是福气。”
玄悲起身,沉声道:“请方丈训导。”
方丈长叹一声,扫视众僧,“若要修行佛法,有两条路,远遁深山,与世隔绝,另一条路,下山,不惜己身传扬佛法。若待在这金碧辉煌的寺庙里,将这视为自己的产业,和那些土财主有什么区别?拉帮结派,党同伐异,和争夺家产的不肖子孙有什么区别?香客络绎不绝,看似佛门广大,实则罪孽深重。”
“荒谬!你当真疯了,说这等悖逆之言。”玄悲拍桌大叫。
方丈大笑数声,高举着双掌,奋力朝自己额头拍去。众僧大惊失色。方丈双眼双耳嘴中都流出血,直挺挺倒在地上。
觉远大叫一声,扑在方丈身上大哭。
片刻后,秦云梦轻拍觉远的肩,“走吧。我送你下山。”
觉远不舍地起身,随秦云梦和凌楚而去。
一路上,觉远都耷拉着脑袋,泪水涟涟。秦云梦和凌楚都沉默不语。
待到山下,两人和觉远挥别。
夕阳将灰暗的幕布上撒下一抹红。
山下的小村落里,农人扛着锄头牵着牛,脸上洋溢着笑,和同村人打招呼。顽劣的猫扑向鸡鸭。觉远戴着一顶蓝黑相间的斗笠,沿着一条小径进入村中。可他身上灰蓝色的僧衣还是引来农人们的注意。
住在少林附近,农人们平日对僧人司空见惯,但总感觉这个匆匆赶路的僧人鬼鬼祟祟的。
觉远停在村中一个破院子前,扫视周围,见没被跟踪,才快步进去。
在一张破桌旁,空智端起一盏酒,仰脖喝完。
觉远摘下斗笠,跪下大哭。
“为什么哭?难道是大仇得报的喜悦?”
觉远擦干泪,“恩公,我为我娘报仇,当然高兴。可师父对我关怀备至,宁死也要保住我的性命。我也为此而哭。”
空智朗声大笑,“好,你不是没良心的人。起来,陪我喝几杯。”
“我可以喝几杯吗?”屋外传来凌楚风铃般的笑声。
觉远大惊,慌忙起身,躲到空智身旁。
空智却满不在乎,高声道:“秦兄弟也进来吧。独酌易于想起伤心事。和朋友共饮才畅快啊。”
秦云梦和凌楚大步进去,朝空智和觉远抱拳一礼,坐在空智神旁。
空智将一盏酒推到秦云梦面前,笑问道:“这场戏,你可看得明白?”
“不敢说全看懂了。只能说看了个大概。”秦云梦摆手,“我滴酒不沾。”
“我替他喝。”凌楚将那盏酒端到自己面前。
“请秦兄弟讲讲。看是否和我知道的一样。”空智脸上的笑意更浓。
“好。我就大着胆子胡说几句。空智大师是方丈的师父,因此,两人内功相似。前些天,空智大师告诉我,少林有一场好戏上演。实际上是诱我去少林。我在大师的计划里必不可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