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木棍在放到玉凌寒的手中之时,又发出了“叮叮”两声脆响。
“不行,我就要玩!”玉凌寒娇憨又满足的将那根连着树皮的木棍握在手里,将木棍上的红绳一撩,又传来“叮叮”两声脆响。
原来是那根木棍的粗端绑着一条红绳,红绳上还系着两枚铜钱,随着木棍的晃动而相击相扣,从而发出清脆的“叮叮”之声。
待这两声响过后,她右手执棍,左手亲热的挽了老陶就往里走,“老陶,快走,用完晚饭我还要听你讲故事呢。”
然后,留下目瞪口呆的阿莫和老包兀自呆怔在原地。
因为,他们都被眼前急速反转的剧情给弄糊涂了。
本来以为老陶是要狠狠教训玉凌寒的,结果人家俩人却是在闹着玩的。
且相互配合得是天衣无缝,默契十足十。
而且,由他们的对话得知,他二人还是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玩的呢?
所以,老包算是白白的高兴了一场,就更加气恼了,满腹牢骚的对着主子抱怨着,“公子,你看他们好没有待客之道,无礼,无礼至极!”
“非也非也!我九曲不还在此处候着各位吗?各位请随在下进去吧!”一旁的老九曲悠悠然的接过了老包的话茬,并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
老包横了他一眼,牢骚不停,“又是你啊!你眼神好像不大好吧?这次又要走几个时辰才能走得进去呢?”
九曲将折扇轻摇,相比于老包的暴躁,他则是不温不火的回,“不远不远,此处庄子共有房舍一百零九间,只需通通走完便就到了。”
“你!”老包再次语塞,扶着季水蓝步上台阶的阿莫却沉着应付,“老包,稍安勿躁!就算庄子上有一百零九间房舍,就算我们想一间一间的走过去,只怕人家也未必肯呢?”
老包鼓着腮帮子重重的点了点头,便随之跟了上去。
过了一进又一进院落,众人皆默默的前行着,老包觉得烦闷无比,便又想起刚那木棍上的“叮叮”之声来,忍不住问主子,“公子,那木棍上结着两枚铜钱,是何缘故呢?”
“那叫索宝棍。”季水蓝简洁的答曰。
“何谓索宝棍?”老包又瞪起了他的铜铃大眼来,好奇心又起。
“索宝棍乃是放山人随身携带之物,长五尺二寸,且不去树皮,会在粗端系上红绳,再在红绳上结上两枚青铜钱。”阿莫不忍主子辛劳,便抢先解释了一通。
“索宝棍!放山人的随身之物,这是啥玩意儿?那你再说说,何谓放山人,这木棍上又为何要系上红绳和两枚铜钱呢?”
老包的眼睛睁得更大了,或许是第一次听说这个物件和放山人这种称呼,就更加好奇的想要知道得更详细一些。
阿莫就知道老包会嘀嘀不休的继续问下去的,便一早就在肚子里准备下了答案了。
于是,他继续娓娓道来,“放山人即是挖参人。索宝棍乃是放山人极为重要的用器之一,主要用于在山间拔草寻参,还可兼用作拐杖和防身之用。在放山人的心里,索宝棍是具有灵性之物。
之所以在索宝棍的粗端系上红绳,是因为红色亮丽醒目能“避邪”,而铜钱则能“镇宝”,必要时使其发出“叮咛”之声,还能用作放山人之间的联络信号。还有,取这种木棍时,都会保留下树皮,为的是雨天时不滑手。”
“哦……有意思,太有意思了。”老包听完后兴奋的叫了起来,还摩擦着双手道:“哎哟,说得我老包都想拿一拿,看一看,再摸一摸那根索宝棍了。”
“嘿嘿嘿!”前面的九曲突然发出几声苦笑,“在下终于明白了,为何从小到大,咱家的玉姑娘一见着老陶,就哭闹着要他的索宝棍玩。而每一次,我都抢不过她。看来啊!这根棍子还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呢!”
“哈哈哈哈哈!”老包实在没忍住,发出了一连串放纵的大笑声后,挖苦道:“原来老兄也是想把玩那索宝棍一番的啊!只不过从来就没有如愿以偿过!因为啊,你抢不过你家那愣姑娘!哈哈哈,这也太好笑了吧?”
他大笑了一通后,突然想起一事,便脸色一正,又问九曲,“那刚刚这位老陶,他也是一位放山人咯?”
九曲恭谨的点着头,如实告之,“正是,陶叔十二岁便随父辈去放山,一放就是三十年,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放山人了。这许多年来,咱玉家药材行里最好最贵的山参,大半都是出自于他手呢?”
“了不得!老包我失敬了!”老包由衷的赞叹起来。
此时,季水蓝却忍不住插了一句,“我刚见着这位老陶的脚上似乎有伤,他这个样子,应该是不适合再去放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