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本来平都公主是想皇上赐名来着,不过皇上已经赐了一个云都尉,赐名就不提了,毕竟平都公主生的孩子非赵家血脉。
皇后也知道平都公主的本意,感叹道:“做母亲就是这样了,孩子落地哪一件事不操心……”然后应景的看着乔氏道:“你也是快五十的人了,平时那么刚强的人儿,一遇上尔彤的事,就乱了分寸。”
“娘娘……”夏语澹在上,乔氏说不下去。
皇后一味往好处想道:“也未必是你们想的那样,几天前翊杬被他母亲打了,这回打得狠了,听说现在还在床上趴着,翊蘅这是急着看兄弟去了。”
赵翊蘅是鲁王世子的名字,赵翊杬是景王嫡长孙的名字,他们虽然一个长住河间府,一个长住京城,可是两府私交很好。而且皇族子孙,只要依着族谱排的,听听他们的名字就知道了,赵翊蘅,赵翊杬,和赵翊歆只差一个字,他们出身高贵又是同族兄弟,一见面就玩在一起,两人私交也很好。
乔氏有些勉强道:“但愿如皇后娘娘所言。”
夏尔彤就有些着急沉不住气了。赵翊蘅皇族龙孙,而且在说亲的时候,夏尔彤在肃庄郡王妃的引见下见过赵翊蘅的真容,老赵家从根上,太|祖皇帝就长得不错,浓眉炬目,过了那么多代,入皇室的女人外貌条件都在平均值以上,所以积累在赵翊蘅身上,赵翊蘅虽然不及赵翊歆秀美,却是眉眼温润,俊俏白皙,一派明朗英气,很对夏尔彤的眼缘。
现在男女之间,家世看得上又合了眼缘,就是彼此认定的真命天子或真命天女了,夏尔彤,是认定赵翊蘅了。
皇后也看出夏尔彤要沉不住气了,扶着她的手安慰她道:“你呀~,我算是一路看着长大的……”
让皇后‘一路看大’的孩子没有几个,夏尔彤是在皇后心中占着分量的,自然不会冷眼看着夏尔彤背负退婚的污点,皇后转头,也握住夏语澹的手,笑道:“我也不虚掩着,我是知道你们姐妹间有些过节,可是我说一句公道话,你们出生那会儿,夏家着实艰难,其中的厄难只不便和你们晚辈道出口罢了,乔氏平安生下尔彤不容易,她又是老幺儿,所以这些年难免对尔彤溺爱些……”
一味溺爱着夏尔彤,就是对夏语澹不公了,以前那些事皇后心里清楚,皇后叹息一口道:“一笔写不出个夏字,正所谓因果循环……”皇后缓缓对上夏语澹的眼神,看透了虚无,变成了面无表情道:“尔凝不要觉得是祖姑偏袒,你现在到达的位置,都是十五年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虽然你在这中间摔倒过,可是你爬起来了,没有一番那样的捶打,你就不是现在的你了。”
夏语澹也明白一年一年的过下去,锱铢计较不清楚的,所以巡视过乔氏和夏尔彤缄默的表情,也默默的客气道:“谢娘娘赐教。”
皇后只当夏语澹受教了,换成一副家和万事兴的欣喜表情,于这件事上就点到即止了,之后就和乔氏母女扯东扯西,光乔氏的三个儿子,几个孙子孙女就有说不尽的话题。夏尔彤屁股像针扎一样,也只能端端正正听着皇后和母亲说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夏语澹很安静的当一个听客。
说了有大半个时辰,皇上又留三位,四人一桌吃饭,饭毕一盏茶后皇后去佛堂念经,萧氏送客。
夏尔彤一离开宫门口,就忍不住哽咽了道:“祖姑母怎么这样呀,祖姑母不疼我了!”
今日进宫的情形完全不是夏尔彤想的那样,夏尔彤今天也没想见到夏语澹,她只求皇后一个人为她做主,不过夏语澹都是孙媳妇了,自然要听皇后了,然这也不是夏语澹的本事,是夏语澹背后男人的本事。夏尔彤是想她们母女求了皇后之后,皇后压着赵翊蘅娶她就完了,为什么要让她在夏语澹面前丢脸,且是丢了脸尽说了一堆鸡毛蒜皮的小事。现在头等大事和她和赵翊蘅的婚事好不好。
这也算夏尔彤怀春忐忑不安的心理,夏尔彤想要一个有分量的人去和鲁王府确定婚期的日子,昨天夏谦就仗着他娶了宗室女和赵翊蘅套交情,结果面儿也没见上,夏尔彤心都凉了一大截。
远远出了宫门,乔氏才蚊声劝慰夏尔彤道:“皇后娘娘之上,还有皇上。你觉得你是皇上和皇后的侄孙女,在皇上心中,你的分量未必比得上鲁王世子。”
乔氏这还是积了口德的,在皇上心中,就没有夏尔彤的位置,所以是远远比不上赵翊蘅。
夏尔彤闷在乔氏身上呜呜的哭出声来,很快就把乔氏的衣襟哭湿了,现在夏尔彤的内心不是进宫时的担忧,是恐惧,她的婚事要被退了,她该怎么办好,大梁王爵就那么几家,过了这村可没有这店了。
乔氏让夏尔彤痛快的哭了一刻钟,才笃定的安慰她道:“好了,皇后娘娘还是疼着你的,刚才在宫里把你凉在一边正是顾全了你的脸面,不然你是要低三下四的求着太孙妃?皇后娘娘把太孙妃留下一个时辰,对外而言已经说明问题了。”
夏尔彤已经把眼睛哭肿了,像两枚核桃。
乔氏放空了自己对夏语澹这个庶女厌恶的情绪,尽管现在夏语澹是能让皇太孙散尽一届秀女的太孙妃,乔氏还是厌恶此人,压下厌恶的情绪,乔氏对夏语澹就剩下冷漠了,乔氏漠然的道:“而今太孙妃无需多言,只皇后娘娘拘了她一个时辰,景王府那边就不敢乱动了。”
宗人府已经说通了,若是宗人府不同意反悔,鲁王府就推不掉这桩婚事,顾念着夏尔彤的自尊,皇后和乔氏都不当面和她提‘退亲’两个字,却又把事情给她办成了,夏尔彤想明白就欢喜快来,依偎在乔氏身上道:“皇后娘娘还是比较疼爱我的。”
刚才皇后让夏语澹坐在了自己的左边,那一直是夏尔彤坐的位置。
乔氏抚摸着夏尔彤的头没有说话,从阮氏进门那一刻,乔氏就清醒了,皇后的疼爱是做不得数的,不过这种冷酷的现实,夏尔彤就无须知道,这个女儿由她疼爱着,她也会让别的人疼爱她的女儿,为了这个女儿,乔氏什么事都答应去做。
等乔氏和夏尔彤回到高恩侯府,景王府那边传来消息,景王请了家法打了鲁王世子二十棍。
景王是宗人令,宗人令在皇族中的位置和族长差不多,国法之外还有族法,所以景王替鲁王管教一下儿子,这二十棍还是打得名正言顺。
为什么打他?不管夏尔彤究竟哪里让鲁王府不满意了要退了婚事,戏言姑娘家的名誉,就是绕不过去的错误。
这结果喜忧参半吧,忧的是这顿打证明了鲁王府真的要退了这桩婚事,喜的是这婚事也不是说退就退得了,至少摆明了鲁王府是理亏的态度,宗人府都应不下鲁王府无理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