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是因我而起的,我该站在这里,辩个公道,不能让凝姨受累了。”
范恬也是意气的道:“你是给我拦了那么一下,才招了这么个麻烦,我也不能一走了之。”
夏语澹疏朗的笑道:“两位哥儿,美玉一般的人儿,怎么可以站在这里与瓦砾向撞。要辩个公道,也不能和妇人一般,和妇人辩驳。你们快走,你们走了,她们看不到希望,兴许还消停一些。这若是个意外,清风朗月,你们有什么责任;若是一个局儿,娘们儿不灵光,得教训她们家男人才是。你们走了,这些护卫也能走了,留两个身手好的给我就够了,免得这么多的‘外男’,污浊了冯家的女眷。”
夏语澹说得风趣又有道理,乔赢和范恬歉意的上了马,给夏语澹留了四个精壮的男仆。
夏语澹就坐回马车里,乔家的人也再不搭理着冯家。没人捧场,冯家的戏做不下去了,冯三太太只能先让冯四姑娘回府就医。
冯四姑娘离开没一会儿,乔赢的母亲,世子妇人王氏到了,冯家来了冯二太太,局面已经被夏语澹冷了下来,什么话都被夏语澹堵了,两拨人也没有多余的场面话可说,看了一下现场,把该确定的,相撞的情形确定了,就各走各的路回城回府了,一路两家没有再多的交流。
夏语澹已经把冯家的面具撕掉了,冯家左右圆不过去,其真实的意图,只能交给男人们解决。
范恬疾驰回府。靖平侯府和德阳公主府是连在一起的,他哥范恒常住公主府,他住侯府,这会子,他直接驰进公主府的二门下来,穿过长廊要找他公主嫂子,忽然警觉到背后有人,一只手就搭上肩来。范恬是习武之人,条件反射的就要擒住身后之人,在触碰到那只手,手上的佛珠时收了力道,转身吁出一口气,奇道:“殿下怎么在这里?”
“我来看妹妹,而且我知道姑姑一定想我了,我来给姑姑看看。”
一个清亮又欢快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你们懂的!
☆、第六十九章良人
德阳公主元兴二十四年底和范恒大婚,成婚三载,月前诞下一女。
范家兄弟以上,没有嫡系的女性长辈,德阳公主嫁于范恒,就是靖平侯府的当家主母。
长兄长嫂上座,范恬把路上的事一说,夏语澹是为乔赢解围,乔赢是为范恬拦了一下才拦了个麻烦,如此冯家这个大麻烦,得乔范两家公担才是。
“美玉与瓦砾不可相撞,她说她是瓦砾吗?”赵翊歆不管乔范冯三家的纠葛,只顾在套间的暖阁瞧他的小妹妹。赵翊歆第一次见一个月小大的,白白嫩嫩,娇娇香香的小孩儿,这摸摸,那捏捏,观赏了许久,直到小孩儿睡着了,赵翊歆才出来插一句嘴。
范恒要让与赵翊歆上座,赵翊歆已经径自在右手下坐了。日常只叙亲情,赵翊歆不太讲究国之大礼,摆他太孙的架子。
“传长吏官。”德阳公主正想着赏那个姑娘什么才好,被赵翊歆一说,就定了。
这会儿,夏语澹也回了乔家,一路上王氏亲切的执着夏语澹的手,王氏以前也亲切的执过夏语澹的手,但这一次的亲切是发自内心的,连着叫了好几声‘凝妹妹’,先送了她回虞氏处,再去见婆婆。这可太礼遇了,梅氏那边一群人等着王氏的消息呢。
虞氏站在门口就接了夏语澹,看着王氏远远离去,转头恼道:“你也太多事了,那位冯三太太就是个破落户,和冯家破落户配破落户,你去和她理论干什么,不是跟了一群老妈妈,让她们出头料理就好了。”
“冯三太太再是破落户,也是侯门太太,老妈妈们虽然嘴皮子利索,可总是奴婢之身,以奴欺她,先就落了个仗势欺人的口舌。我身份合适,和她是平等的人,可以尽情和她们撕扯。撕错了,可以说我年纪小,不是正经乔家的人,我的话不能作数,脸还能给她糊回去,撕对了,我来了乔家,一草一纸都是用着乔家的,乔家无所谓这点东西,我却不能不在意,无以为报,只有尽一片护卫之心了。”夏语澹边走边对虞氏道。
虞氏也不是真心恼她,道:“你这些话儿不错,可是冯家,冯家没什么本事,就是嘴碎,还只会找软柿子捏,你拆了他们搭好的路,他们在背后还不知怎么散布你的闲话。”
夏语澹满不在意道:“我自问,没什么是非可供人议论,至于可供人议论的,也只是我的出身和成长的经历。这些东西,我不能让她们赞,让她们议一议也好。姨娘,你看见没,刚儿大奶奶对我这样的亲切,比起冯家的嘴碎,乔家的重看才是要紧的。”
在虞氏面前,夏语澹从不隐瞒自己的心思。
夏语澹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赢得乔家的看重。
行至内室,夏语澹换了换衣裳,简单梳洗了一番出来。
炕桌上已经摆上茶点,葡萄干红枣蜂糕,黑芝麻草饼,珍珠鸭蛋卷,每碟子三块,中饭过了,晚饭未到时辰,用些点心垫垫肚子。
虽然喝茶论茶是一种必备的,体现修养的方式,可是夏语澹还是不喜欢喝茶,杯子里注的,是马蹄陈皮水。
夏语澹忽而好奇,之前夏语澹从来没打听过乔家爷们儿的事,今天看了乔范二人的神态实在好奇,道:“我看今天大哥儿避着冯家姑娘,如避蛇蝎一般,行为如此检点,大哥儿是不是已经定下大事了,他自己说的:没有十分准,也有八分准了。”
“哈哈!”虞氏喷笑道:“只他自己那么觉得呢!”
“妻选还没有定下吗?是正在求配之中,女方矜持着不肯点头?”夏语澹调侃道:“谁家还在犹豫呢?大哥儿那样的人物儿,身后公府的根基家私,除了公主至尊,谁家配不上呢?”
“去年昌平伯大寿,大哥儿去贺,因着小年轻们血气,比划起武艺来,中间掺了一个假小子,大哥儿看入眼了。她是昌平伯的外孙女,姓洪,父亲是世袭的从三品定远将军,兼着衢州卫指挥使一职。”
“衢州?”夏语澹念叨:“衢州不在要道,不是要地,从三品是中品。”
“有些人家,也不一味的高门嫁女。”虞氏感佩道:“洪家不求女婿门楣如何尊贵,只求夫家不纳妾!”
不纳妾,不是求夫君一心一意待妻子一个女人。有清流之家,还有家规说,男子三十无子方可纳妾,没有妾,通房也能塞满屋子。无子方可纳妾,妾是生子的备胎。一般人家,姬妾想要个正式的,妾的名分,得先有孩子。虽然每个孩子只能尊妻子为母,可是也抹杀不了他们是从谁的肚子里出来的事实,为了孩子的将来,也得抬举她的生母,因此母凭子贵,如钟氏,她因为有夏尔钏才由通房升成妾,乔费聚屋里的李氏生过一子一女,花氏也怀过孕,只是没有生下来。像虞氏这样,单靠了宠爱成为妾室,算少数了。虞氏的妾位坐得不安稳,就是因为她没有孩子,李氏和花氏不服她。
洪家要求夫家不纳妾,是不准夫家整出庶子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