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了,拉进了书房里。再出来,就是一具死尸了。”
“不!!!”孟珞两手捂着耳朵,撕心裂肺地嘶吼起来。如辰不忍地闭上了眼睛,她终究,还是没能让他有个准备,猝不及防地听说了这一切。她和皇上虽有此猜想,却并没有实据,没想到银婆婆竟然是人证!孟珞心心念念的娘亲,真的死于他父亲之手!
平台上一片静默,信息太多,一个接一个猝不及防,两边的人都愣住了。就连怀王自己的人,都张着嘴,瞪着眼,显然他们也被这样的消息震惊了。
只有孟珞如孤狼一般绝望的嘶吼声,呜咽声,回彻在这妈祖峰顶上。直到过了很久,他才慢慢放下了双手,双眼血红,盯视着怀王:“她说的是真的,对吧?我们母子俩的命,对你来说算什么?她服侍了你多年!我知道她不开心,跟着你她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可是她从来没说过你一句不好!她教我乐观,教我善良!临终前一天,她还教育我,做好自己,不要记恨他人!你简直是个魔鬼!魔鬼!!!”
他滔天的怒焰几乎要灼伤众人,也灼伤了怀王。事已至此,辩解何用?他紧紧握了握拳,勉强自己镇定下来,抬起眼睛,尽量假装淡然地直视着孟珞:“小子,我知道总有这么一天。你说得对,你们娘儿俩对我,的确一文不值。这些年每次我想结果了你,就会想起你娘临死,唯一的请求就是不要伤害你。我一时心慈手软,才留你到现在。可惜啊可惜,既然已经走了这一步,我便是不信守对你娘的承诺,又能如何?”
怒到极至,悲到极致,孟珞反而仰天哈哈长笑起来。笑了半晌,他才停了下来,惨笑着看向怀王:“我长了这么大,满心痛苦,束缚于孟家的养育之恩,血脉之情。可是养育之恩再重,也敌不过杀母之仇!也罢,今日,我终于可以解脱了!”
他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轻轻一挥。
一片袍角被干脆利落地割断,清风一吹,很快飘落到妈祖峰下,随风翻卷着远去了。孟珞的声音掷地有声:“从今往后,桥归桥,路归路,我与孟家,再无半分关联!”
怀王神色阴霾地注视着孟珞。这是他拥有过的最漂亮的姨娘,为他生下的最出众的儿子。他心里承认,他倾囊相授的嫡子们,才能其实远不如这个姨娘生的庶子出众,大皇子则更是烂泥扶不上墙。然而那又如何?小娘养的就是小娘养的,他从未放在心上过。可是不知为何,这个庶子此刻叛出孟家,他竟隐隐有些心痛?
这能怪谁?要怪只能怪六年前那个不知死活的死女人偏偏那个时候闯进他的书房!他不得不让她死!而她一死,他和这个儿子之间就永远难以和解!
他忽然一个激灵,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他在想什么?现在可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银婆婆又一次插进了话:“孟昊,那日先皇后从你那里离开,失魂落魄,满脸绝望。我知道她醒悟了,看清了。可是我现身见了她一面,与她说了几句话,你猜,她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这话让他竖起了耳朵,的确,他很想知道她当时说了什么?
银婆婆冷笑了一声:“她见我还活着,又是惊喜,又是悲伤。我告诉她是你害得她无法生下先皇的孩子,我也告诉她是你对我痛下杀手,我还告诉她,你对她的情意,远远比不上她对你,或者对你来说,情意二字原本就是一文不值的吧?她凄然苦笑,说她害了我,对不住我,可是,她求我不要杀你。”
有那么一瞬间,他愣住了,眼角有些湿润。银婆婆苦笑道:“真是个傻女人啊!你害她伤她到如此境地,她却在求我不要杀你!先皇后,是个情种,她若是爱上先帝,该是多么令人羡慕的一对,可是她对先帝,始终只有愧疚。先帝对她越好,她便越是愧疚。可是你呢?你这一生,何时对别人有过愧疚?你从来没有,因为你心性凉薄,铁石心肠。先皇后,当真是爱错人了!这么多年以我的本事,杀你绰绰有余!可是,她的请求,我不能不听。”
“别说了!”孟昊脸上发烧,心里似乎空了一大块,这样的感觉让他恼羞成怒!他本来的打算,是先以那份供书镇住众人,而后迅速发动袭击,只要皇帝死了,事情就成功了一大半!然而随后的事情却是一桩接着一桩,一件一件密事被揭开,令他措手不及,反应慢了半拍,局面也有些失控。然而说到底,今天必有兵刃之争,难道是靠着口舌能拿下这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