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还得替你养着你妹妹?”九叔想起了往事,神情有些感慨:“我好歹算是你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拿你当女儿看也是天经地义的。我一生没个儿女,将来指着你给我养老送终,你不会不愿意吧?”
如辰最听不得感人的话,忙笑着开起了九叔的玩笑:“这你放心,不就是一副棺材板子埋了,这个力气我还不怕花,我就是估摸着给你送终也轮不着我。”
九叔想了好一会儿,才苦笑道:“暗影,这话我只对你说,你也不要告诉别人。墨秦早年为我受过重伤,虽说我这些年穷尽一生所学帮他延年益寿,但只怕,他还是要走在我前面的。我不愿出来主事,也是因为他近年来状况越发不好了,我想着多陪他一天是一天。暗影,我想你能够理解我,我不是偶动龙阳之兴的浪荡公子,墨秦也不是外面那些兔儿爷,我们对彼此是认真的。这一生我们不为世俗所容,我也无法给他一个名分,但我就想趁着他还在,能与他厮守一日是一日,将来他去了,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如辰沉默着看着九叔,她似乎第一次理解了九叔和陶墨秦的关系,以往她也曾照着世俗的眼光开过九叔和墨秦的玩笑,此刻她忽然有些后悔。既然两人能够认定彼此,共度这一世,不为世俗所容又能如何?她忽然觉得过去的自己太封闭,太狭隘了。九叔又道:“暗影,这一生如果你能遇到一个真心所爱之人,能够让你抛弃一切,义无反顾的和他携手,哪怕只能共度十年,一年,一天,一个时辰,也总不算是白过了这一生。你事事都很像我,但是在感情上你不如我放得开,你好好想想我的话。”
九叔离开了,如辰还坐在床上怔怔的想着。九叔道出了他和陶墨秦的感情,让她受到了很大的触动。“若真的有一真心所爱之人,能够让我义无反顾,抛弃一切,只为了和他共度哪怕一时一刻,这一生才能不留遗憾,真的如此吗?”她心里这样想着,不觉又把玉玦拿了出来,捧在手里看着,她又想起了孟珞的话:“还请姑娘不要把我拒之门外,能否给我,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咦?这玉玦何时找回来了?”如辰正在出神,没料到夜晴忽然进来,她有些尴尬的把玉玦塞到枕头底下,应道:“恩,找回来了。”
夜晴昨天哭的差点死过去,如今看如辰没什么大碍,也把心放进了肚子里,走上来笑道:“姐姐,这一晚上一拨一拨的人,我都没好好跟你说话。现在可清净了,我要好好审审你。”
“审我什么?”如辰狐疑。
“你最近有事儿瞒着我,整天夜里往外跑,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别的我就不问了,你就说说,昨儿过来给我带信儿那个男的是谁?”
如辰脸一红,正要想办法搪塞,门外一暗卫报道:“按察使司的人来了。”如辰松了口气,忙叫夜晴把她扶起来,拿了件外套批好,又让夜晴把人迎进来。
那来人弓着腰走进来,看如辰坐在桌边,忙打了个躬道:“龚大人,下官是按察使司的佥事蔡应元。听闻大人昨天在郊外遇袭,此为我按察使司的职责,按察使大人遣下官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蔡大人请坐吧。”如辰含笑着指着椅子,那蔡应元告了罪,才斜着身子坐下。如辰开口道:“我昨儿刚从宫里回来,就发现我的侍女夜晴不见了,窗框上钉着一卷纸,上面写着让我午时三刻到城郊瞭望亭,我因为忧心我的侍女安全,所以马上赶了过去。他们又是刀又是剑,不留下我的性命誓不罢休,所以我只好把他们杀尽了。我受了伤,躲到林子里一个小庙养伤,后来夜晴把我接了回来。我知道的也就这些,那钉在窗上的刀和纸若是蔡大人需要可以拿走,其他的证物应当都在现场,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是,”那蔡应元点头道:“我们一夜没睡,目前已基本查明,对蔡大人下手的应该是鱼头帮的人,他们必然是收了谁的银子,倾巢出动想取大人的性命,可惜没有活口,问不出幕后主使之人。不知道龚大人可否回忆一下,大人是否有什么仇家?也让下官等破案有个线索。”
如辰低头想了想,最后还是苦笑道:“我任天机堂指挥同知,奉皇上密旨办事。刚刚上任没多久,此时也想不出能有什么仇家。更何况就算我真有怀疑之人,此事干系重大,我手中无凭无据,若随意指摘他人,只怕更要招来无穷祸事。蔡大人,交浅言深,此事真凶是谁,想必皇上心里有数,大人只需知会你们按察使:尽心办事,据实呈报,结果不论。”
那蔡应元虽只是个五品官,但官场混迹多年,如何能不明白如辰的意思?何况此事幕后主使是谁,他们也私下早有猜测,只是一无证据,二来即便有证据,按察使司又哪里来的胆子侦破此案?如辰没有留下活口反倒帮了他们,若真是有活口问出了什么,才真是个烫手的山芋了。因此听到如辰此言,忙站起来深深打了个躬:“多谢龚大人,下官一定转达。”说完找夜晴收了证物,便回去复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