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白衣被鲜血染红,刺眼得紧。他缓缓抬头看向阴暗无比的天空,一字一句道:“我不想成仙了。”
“你不要不识好歹,只要你肯认错,天庭一定会……”
“我说,我不想成仙了。”
时景安的面色无比阴沉,声音也坚定无比。天道被气笑了,连说了几声“好”字,便不再留情。空中不断传来剧烈的雷声,时景安半跪在地,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他喘了好几口气,才冷声道:“不公平。”
“一派胡言!天道最是公正!怎会不公!”
“不公平。”
他仍重复着这句话,半晌后,才借着自己的佩剑摇摇欲坠地撑着地面站了起来,“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们?”
“呵,同自己相爱,本就不容于世!”
“不,不止。”
时景安喃喃道:“当初我神志不清时,是不是你对初月动了手?”
“是又如何!那女人是你成仙路上的死劫,我只不过是帮你斩清了羁绊罢了!”
“呵,原来如此。”
时景安笑了好几声,声音无比凄凉。他冷眼看着阴暗的天空,攥紧了双拳,“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凭什么!”
“呵,你难道敢说你不想成仙吗?”
“不想。”
一点也不想。
时景安直到现在,才惊觉自己失去了什么。
如果他当初不成仙,楼初月就不会被封印,时卿和柳泽元也不会沦为这番境地。
他们本该有个家的,是他亲手毁了这个家。
他手背的肌肤被天雷劈得血肉模糊,面色却平静极了。幽黑的眼眸宛若一潭死水,他静静看着天空,道:“我不会放过你的。”
“区区蝼蚁,你以为本尊会把你放在眼里吗!”
“那就……拭目以待吧。”
时景安顶着残破的身躯缓缓离去,天道嗤笑一声,并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便起身离开了原地。
昏暗的天空随着天道的离去,变得无比明亮。
……
两人回去后,便歇下了。
半夜,柳泽元睁眼看着漆黑一片的屋子,始终无法入眠。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回过神来,转身将时卿揽入怀中,“醒了?”
“……没睡。”
柳泽元笑了一声,“我就知道。”
“你也没睡。”
时卿这话语气平淡,柳泽元没否认,应了一声。时卿借着微弱的光亮盯着他的下巴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蓬莱那边都安排得差不多了,不用担心。”
柳泽元将他的手攥到手心暖着,才低声开口道:“这么久没睡,是在想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