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松这么说,武氏就也期待地看向宋春山。
宋春山却一股火直冲心田,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庄户人家,即便是宋春山这种自认为非常体面的,也没有拿帕子的习惯。所以他就朝旁边的地上吐了一口。他察觉出这一口痰有些异样,但是并没有仔细去看。
宋松的话,戳到了他的心肝肺。
要是有证据,能去告宋老爷子,他还会等到现在?他还会处心积虑,那么费劲心机地讨好宋老爷子?
“你当他为啥要搬到这无亲无故的地方来?这地方,没人知道他以前的事。?这村子里的人,就算是听说过啥,也不能给咱作证。”宋春山一边说,一边断断续续地咳嗽。他此刻觉得特别乏力,他只当是自己累着了,并被气着了的缘故。
“爷,那跟你说这件事的人……”宋松忙就问。
“那个人,现在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我上哪儿找去。”宋春山叹了一口气,“就算真找到他,他也不一定敢给咱作证。他自己身上也不干净。这个事,咱这个冤屈,这辈子恐怕都没机会昭雪了。”
宋松听着,竟是完全没有希望发一笔横财了。?他很不甘心。
“爷,?你说这个人,到底是谁?我们见过吗?不管咋样,我觉得,咱都应该试试。”
“你没见过。你见着了,也没啥用。那院现在就光有钱吗,人家背后还有势力。咱动不了。?”说着话,宋春山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他应该确实是累着了,所以他就懒得再说啥,跟宋松摆了摆手,他就上炕躺下了。
武氏看了看闭着眼睛的宋春山,然后又看了看宋松。她到底还是知道嘱咐宋松,不让宋松出去乱说。
“到时候啥事都办不成,还得招祸。”
“我不怕。我就是不服气。那都是咱的钱。要是有了那个钱,咱还用受这个罪吗。”
“不服气有啥用。”武氏就哼了一声,并指导孙子,“这些事,你得压心里头,不能让他们看出来。等着,?这谁也说不好今后是咋回事。等有了机会,你就给她来一下子。”
武氏说着,还做了一个恶狠狠的动作。
宋松就点头,虽然还是不服气,却也觉得武氏说的话是对的。他凶狠地朝西院的方向看了一眼,暗暗地下了决心。哪一天,他一定要狠狠地报复那院所有的人。
宋家收了高粱,又接着收苞米、谷子、豆子。?淑媛就和周恕说了,这几天不往作坊上去了。她要帮着家里收秋。
因为依旧雇着短工和骡车,所以分派到淑媛身上的劳动量并不大。淑媛之所以坚持要下地,倒并不是为了取悦宋老爷子。虽然,宋老爷子因为她穿了以前的粗布衣裳下地干活,狠狠地夸了她。
淑媛喜欢秋天,喜欢收秋。
庆丰的秋天,虽然还在八月里,在大清早的时候,已经有了几分萧瑟的意味。但这种萧瑟并不让人伤感,因为这是收获的季节。
淑媛带着小存孝,就跟在夏氏和宋逸山的身后。?两人从爹娘砍倒的苞米杆上往下掰苞米,成熟了的都放在一起,就有一个苞米杆上长出来的第二穗、甚至第三穗,还没成熟的,就另外放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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