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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叮嘱元衡记到如今,立时便道:“不可,此法凶险,未必可成,你们并非别无他法,不可……”
元衡的话到此便止住了,因为其他几人脸上皆是平静,并没有在他指出造阵的凶险时而露出丝毫类似担忧的神情来。
在对上医尘雪的视线时,他便突然意识到,这几人既知晓这种方法,便不会不知造阵的凶险。
他那番提醒,显得实在多余。
不过,听了他那些话的人,并没有谁鄙夷地看他。医尘雪只道:“可成,没你想的那么难。”
他话音刚落,玄鹤那处便有了动静。就见他曲着手指敲了下石壁的某处,转过头来道:“便是这里了。借你的剑一用。”
后面这话是对司故渊说的。
他们这一行人中,有纸傀有傀师,但唯一使剑的,也只剩下司故渊了。司故渊倒也半点不耽搁,当即便召了剑,剑尖朝向自己,握着剑柄递了过去。
那剑已出了鞘,剑身裹着冷冽的寒雾,看起来几乎和人一样不近人情。
元衡在那剑尚未出鞘时,便已呆若木石,在瞧见那冷雾时更是一震,背部脊骨连着头皮都被震得直发麻。
他曾……见过那柄剑的。亲眼所见。
那时,执剑之人身侧还有一人,见他盯着那剑看了半晌,便对他道:“正巧他没个徒弟,你换个师父,上小坐林去同他学剑吧。”
他匆匆忙忙,又是摆手又是作礼:“上仙可别拿我开玩笑了,让师父听见了,又要念叨我了。”
那时长身立于他面前的,一位是性情孤冷的剑仙,一位是山下人口中常称的命仙“无相”。
他们都是师父的好友。
回想起这些,元衡几乎要支撑不住跪下去,但他如木石一般僵立着,不敢生出丝毫动静来。
此刻,他只宁可那几人别想起来有他这么个人的存在,别看见他。
这想法不切实际,流苏第一个看见他睁大了眼睛僵立的模样,不明就里,便拉了下医尘雪。医尘雪回头看了一眼,也瞧见元衡那副“见了鬼了”的神情,竟觉得有些好笑,却也没问什么,只道:“你可站稳了,待会儿造阵动静有些大,没人能腾出手来扶你。”
“我……”元衡愣得没话,好半天才磕磕绊绊道,“你们不用管我。”
他才说完,便意识到这话不够尊敬,又改口道:“我、我的意思是,几位不必费心看顾我,我修傀术,可以自保……”
他好不容易才将这话说顺说完,医尘雪笑着点了下头:“那倒也是。”
好歹是明无镜亲自教过的。
玄鹤接了剑,手腕翻转了一下,便将那剑直插入一侧的石壁,剑身上的冷雾便如起浮的流云,流进了石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