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故渊方才那番沉默,不是为了消减明烛的担心,在想一个委婉一些的说法。
而是他在试图理解明烛所指的“很疼”是哪种程度。
是了,司故渊与他一样,并不是什么长得安乐之人。他们早已习惯了皮肉之痛,对于“疼”的认知几乎已经扭曲了。
明烛默了会儿,想到傀师擅用符落阵,便又问:“可有什么引渡之法吗?”
这倒是问对人了,医尘雪想着,又扯了下司故渊的领边,是询问的意思。
虽然没出声,但司故渊像是知道他的意思,偏头看了他一眼,道:“我不会有事,受罪的是他。”
言罢,他转向明烛道:“有阵法,要试么?”
明烛看了眼池塘边的人,点了头:“试。”
***
千年前司故渊用那个阵法承接天谴时,医尘雪并未亲眼得见。这次他就坐在司故渊肩上,看见了全程。
明烛一直闭着眼,紧皱着眉头,像是陷入了无法醒来的梦魇。但并无喊叫与挣扎,便又显得有些平静,看起来没有那么可怕。
如此,医尘雪依然没有窥见当年司故渊是如何替他承下的天谴。
云淮便要轻松许多,生剥灵识的苦痛没有落到他身上,他依然蹲在池塘边,伸手去捧那冷冰的水。
只在某一刻,他回头看见明烛一动不动,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来,便倒了手里的水,走了过来。
然后就晕在了明烛身边,司故渊甚至没有伸手扶一下。
医尘雪忽然想,他当时该有残魂,但却对那件事毫无印象,该不会也是这人动的手脚?
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但偏头看见司故渊绷着的下颔线,终究没有问。
上一次只是因为那个阵,这人就搭了条命进去,这次虽然不是他自己做那承接之处,但又是落阵又是剥灵,哪怕是恢复了记忆和灵力的剑仙,多半也不会是什么太容易的事。
就算是面上云淡风轻的,也未必就真的是不费什么精力。
似乎从很久以前就是如此,无论什么事,司故渊都很少会直接在脸上表露出来。
受伤也是如此,只要他不愿意说,旁人也瞧不出来。
此刻他若是问了,司故渊必然是要分心来答他的问话。若是因此出了什么差错,再受点什么伤,司故渊定然也会瞒得好好的。
他现在这个纸人模样,总不能扒了人家衣袍去看司故渊到底落没落下伤。
况且千年前那件事,于他本来也不是什么乐意谈及的话题,于司故渊只会更甚。还是算了的好。
所谓洗灵,便是将云淮的整个灵识与身体剥离开来,再以灵力去重塑和温养。
后者容易些,费的只是灵力。司故渊与他不同,灵力消耗了可以再攒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