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个头,便吓得手脚发软。
他只是一个武士,在月灵港站岗的小队长,哪里敢要武圣的钱。
“不用了,不用了。”
“要的,不然少主会说我笨的。”依云掏出了三枚金元宝,每一个金元宝都是10两金子,一个金元宝一百两银子,在玉京都能买栋小房子了,抵押这栋民房绰绰有余。
“太多了,太多了。”中年男子连连摇头。
“一锭金元宝赔一栋房子,大叔帮我赔另外一栋,剩下这锭,看有谁家需要,就分了吧。”依云将三个金元宝放到那男子的手中,不由得让他热泪盈眶。
“谢谢,谢谢大人。”
东方静冷冷地看着依云的表演,揣测着她的想法与用意。
“我们聊聊吧。”
东方静沉默以对,但依云却清理着周围的残渣,席地而坐,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一开始东方大人上了船,我是很生气的。”
“因为少主是一个大坏蛋,只要是漂亮的女孩子都喜欢。”
“而你别有用心,对少主充满了恶意。”依云是平安的保镖,她的拳意是守护平安,所以能十分敏感地察觉到别人的恶意。
如果鹤无生还只是潜伏的恶意,那东方静的恶意已经化作实质了。
“但就在刚才,我发现你的刀意很悲伤。”
“在惨烈和杀戮的背后,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悲伤。”
“就好像我想到自己失去少主的那种感觉,胸口会很难受,很想哭。”依云有些傻乎乎地说着,却不知道东方静心中掀起了惊天的波澜。
“你在怜悯我吗?我刚才只想杀了你。”东方静咬牙切齿地说道。
她替朝廷办事,杀过很多的人。
世间就是一个杀戮场,我不杀你,就会被你杀掉。
所以她没有任何负罪感地杀人。
“我知道,但我更知道,少主不喜欢杀人。”
不喜欢杀人,多么可笑的原则。
“每一条生命的背后都有自己的亲人,都有自己的爱人。”
“你一定是失去了很重要的人,才走到了今天。”
“所以我想找你聊聊。”依云有些挠头地说着,可爱的脸蛋上写满了苦恼,连她自己都有些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做了。
“你想劝降我吗?”东方静冷笑以对。
“不是的。”
“用少主的话,这应该算是共赢吧。”
“共赢?”
“如果圣上想要伤害少主,早就动手了,没有必要派你过来。”
“所以圣上一定是要求你监控少主,防止失控。”
依云跟随平安的时间很久了,虽然她自以为笨蛋,但在分析事情上面已经越来越有属于自己的一套了。
“为了共赢,我们允许你把情报传递给朝廷。”
“但这些情报必须得到我们的同意。”
“如果我不同意呢?”东方静早已做好了两种准备,一个是战死,一个是逃跑。
至于打败依云,除非她稳固境界,修炼到中级武圣。
自己拒绝的话,将来迎来真正的杀招吧。
但没关系,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最大剂量的龙血灌入体内,龙骨热得烫手,逐渐升温发烫。
也许,这就是自己最好的一天了。
但是——
“那我就只好一直跟着东方大人,如影随形。”
“希望东方大人不要嫌麻烦。”
依云一脸认真地说道。
“哈哈哈。”东方静这一辈子都没这样笑过。
这个女人究竟被保护多好,才会说出如此幼稚的话。
但有时候,正是这些幼稚的话能在不经意间打动人心。
碎雷收回刀鞘,龙鲸铠撤去了防护。
至于身体浮现的龙鳞要很久才能消失。
“我明白了。”
“你们果然很危险。”
“未来必定是陛下的大敌。”东方静的语气冷冰冰。
在这个世上,坚持原则的人要么死了,要么特别的难对付。
现在的依云毫无疑问地属于后者。
“所以请东方大人要好好活着,不要做些让依云为难的事情。”
“以后才好替圣上通风报信。”
依云见到东方静收拢了武器,有些欢喜地说道。
饶恕敌人,能让你这般高兴吗?
弟弟,她跟你一样的幼稚。
“我,东方静。”
“以武道意志起誓,在偿还依云的不杀之恩前,绝不做有害于平安之事。”
东方静的气血、灵魂在剧烈的燃烧,凝结成为心中一个印记。
这不是一般的誓言,而是刻在灵魂最深处的契约。
若是她背叛自己的誓言,武道意志将会反噬,乃至走火入魔。
依云与东方静的战斗突然爆发,又突然结束,几乎所有能够察觉到这场战斗的人,都面露凝重。
“桃神道什么时候有这么多的高手?”欧阳宇简直惊呆了,两个人爆发的武道意志堪比巅峰武圣,精气如狼烟烽火,阴神退让。
武圣啥时候这么不值钱了?
仔细想想,在月灵港的武圣已经超过了五位。
五位鬼仙,五位武圣。
这样的大混战别说神风国了,就是在大乾、云蒙也十分少见。
就是北疆的飞扬军也没有这般阔气。
早知道自己参合这浑水干什么,有多远跑多远。
至于策划了这一切的李知行,在逃回自己藏身的院子后有些叹气。
“看来这江山壶与我无缘。”
毫无疑问是平安出手了,他认得其中一位巅峰武圣的意志,那便是状元公贴身不离的侍女依云。
至于另外一位,则是自己下船后联合的盟友,陛下的御侍女官东方静。
太上道不仅在大乾安插了人手,在神风国自然也有不少的间谍,其中一位便是在神风国中,还得到了王后的信任,探听到了不少的消息。
李知行为了夺取江山壶,不仅利用了太上道的情报机构,搭上了桃神道的关系网,答应对方联合围剿水玲珑,其中最为重要的两个筹码,一个是自己,一个是刚刚突破成为武圣的东方静。
现在东方静被依云阻拦,自己也被另外的道术高手追踪,不得不撒下各种障眼法,在黑夜中逃窜。
“夫人一路追踪,却无半点杀意,究竟意欲何为?”李知行深吸了一口气,百思不得其解,自己身上并无半点念头,为何还是被对方给找到了。
“我家夫君有事相谈。”
“谈什么?”
“既讲道理,也论神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