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没有让她料到的是那个情妇小产的事情,据说孩子已经有四个多月,已经成了型,在听到电话中平板的汇报后没来由地内心揪紧了下,再回神的时候惶恐的发现连自己都觉得自己陌生。
挂了电话告诉那个男人会把钱打到他账上后就关了电视上了楼,把自己埋在被子里闭上了眼,想要强迫自己忘掉意外产生地软弱与惶恐,可等到真的睡下却做起了噩梦。
梦中只有周围黑色的布景和脚下流淌着的血腥,没有可以下脚的空地,只能像是落到了沼泽地里一样一点点地被脚下的鲜红吞没,直到被那声突如其来的惊雷吓醒过来才得以解脱。
极力遏制住自己颤抖的手去打开了床头摆放着的台灯,从抽屉中拿出顾城开下的药,哆嗦着旋开药瓶然后倒出药片,迫不及待地倒入口中,生生地咽了下去。
双手的颤抖渐渐地有了缓解的迹象,盛夏倚靠在床上看着j□j在外的手渐渐地安定下来,内心忍不住嘲笑自己的懦弱和恐惧,明明心中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可还是无法遏制自己在接触血腥的时候的瑟缩。
忽然就觉得有点冷了,漆黑的玻璃窗上倒映出她苍白的面容,忍不住皱了下眉而后苦笑着想,会不会有一天连自己都开始恐惧乃至于厌恶自己?
不管怎样,今夜终究是再难成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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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因为下雨的原因商左留宿在了谢家,大约是因为心里牵挂着盛夏的原因一整夜都没有睡好,早上起了个大早看到外面的雨已经止了便跟谢母说了一声就回家去了。
一进家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裹着毛毯抱膝背对着大门坐在沙发上的盛夏。
走近了看才发现盛夏不仅是裹着毛毯呆坐的问题,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洗的头发,也不吹干就那么湿答答地披散在肩上,也沾湿了毛毯,一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阳台外面,一直到他走到她身边才迟钝地转了转,偏过头来看他,然后轻声开口问道:“你回来啦。”
“怎么坐在这里?”现在才不过早上六点多,按照往常盛夏的生物钟来看应该还在睡觉才对,这样坐在这里明显一副一夜未睡的憔悴感看得让他心疼。
有些勉强地笑了笑,眼神中透着无奈和无辜的情绪,本该苍白的面孔却透着异样的绯红,连反应都好像慢了很多:“忽然想要看日出,然后……就顺便洗了个澡。”
连逻辑都完全不通顺,想也没想就伸手覆上了盛夏的额头,即便是有了心理准备这样滚烫的触感还是让他心抽紧了一下。
“怎么了?”当事人还是一副浑然未觉的样子,让商左在气恼的同时又心疼得说不出一句责备的话来,所有的言语都化成了实际行动。
真是的,他们谢家人还真是上赶着一块生病了,心里小声的抱怨着,但终究还是任劳任怨地将烧糊涂了的女子抱回了房间,谁让这是他打小就认定了的媳妇呢?
百般抱怨最终还是化成了嘴角无奈的笑容还有抱着盛夏不由自主紧了紧的力量。
☆、第二十七章
将盛夏抱回了楼上的房间后商左就给医生打了电话,等到打完电话再回头却看到盛夏模样呆呆地盯着被子发傻,姿势还维持着打电话前的样子,头发还是湿答答地披散在肩膀上。
半是无奈半是无语地长叹出一口气,商左有些认命地取了吹风机来给盛夏吹头发。大概是因为发烧的原因,盛夏的反应不是一半的慢,神情呆滞疲惫,但却温顺地像是被驯养后的宠物。
吹风机“呼呼”地声音在耳畔响彻,商左的手不断地抖弄着盛夏的头发,温暖湿润两种感觉在指尖交错,商左低头看着面色绯红的盛夏弯了弯嘴角笑了出来,即便是上次吻她的时候也没见过这么温顺的样子,心底里的柔软被再次触碰,此时温馨的有些不像话,商左忽然就有种夙愿达成的感觉。
沉溺在自己的幻想与欣喜中,直到肩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力量才将神志唤回,有些讶异地发现女子不知在什么时候倚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双手乃至于全身都失去了运动的能力,举着吹风机的手忘了将吹风机关掉,只能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女子发丝吹着吹风机的风力而凌乱起来。
觉得口中很是干涩,连带着嘴唇都干裂了起来,情不自禁地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丢失的声音,有些局促地开口唤道:“盛、盛夏……”
靠在肩膀上的女子始终没有反应,只能感觉到沉稳的呼吸和因为发烧而温度异常的皮肤,直到这时商左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对方不知在什么时候睡了过去,回想起刚才盛夏眼中布满的血丝猜测着可能是因为生病的原因一夜没有睡好的原因,此刻看到对方在自己肩上沉稳地睡去之前因为对方额上的温度而提着的心也松了下来。
关了吹风机,小心翼翼地扶着盛夏的肩膀让她躺下,细心地帮她将被子盖好,又试了试盛夏额上的温度,眼中的怜惜更深了一分,将手伸到被中握住了盛夏温热的手,连他自己都没察觉,这是他这二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细心体贴。
大约等了半个小时左右就等来了医生,外面不知是在什么时候又下起了雨,阴晴不定的好像没了秋天的样子。
因为诊断的原因盛夏被医生从睡梦中叫醒了过来,脑袋昏昏沉沉的像是没了机油的机器,因为齿轮运转不灵而反应过于迟钝,只能依循着记忆和本能做事。
“嗓子疼吗?”
盛夏皱着眉转了转眼睛,细细地感受了下嗓子的感觉,然后摇了摇头。
“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
发烧吗?
眉间拱起的山丘又高了许多,盛夏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小声地回答道:“大概是昨天晚上洗完澡以后吧……”
只是依稀记得昨晚吃了药之后情绪一直没有平复下来的迹象,相反好像出现了幻视的症状,总觉得手上染上了什么污秽的东西,再然后就跑去浴室冲了个凉,又因为呆在房间里总觉得心神不宁就裹着毛毯去了楼下,想要试着等等商左……
医生的诊断已经结束,从随身携带着的药箱中拿了两盒药出来放在桌上,估摸着盛夏现在神志不清记不清楚他说的话就转而跟一直紧张兮兮站在一旁的商左嘱咐了两句。
盛夏确实已经神志不太清楚了,一方面是因为生病的原因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困顿的感觉,即便自己再怎么不愿意承认,在意识到商左在身边的时候,压抑了自己一整晚的不安惶恐便全都不见了,因为积压在自己身上太久,以至于现在太过劳累,满脑子昏昏沉沉地只想要睡过去。
介于盛夏是因为着凉而引起的病症,所以医生只是配了些普通的药剂,然后给再次睡过去的盛夏挂上了盐水又叮嘱了几句就重新离开了。
送走了医生后商左就给陈林打了个电话,吩咐他去趟医院找一下陈董事的情妇,顺便告诉陈林他今天不来上班了,公司里有什么事情等明天他回去了再说,事情交代清楚后就挂了电话回了盛夏的身边。
搬了个椅子放在床边,因为担心盛夏睡得不安稳会碰掉了手上的针头所以就将扎了针的手轻轻握到了自己的手中,盛夏的手并不算太小,却因为骨架小而显得纤细修长,手背上因为扎针可以看到青色的筋脉显露出来,有些像地图上纵横交错的溪流。
因为静脉太细的原因,刚才在扎第一针的时候没能扎好,手背上隐隐有块青紫色的肿起看得他心疼不已,医生交代了说是因为之前没怎么吃东西的原因,想到他昨天晚上还吃到了谢母亲手做的夜宵,在心疼的同时又不免多了许多内疚的情绪。
他尚且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口袋里揣着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本以为是陈林打来的电话,可等到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却又是忍不住皱起了眉。
低头看了眼熟睡中的盛夏,然后站起身走了出去。
电话是谢子俞打来的,心中没来由地一阵心烦,接了电话后口气也有些不悦:“什么事?”
大概是没料到他这样长驱直入的问话方式,电话那头的谢子俞的声音顿了几秒,让商左愈发觉得不快:“没事的话我挂电话了。”
“别,我就是想问问你在家吗?”
谢子俞的声音有点苦涩,这让商左察觉到了自己语气上的问题,随即想起谢子俞的问话,迟疑了一下决定撒谎:“我不在家,我在外面,你有什么事吗?”
“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察觉到了商左在听到这话时不悦的情绪,谢子俞苦笑着先说出了口,“我没事,你去忙吧。”
快速的根本就是敷衍的一句“再见”,甚至还没等到她反应过来电话的另一端就只剩下“嘟嘟”的忙音声,谢子俞脱力一般倚靠在汽车座椅上,偏头看了一眼商家的大门,然后驱车离开。
明知道商左不耐烦她还是选择打了通电话给他,只是因为想要确定一些事情。就在十分钟前,她本来是要开车去谢氏的,途经商家的时候却看到提着医药箱的私人医生从商家走了出来然后开车离开。
商左是刚从谢家离开的,离开的时候尚且还是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生病需要请医生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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